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总，你也看到清妍姐姐有点不讲理，我明明一心想帮她，还替她祈祷叶总早点脱离危险，结果清妍姐姐却因为自身的偏见，从而把我想得那么坏。”
她抹黑洛清妍，也抬高了自己。
“但没关系，我不计较。”
“即便我救了叶总，但清妍姐姐却不念着我的好，那都无所谓，我只盼着叶总吉人自有天相。”
“如此，我愿意多受一点委屈。”
她走柔弱路线，一举一动都惹人生怜。
以往，她将以退为进这一招用在陆斯年的身上，向来很灵验。
陆斯年会偏袒她，也会给她做主。
更是对她百依百顺。
姜芷柔忍不住得意，却不能明显地表现出来。
她只是在低头的瞬间，嘴角牵扯出一抹灿烂的弧度。
然而，她欢喜的心情还没定格多久，便凝固住了。
“上不了台面的玩意，还是别出来丢人现眼！”面对姜芷柔，陆南湛冷声呛她，“你说洛小姐是破鞋，但实际上，你高贵不到哪里去。”
他脚步一动，在越过姜芷柔的一瞬又停下来。
他说：“如果你再学不会好好说话，我不介意帮你把嘴缝上！”
陆南湛眉峰锐利，身姿挺拔。
他释放出强大而神秘的气场，如同厚重的阴霾，裹挟沉甸甸的重量，密密麻麻地笼罩着姜芷柔。
让姜芷柔瞳孔颤动，呼吸困难。
丢人现眼？
把、把嘴缝上？
他居然骂她丢人现眼，还要把她的嘴巴缝上？！
这太残忍，也太恐怖了。
光是想象一下，她都吓得冷汗直流。
更别说，如果是亲身经历，她得有多疼。
或许，她会被惊惧和绝望完全吞噬。
“上一次自打嘴巴，陆总就已经给了我教训。”如今，他对她却更狠、更残忍，她停留在原地，嘴里念念有词，“果然，陆总还是不懂得怜香惜玉。”
不过，尽管她慌了神，也乱了分寸，但是，内心躁动的渴望没得到满足，她仍旧不愿意放弃。
她始终坚信，自己是不同的。
是特殊的存在。
无论她追求什么，都能够心想事成。
从前如此，往后更是如此。
姜芷柔克制住浑身的颤抖，她望向茫茫黑夜，神情是一如既往的坚定。
明月高高悬挂，斑驳树影投落在她身上，更显得她阴沉，不好靠近。
洛清妍站在急诊室门口，满脸呆滞。
眼眶里的泪珠，一颗颗往外溢出。
她好像全然放空，却又好像想了许多。
陆南湛见她这么难过，他不由得揽过她的肩膀，将她拥入怀中，“万事有我，你不会孤单的。”
正如，在他母亲忌日那一天，她全程陪着他，给他无声的鼓励和照顾。
那么，在她悲痛欲绝的时刻，他自然要寸步不离。
不让她感到孤单。
洛清妍抬起满是泪痕的小脸，她声音破碎，问出了一直困扰着她的疑问，“陆南湛，你为什么要这么费心费力地帮我？”
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他都愿意为她赴汤蹈火，在所不惜；更是愿意献出所有，只是为了让她感到快乐、幸福。
傻。
傻子。
他就是一个傻子。
虽然她优秀，却也有不少缺点。
因此，她未必值得他牺牲一切。
如果他不是非她不可，他一定能活出不平凡的一生。
陆南湛视线幽幽，嗓音醇厚，他沉隽的眉宇，掠过一抹晦暗，“因为……你是我的女朋友啊。”
也因为，她值得。
陆南湛语气平稳，略显僵硬，却蕴含着极致的宠溺。
另外，他的声线明明没有一丝起伏，不带半分温柔，但仔细品味，却能品出点点怜惜。
洛清妍站久了，也累了。
她和陆南湛一起坐在走廊的长椅。
此时，她心乱如麻。
她脑海里闪过的一个念头，还没有经过思考，便说了出来，“如果你的女朋友不是我，而是别的女人，你也会对她这么上心吗？”
不知为何，只要她一想到这一种可能，便觉得心脏紧缩，不大舒服。
在前世，哪怕他无心情爱，但保不准他有名义上的女朋友，亦或是妻子。
“假设只是假设，不会是现实。”起码，在他这，她这一种假设不会演变成现实，“因为你的出现，别人再也入不了我的眼、我的心。”
所以，他的女朋友只会是她。
也必须是她。
陆南湛一脸肃然，郑重其事。
洛清妍依偎在他的怀里，止住眼泪。
她满腔的苦涩和痛苦消散不少，进而涌入一缕缕甜蜜。
原来，被他坚定选择的感觉，竟是如此美妙。
两人俊男靓女，相拥在一起，构成一道惹眼的风景线，引人驻足。
钟表在走，已经凌晨两点了。
“你呢，你会不会爱上我？”从一点点的喜欢，到矢志不渝的深爱，他的欲望开始膨胀，难以满足。
他想着，要是她能把目光和感情更多地倾注在他的身上，那是最好不过。
“然而，我脾气臭，不会哄人；而且为人阴暗，也卑鄙；另外，我做事偏激，也够疯狂……这就是真正的我，你能……接受得了吗？”
陆南湛缓缓诉说，深沉而悲壮。
他俨然是做了很长的思想斗争，才集聚一身的胆量，把心声吐露出来。
用阴暗、卑鄙形容自己，他有些难堪。
但思来想去，他决定坦诚。
真正的他，兴许不如她预想之中那么美好、完美，那她能够接受得了吗？
当问话一说出口，陆南湛就坐得笔直，他全身紧紧绷着，宛若一个囚徒，等待着她最后的宣判。
然而，她迟迟没出声。
周遭沉寂，气氛越发凝重。
他压抑着胸口的不安和惶恐，低头向怀中望去，却见洛清妍陷入沉睡。
她呼吸浅浅，均匀而绵长。
为此，他忍不住无奈苦笑了一声。
还以为她讨厌他，亦或者不愿意接受他，甚至是害怕他，所以选择沉默。
这让他一直没办法放松，担心自己会听到否认的回答。
结果却发现，她是睡着了。
算了。
睡着就算了。
但下一次，他不一定还能鼓起勇气诉说衷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