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洁到现在都还记得丈夫和孩子尸体的冰冷触感，那种黑暗绝望的心情，即使这么多年以后，也仍然折磨着她。
被司知岚的话语勾起了往昔的回忆，她平静的表情被打破，丝丝缕缕的恨意在脸上浮现。
司知岚没有继续刺激她，而是态度缓和道：“既然你会想要提醒霍修筠小心他，那就代表你认为我们和他是站在对立面的，所以你是在他那里有什么发现吗？”
胡洁沉默良久，之后才下定决心说：“霍弘济背后做的那些事情，从来都不会让别人插手，所以我确实不清楚他背后做了些什么，只是……”
不知道是不是接下来的话有些难以开口，她颤抖着手端起已经冷了的茶水，喝了两口之久，才继续道：“霍弘济在正常的时候，戒心非常强，从来不会表现出一点异常的情绪，但是偶尔我在他睡着没有防备的时候，是听到他说过几句梦话，都是对着霍修筠咬牙切齿的。”
她并没有说什么样的关系才会有机会听到霍弘济的梦话，司知岚也没有追问这点。
“你在他身边见过吴城吗？”
听到这个名字，胡洁眼底一片滔天的恨意，“见过，几个月前，我在霍弘济身边见过他一次，不过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了。”
这个时间，应该就是霍志成被抓，吴城逃跑之后，这么看来，他能够逃跑，霍弘济在其中很有可能还出了一份力。
空气再次安静下来，司知岚问她：“你还有其他想说的事情吗？”
胡洁摇头苦笑：“我虽然恨霍弘济和吴城，但是我并没有他们犯罪的证据，所有的事情，也都只是我的猜想，很抱歉我帮不了你们更多。”
司知岚从她家离开之后，没有耽误直接回去找了霍修筠。
霍修筠在听到她说看到阮珍也去了胡洁家里之后，就若有所思。
司知岚：“我能感受到，她不知道什么原因，仍然有事情对我隐瞒没说，恨意是真，但有没有证据，就不好说了。”
从她话语里的意思，可以看出来，这些年，她在霍弘济身边并不是简单的助理那么简单，初恋情人，加上一直保持着的亲密关系，再谨慎的人，都有可能露出破绽。
“她不说，无非两种情况，一个就是受到胁迫，一个就是她认为，一旦告知了我们，她的某种目的就达不成了。”霍修筠道。
所以在发现他们调查到她身上的时候，才会模棱两可地透露出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司知岚认同，然后就听到霍修筠提到了阮珍：“胡洁对涉及到她的问题，都避重就轻吗？”
“没错，阮珍在她家的时候，她必定哭过一场，一开始给我开门的时候，她脸上的泪痕已经干了，除了一开始解释了阮珍去她家的原因，后面我问到阮珍对她和霍弘济的事情清不清楚时，她直接避而不谈。”
司知岚看到霍修筠手上签字的动作停下了，就绕到办公椅后面，双手搂住了他的脖子，然后在他耳边问：“你也觉得奇怪吧，按理说，她们俩的关系，应该不合才对，之前碰到的几次，也就觉得她们关系平平，没什么特别，但是背地里这两人的关系出乎意料地紧密。”
胡洁在给她开门时那坦然又放松的状态，就像是对老友一般自然。
她在看到阮珍的时候，因为角度问题只看到了她的背面，现在回想起来，当时阮珍有一个抬手的动作，很像是在擦拭眼睛。
什么样的关系，会让两个原本应该势同水火的人，会一起流泪，并且替对方打掩护呢……
司知岚思考着，没有注意到她垂在霍修筠胸前的手，正不自觉地打着转。
温暖的办公室，霍修筠的西装外套挂在休息室里，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衬衫，完全隔绝不了的痒意从皮肤传递到内心。
他的肌肉缓缓绷紧，在发现司知岚的动作没有停下的意思时，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抬手压住了她乱动的手。
司知岚这才回神，有些莫名地看了一眼霍修筠的动作，他宽大的手掌完全覆盖在她的手背上，手心手背感受到的温度都有些高。
她先是感受到了霍修筠胸腔内心脏有力的跳动，比起日常要快一些的频率。
然后才后知后觉地体会到手心下紧绷又弹性的手感。
“你……”霍修筠开口的声音低哑。
司知岚下意识地就用力按压了一下，隔着衬衫都能感受到的紧致，手感相当得好。
霍修筠呼吸一滞，直接忘了想要说的话。
看到他耳根泛红，司知岚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她脸上的热度上升，然后猛地抽回了手。
至于在抽手之时感受到的异样感，直接被她忽视了。
“唔……大概就这些吧，总之她们俩之间，必定有着不同寻常的联系。”
司知岚僵硬地将话题转回来。
霍修筠叹息了一声，放下手，然后语气幽幽道：“我让于济去查一下阮珍。”
司知岚胡乱地点点头。
对于这一场令人心动的意外，他们两个人都默契地没有提及。
不过司知岚也只是当时一瞬害羞了一会儿，脸上的温度很快就消散了，毕竟是她自己的恋人，不管哪里是都属于她的。
她从霍修筠办公椅后绕出来，又躺在了沙发上，不过眼神还是专注地看着他的方向，皮质沙发冰凉的触感，让她手指微动。
霍修筠低头看了会文件，灼热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当他发现整整十分钟，文件都没有翻到下一页的时候，他无奈地抬头。
“在看什么？”
“你锻炼的效果不错，以后要继续坚持，……但是也不能太过。”
“……”
南辕北辙的问答，但是霍修筠却瞬间理解了她的潜台词。
胸肌练得不错，要继续保持，并且保持现状就可以，不用太夸张……
耳根的热度开始向着脸部漫延，霍修筠抬手闭眼揉了揉眉心。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