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云梯重重砸上城墙的那一刻，黑石要塞的另一侧，震天的战鼓声也如同雷鸣般炸响，在山谷间回荡，震耳欲聋。
那是部落大军集结的号角！
只见在黑石要塞对面，是一片广阔的平原。
平原上，数不清的兽人、巨人、狗头人等部落士兵，正密密麻麻地朝着黑石要塞的方向汇聚而来，如同黑色的潮水一般，一眼望不到边际。
在部落大军的中央，一座座由泥土和碎石堆砌而成的巨大斜坡，格外引人注目。
这些斜坡，正是蒂姆为了应对最坏的情况，提前准备好的撤退路线。
然而，谁也没想到，罗根竟然会如此疯狂，直接用“祭献禁锢”将整个战场封锁！
血色的天幕，如同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将所有人的退路，全部封死！
黑石要塞，这座曾经固若金汤的北方堡垒，此刻却成了一座血肉磨坊，一座通往地狱的绞肉场。
南面，血狼军悍不畏死，踩着同伴的尸体，顺着云梯向上攀爬；北面，部落大军如潮水般涌来，沿着斜坡咆哮着冲上城墙。
塔妮亚扇动着翅膀，悬浮在半空中，翠绿色的眼眸俯瞰着整个战场。
从她的视角看去，黑石要塞宛如一只匍匐在山脉间的巨兽，而此刻，巨兽的背脊上正上演着一场惨烈的厮杀。
南面的血狼军如同红色的浪潮，一波接着一波，永不停歇地涌上城墙。
他们训练有素，配合默契，盾牌手在前，长矛兵在后，那套科学简单好用的战阵帮他们抵挡了无数次部落军的进攻，如同钢铁城墙般坚不可摧。
然而，北面的部落大军也不是吃素的，他们如同黑色的洪流，带着野蛮的怒吼，从四面八方涌来，试图将血狼军彻底淹没。
塔妮亚看了一眼，顿时啧啧称奇。
这群兽人居然开始学会玩战术了？
只见部落大军的最前方，不再是那些绿皮傻大个，而是一群矮冬瓜——矮人盾兵！
这些一米出头的矮矬子，一个个满脸络腮胡子，眼神凶狠得像要吃人，手里拿着比他们脑袋还大的圆盾和战锤，活像是从地底下爬出来的恶鬼。
这帮小短腿，硬是靠着那股不要命的狠劲儿，顶着血狼军不要钱似的长矛冲锋，愣是打出了一种两米八的气势！
血狼军的矛兵们戳在他们盾牌上，只能扎得自己手腕发麻，屁用没有。
反倒是矮人军，一锤子下去，盾牌跟攻城锤似的，砸得血狼军的盾兵吐血倒飞，跟下饺子一样，全部稀里哗啦掉下了城墙。
在矮人盾兵的后面，一群巨魔扛着那巨大的铰刀弩车，跟扛着玩具似的，直接站到了斜坡顶端。
那些原本需要精密轮滑结构才能上弦的弩箭，被巨魔们用蛮力硬生生拉开，瞄准血狼军就是一通乱射！
那铰刀弩箭，每一根都跟小树干似的，带着呼啸的风声，在空中划过一道道死亡弧线，劈头盖脸地砸下来。
虽然精度差了点，但架不住数量多啊！
血狼军的盾牌阵型瞬间就被打得七零八落，惨叫声此起彼伏，血肉横飞，那叫一个惨烈！
塔妮亚正看得津津有味，突然，一支羽箭带着破风声，直奔她而来！
“妈呀！老娘要被射成刺猬了！”
塔妮亚吓得花容失色，尖叫一声，一头扎进了莫里斯的口袋里。
那温暖舒适的小窝，已经被她征用好久了，莫里斯倒也不介意，反正妖精体型娇小，就跟揣了个暖手宝似的，还挺舒服。
在军队中央，莫里斯正随着血狼军的大部队，向着黑石要塞缓缓推进。
说是推进，其实更像是挤沙丁鱼罐头。
黑石要塞的城墙虽然宽阔，但也架不住近五十万大军同时进攻。
要想上去，只能等前面的人死得差不多了才行。
这可不是夸张，而是残酷的现实。
莫里斯抬头看着那通往城墙顶端的云梯，木质的梯子已经被鲜血染成了暗红色，表面满是粘稠的液体，如同一条条血色的河流，缓缓地向下流淌。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汗臭味、火药味，以及各种烤肉的味道，也不知道是矮人肉更香，还是人类更脆。
莫里斯深吸一口气，踩着脚下那温热的“血河”，一步一步地朝着城墙顶端走去。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同伴的尸体上，每一步，都伴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吱”声。
这便是血流成河，这便是战争的残酷。
这云梯，简直比曾经索尔城那，妓院半价时的门口的队伍还挤，要不是他身手敏捷，早就被挤下去了。
他随着人潮，一步一步地攀登着那血腥的云梯。
莫里斯身前不远处，罗根和他的副官卡尔，正与普通士兵一样，奋力拼杀着。
