“卖柴喽，卖柴火喽。”
这时，一个卖烧饼的大爷就叫住了张大奎，“兄弟，你们的柴火干不干啊？”
张大奎拍了拍胸脯，“当然干了，包干的，不干不要钱。”
烧饼大爷满意地点了点头，“干就行，拿来我看看，合适的话，我就买下来。”
张大奎笑嘻嘻道：“大爷，买柴火的事儿不急，我们想先跟你打听个人？”
“谁啊？”
“就那个王宅的下人，一个叫万大发的，你认识不？”
烧饼大爷狐疑地看着张大奎二人，“万大发？他不是已经死了好几年了吗？居然还有人惦记他呢？”
张大奎嘿嘿一笑，“大爷，你跟他熟吗？”
烧饼大爷点了点头，“他啊，倒是跟我打过几回交道，对于他啊，我也算得上是知根知底了。”
“那你觉得万大发此人到底怎么样啊？”
烧饼大爷竖起了一根手指，表情有些奇怪，“他呀，就一个字，滑，明白吗？”
张大奎脱口而出，“滑？他很滑稽啊？”
烧饼大爷差点笑出了声，“这位小哥看起来还真有些滑稽。”
孙策海无语至极，翻了个白眼后就把张大奎扯远了，“你不懂，别瞎说。”
他看向烧饼大爷，“你刚刚说的滑，应该是油滑的滑，圆滑的滑吧。”
烧饼大爷连连点头，“还有刁滑。”
张大奎还顺手拿了一只烧饼吃着，“你再说说，再说说。”
烧饼大爷又给孙策海递了一个，“这话说来长着呢，万大发啊帮着王家做事，他管着那个伙食，什么买柴啊，买米啊，还有那个买菜买炭的，都是经他手出出入入的，油水大着呢。”
烧饼大爷咂吧着嘴，“那个人呐，他圆滑着呢，有点儿本事，可心不老实啊，心眼儿活着呢。”
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专门捡便宜的好处。
孙策海凑了上去，低声问道：“大爷，那你知道万大发有和这儿的什么人要好吗？”
烧饼大爷挤眉弄眼的，“你说男的，还是女的啊？”
孙策海眉头一皱，“他还有和哪个女的要好？”
他记得万大发有娘子啊。
“哎呦，那你可不知道。”烧饼大爷悄悄往东边指了指，“就在那头，开着一家面馆，那女的三十来岁，长得还不错，万大发经常去她那儿。”
烧饼大爷觉得有些可惜，“后来万大发出事儿了，那面馆也关门了。”
他还记着那面馆的滋味，尤其是那碗羊肉汤面，他这么些年就没尝过比那家还好的。
张大奎挠了挠头，“关门了？可我们路过的时候还开着呢。”
烧饼大爷随口说道：“噢，那是新开的，之前那女的开的关门了。”
孙策海和张大奎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笑嘻嘻地给烧饼大爷递了两个铜板，“大爷，那我们先走了，你忙着吧。”
等二人走之后，烧饼大爷突然一拍脑袋，“哎呦，我不是要买他们柴的吗？”
……
顺德面馆。
张大奎挑着柴火在面馆外头探头探脑的，“老板，买柴吗？都是晒干了的。”
李大娘听到声音后，连忙走了出来，“买买买，我正好缺柴火，你有多少我都要了。”
张大奎和孙策海同时侧身了几步，将身后的柴火都露了出来。
“就我身后这两担。”
李大娘大手一挥，“行，我都要了，这就给你们拿钱去。”
孙策海连忙出声打断，“大娘，我们不急，正好我们哥儿俩饿了，来你家店里吃碗面。”
李大娘笑呵呵应了，“那感情好，我这就给你们煮去，来两碗我家店的招牌，牛肉面如何？”
孙策海帮李大娘将柴火抬进后厨，张大奎没去，就坐在店里等。
他等着等着，突然看到西边的木架上放着一个账簿，还是落了不少灰的。
可李大娘的面馆不是新开的吗？哪儿落了灰的账簿。
张大奎好奇地走了过去，刚翻开一页，正准备看下去的时候，突然被李大娘打断了。
李大娘疑惑地看着张大奎，“你一个买柴的还识字呢？”
张大奎眼珠一转，张口就来：“害，我之前读过两年书，认下几个字，但是现在都忘光了。”
他晃了晃手中的账簿，“大娘，这个账簿是你记下的吗？这上面好多字我都不认识呢。”
李大娘有些不好意思，“你太抬举我了，我一个大字不识，哪儿会记账啊。这个账簿是上个面馆老板留下的，我接过以后，懒得整理，就扔在那儿了。”
说着说着，李大娘突然想起了什么，“哦，对了，送两个小菜你们尝尝，我这就去拿。”
张大奎叫住李大娘，“大娘，这个账簿你反正也用不着，能不能送给我哥俩儿，正好找人教我们认认字。”
孙策海偷偷在李大娘的背后给张大奎竖了一个大拇指，真不要脸，直接要。
李大娘还以为有什么事儿呢，“行，你愿意拿就拿，就在我这儿也没用。”
她摆了摆手就去后厨拿小菜去了。
张大奎在她后头，兴奋地喊道：“好，谢谢大娘。”
……
县衙。
裴离给张大奎和孙策海都倒上了一杯茶水，“你们今日出去查到了什么？”
张大奎连灌了好几杯水，不是为别的，就是因为李大娘做的面实在是太咸了，咸得受不了了。
“我们先是找到一个卖烧饼的大爷，他说万大发此人就一个字，滑，圆滑、油滑还有刁滑。”
裴离若有所思起来，“滑？不管是奸滑也好，圆滑也罢，看来万大发此人并非木讷之辈。”
“大爷还说那个万大发心不老实。”张大奎朝裴离挤眉弄眼的，“大人，你知道什么叫心不老实吗？”
裴离好笑地看着张大奎，配合道：“我不清楚，你说说看。”
“心不老实就是吃着碗里，眼睛还看着锅里，懂了吧。”
张大奎说完还抬了抬胸膛，整了一副天下他最聪明的模样。
沈初挑了挑眉，“那这个意思是不是万大发跟哪个女人关系不一般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