罗根那原本骚包无比的血红色盔甲，此刻已经被涂成了平平无奇的黑色，上面布满了刀痕、箭孔，以及各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污渍。
战争，从来都不是属于英雄的舞台。
即使强如罗根，一旦被数百名敌人同时盯上，也只有死路一条。
终于，在身后士兵的“热情”帮助下，他完全都是被身后的士兵硬挤上来，可以说推背感十足。
此刻，黑石要塞原本平整的黑曜石地面，此刻已经完全被尸体堆满，血流成河，简直就是人间炼狱！
血狼军和部落的士兵，就站在这堆积如山的尸山上，互相砍杀。
踩着同伴的残肢断臂，鲜血染红了所有人的靴子，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汗臭和屎尿味，那酸爽，简直难以形容。
不过，莫里斯也顾不上多想，因为眼前已经杀红了眼的兽人可不会给他时间思考人生。
那些矮人盾卫，已经被血狼军的“油瓶加火把”套餐送回了老家，现在冲在最前面的，是一群挥舞着狼牙棒的巨魔。
这些巨魔，一个个身高八尺，腰围也是八尺，浑身上下都是腱子肉，跟人形坦克似的，横冲直撞，见人就砸。
巨魔们正杀得兴起，突然，血狼军阵中窜出一群小矮子，跟猴儿似的，灵活得不像话。
“我靠！什么玩意儿？！”
巨魔们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这些小矮子像膏药一样贴上了身。
这些小矮子，身高还不到巨魔的膝盖，但一个个凶悍得要命。
他们就是血狼军的秘密武器——半身人敢死队！
这些半身人，从小就被训练成专门对付巨魔的杀人机器。
他们身上从头到脚都绑满了锋利的刀片，活脱脱就是一个个移动的刺猬。
巨魔那厚实的皮肉在他们面前跟纸糊的似的，一蹭就破，一划就开。
只见这些半身人，三下五除二，手脚并用，就跟耍杂技似的，顺着巨魔的大腿、腰腹，一路攀爬到他们的脖颈上。
巨魔们吓得嗷嗷直叫，拼命地想把这些小矮子甩下去，但半身人死死地抱住他们的脖子，就跟树袋熊似的，怎么甩都甩不掉。
“去你娘的！”
一个半身人骂了一句脏话，然后用一根细长的匕首，狠狠地刺进了巨魔盔甲的缝隙中，正中巨魔的颈动脉！
“噗嗤！”
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半身人的脸庞。
巨魔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巨大的身躯摇晃了几下，然后轰然倒地，压死了好几个倒霉的狗头人。
只是那巨魔的生命力顽强的可怕，即使被刺穿了颈动脉，依然没有立刻死去。
他怒吼一声，喷出一口夹杂着内脏碎片的鲜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死死咬住了一名正在攻击他的血狼军士兵的大腿。
任凭那士兵拳打脚踢，战锤猛砸，它愣是死不松口！
最后，那士兵活生生被赶来的兽人砍成了肉泥，巨魔才终于咽气，满嘴血肉模糊，死状恐怖。
敌人的凶狠和顽强，让血狼军感到棘手。
但血狼军的信念同样坚定，他们是为了保卫家园，为了后代能够在这片土地上继续繁衍生息而战！
士兵的怒吼、军官的咆哮，以及兵器碰撞的铿锵声，交织在一起，让原本就混乱的战场更加混乱。
“杀！杀光这些兽人！”
“啊啊啊！——”
杀红了眼的士兵们，已经失去了理智，他们疯狂地挥舞着手中的武器，不分敌我地攻击着周围的一切活物。
甚至有些士兵，因为误伤了同伴，而爆发了更加激烈的冲突。
这一刻，哪怕是罗根和蒂姆同时跳出来宣布停战，也无法阻止这场疯狂的杀戮。
战争机器一旦启动，就只能依靠鲜血和死亡来终结。
这场战斗，唯有一方被彻底屠戮殆尽，才会结束！
无论是帝国，还是部落，都已经杀红了眼，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也没有选择。
帝国的士兵们，是为了保护家园，为了不让那些凶残的兽人踏入他们的家园，残害他们的妻儿老小而战。
而部落的士兵们，则是为了生存，为了不让族人挨饿，为了能够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继续生存下去而战。
他们都是为了自己所珍视的东西而战，理由都说得通。
但战争，从来就没有对错，只有胜负。
而胜负的代价，就是鲜血和生命。
就在这时，一个矮人从兽人军中冲了出来，挡在了莫里斯面前。
这矮人和之前那些炮灰矮人盾兵明显不是一个级别的。
他身上穿着精良的锁子甲，手里握着一柄比他脑袋还大的战锤，眼神锐利，杀气腾腾。
他二话不说，高举战锤，全身肌肉紧绷，将全部力量都倾注在了这一锤之上。
这一锤若是砸实了，莫里斯估计得当场去世，骨灰都得被扬了。
然而，莫里斯可不是那些被锤得吐血的普通货色。
面对着这泰山压顶般的一击，他只是轻描淡写地一挥手中的“戮”。
一抹刀光闪过，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眼花了。
下一刻，令人牙酸的金属断裂声响起，那柄战锤，连带着矮人的盔甲和头骨，都被整齐地切成两半！
那矮人甚至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便瞪大了双眼，直挺挺地倒了下去，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周围的土地。
嘶……
周围的士兵们见状，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看着莫里斯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怪物一般。
这他娘的，还是人吗？！
莫里斯看着手中的“戮”，愈发满意这把刀的锋利度。
吸收了大量鲜血之后，“戮”的刀锋已经变得无比锋利，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寒光，仿佛看一眼都会被刺伤。
虽然“戮”轻松地将矮人连人带锤劈成两半，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刚刚那一刀，他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轻松。
“戮”锋利无比，但矮人那身盔甲也不是吃素的，尤其是头盔，更是用精钢打造，上面还刻着防御符文。
刚刚那一刀，虽然将矮人连人带甲劈成了两半，但也让莫里斯感觉到了一丝阻力。
不过，现在可不是省力气的时候。
之前他在战场上杀得那么轻松，除了那些兽人大多是炮灰之外，另一个原因就是他得省着点体力，以防被那些空中乱飞的战争武器给波及到。
但现在，他可没这个顾虑了。
血色天幕已经将整个战场封锁，血狼军后方，那些远程攻击的玩意儿，现在全都成了摆设。
而且，莫里斯还得跟上罗根的脚步。
否则，罗根都杀到蒂姆面前了，自己还在慢悠悠地割草，那不就衰样了？
“戮”再次出鞘，这一次，莫里斯不再留手，刀身上血色光芒大盛，仿佛一头嗜血的猛兽，迫不及待地想要吞噬更多的生命。
刀光纵横，残肢断臂飞舞，鲜血如同喷泉般喷涌而出，将周围的土地染成了一片触目惊心的暗红色。
在不吝啬体力的情况下，莫里斯简直就像开了无双一样勇猛，所过之处，无一合之敌！
那些兽人，无论是体型庞大的巨魔，还是灵活的狼人，在莫里斯面前都像是纸糊的一般脆弱，根本无法阻挡他前进的脚步。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莫里斯就如同一道血色旋风，杀穿了兽人军队，来到了黑石要塞对面的斜坡上。
他身后，几十名血狼军士兵，看着莫里斯那如同杀神一般的背影，眼中充满了敬畏和崇拜。
他们紧紧地跟随着莫里斯的脚步，踩着兽人的尸体，冲上了斜坡，如同找到了主心骨一般，俨然已经把莫里斯当成了他们的临时队长。
莫里斯对此也并不在意，他只想尽快杀到蒂姆面前。
至于这些士兵的生死，他不想管，也管不了那么多。
战场之上，瞬息万变，生死难料。
他只能保证自己活下去，至于其他人，只能各安天命了。
果不其然，莫里斯杀上斜坡后，那些跟随他上来的血狼军士兵，很快便被蜂拥而至的部落大军砍杀。
“妈的！老子拼死拼活跟着你冲上来，你他娘的居然见死不救？！你还是不是人？！”
一士兵声嘶力竭地咒骂着，眼中充满了愤怒和绝望。
莫里斯脚步一顿，微微侧过头，冷冷地瞥了那士兵一眼。
战场之上，生死有命，他不可能为了救一个必死的士兵，而将自己置于险地。
更何况，他不是他们的队长，他也不会为他们的生死负责。
幸好，莫里斯的文化水平与惊世智慧足以回答这士兵的问题。
于是他在砍杀一名狼人剑士时抽空对那人吐出了两个字：
“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