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风肆虐地席卷着这座充满了喧嚣的城市,狂风呼啸着,雨点如子弹般猛烈地砸向地面。
这个夜晚注定不平凡,而我们正身处在这场风暴的中心。
程野开着他那辆越野车载着我和周浩,艰难地行驶在被雨水淹没的道路上。
车轮无情地碾过一个个深深浅浅的积水潭,溅起巨大的水花。
每一次颠簸,我的心都会随之颤抖一下,双手紧紧抓住安全带,掌心早已渗出丝丝冷汗。
透过车窗,车前灯的光芒努力穿透厚重的雨幕,但只能照亮前方一小段距离。
就在这时,一道斑驳的“金殿 KtV”霓虹招牌映入眼帘。那些破碎的灯管在风雨中摇摇欲坠,仿佛是垂死之人伸出的无助手指,拼命想要抓住最后一丝生机。
“真的要进去吗?”坐在后座的周浩不安地问道,这已经是他第三次发出这样的疑问了。他膝盖上放置着一台电磁场探测仪,仪器闪烁着幽蓝色的光芒,给这紧张的氛围又增添了几分神秘与恐惧。
驾驶座上的程野面无表情地转动着手中的银质打火机,微弱的火苗在他灵活的指间忽明忽暗。“上周美院那两个女生就是在这里拍到灵异照片的,现在那个帖子在论坛上的点击量都已经突破百万了!”他的声音在嘈杂的雨声中显得有些低沉。
我低下头,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林柚半个小时前发来消息说她正在赶来的路上。一想到她,我的脑海中便浮现出那张总是隐藏在兜帽阴影下的苍白脸庞,就如同一朵随时可能消散的雾气一般虚幻而脆弱。作为灵异社团唯一的女社员,她似乎对这些超自然现象有着一种特别的执着和痴迷。
与此同时,伴随着一阵刺耳的金属撞击声,那辆越野车犹如一头失控的猛兽,狠狠地撞开了那扇早已被岁月侵蚀得锈迹斑斑的铁门。强烈的车灯光束瞬间刺破黑暗,如同一把利剑横扫过宽敞而又阴森的大堂。
大堂内,积满灰尘的大理石地面上,赫然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拖拽状水渍,仿佛有什么巨大而沉重的物体曾在这里被艰难地移动过。在前台上,静静地摆放着一本泛黄的 1998 年值班日志,它就像是一个沉默的见证者,默默记录着这座建筑曾经经历过的点点滴滴。
我小心翼翼地向前走着,突然间脚下传来一阵异样的感觉。我下意识地低头看去,手中的手电筒光束随即照射到地上那个软绵绵的物体——竟是一只已经死去多时的乌鸦!它的脖颈扭曲成一种极为诡异的角度,让人看后不禁毛骨悚然。
就在这一刻,一股寒意从我脊梁骨上迅速升起,如同冰冷的蛇一般蜿蜒而上,直抵脑门。一种不祥的预感,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瞬间淹没了我的整个思绪。
“这里。”不远处,程野低沉的声音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寂静。只见他手持一把锋利的匕首,正用力地撬着 202 包厢的门。随着一声沉闷的响声,包厢门缓缓打开,一股混杂着浓烈霉味和某种难以形容的酸腐气息扑面而来,呛得人几乎无法呼吸。
走进包厢,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张暗红色的沙发。沙发表面的人造革不知何时裂开了一道道狰狞的口子,就像一张张张开的血盆大口,随时准备吞噬掉靠近它的一切。一旁的点歌屏幕也已破碎不堪,裂痕交织在一起,宛如一张巨大的蜘蛛网。而四周的墙壁上,则布满了密密麻麻、形如小孩涂鸦般的抓痕,这些抓痕深浅不一,有些甚至深深地嵌入了墙体之中,给人一种莫名的恐惧。
正当我全神贯注地观察着周围环境时,周浩突然伸出手紧紧抓住了我的胳膊。与此同时,一阵尖锐的蜂鸣声骤然响起,原来是他手中的探测仪发出的警报。那刺耳的声音犹如一根根钢针,直直地刺入人的太阳穴,让人头痛欲裂。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林柚悄然出现在我们眼前。她那件黑色的卫衣兜帽不知何时滑落下来,露出一头湿漉漉的长发。那些头发杂乱无章地垂落在她的脸颊两侧,上面还粘着一些绿色的水草,看上去十分狼狈。然而,更引人注目的是她手中捧着的那个青铜碗。只见她神情专注地看着手中的碗,轻声说道:“我从旧物市场淘来的,据说是明朝时期的犀角碗,听说能够照见......”
话还未及说完,便被程野硬生生地打断:“正好!今晚午夜十二点,咱们来玩四角游戏吧。”他的语气带着一丝兴奋和神秘,让人无法拒绝。
于是,我们几个人在黑暗中摸索着,按照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站定。四周一片静谧,只有偶尔传来的风声和远处隐隐约约的狗叫声。这时,程野从口袋里掏出了自制的蜡烛,小心翼翼地用打火机将其点燃。然而就在火苗接触烛芯的瞬间,竟爆发出一阵诡异的绿色火星,如同一群绿色的萤火虫在空中飞舞。
按照事先约定好的规则,顺时针走向下一个角落的人需要轻轻地拍打前者的肩膀。当轮到林柚走到我的位置时,她那冰凉的指尖轻轻触碰着我的肩胛骨,一股寒意顿时顺着脊梁骨往上窜。可就在这一刹那,头顶上方的通风管道内突然传来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指甲抓挠声。
那声音起初还很轻微,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急促,仿佛有一双尖锐无比的爪子正拼命地想要抓破管道冲出来。与此同时,周浩手中拿着的探测仪也开始嗡嗡作响。
林柚举起青铜碗,口中念念有词,碗身隐隐泛起微光。然而那抓挠声并未停止,反而更加急促。
突然之间,毫无征兆地,灯光猛地一闪,仿佛一道闪电划过夜空,紧接着整个房间就像被一只巨大的黑手捂住了一样,刹那间陷入了一片令人心悸的黑暗之中。
“该死!”程野低声咒骂了一句,声音在这死寂般的黑暗里显得格外突兀和刺耳。他一边骂着,一边凭借记忆和触觉,小心翼翼地摸索着身上可能携带的物品。终于,经过一番探寻后,他成功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支备用手电筒。
当那束微弱但却充满希望的光芒在手电筒亮起的瞬间照亮周围时,我们所有人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只见墙角处竟然蹲着一个诡异至极的黑影!这个黑影的身形扭曲得不成样子,仿佛是由无数根纠缠在一起的黑色线条拼凑而成;而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它那双闪烁着幽幽绿光的眼睛,宛如两团来自地狱深处的鬼火,死死地盯着我们,透露出一股无法言喻的邪恶气息。
然而,还没等我们来得及做出任何应对措施,那个黑影便如同离弦之箭一般,以一种超乎想象的极快速度径直冲向站在不远处的周浩。周浩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魂飞魄散,他惊恐万分地尖叫起来,双手下意识地紧紧握住手中的探测仪,并拼尽全力朝着迎面扑来的黑影狠狠地扔了过去。
与此同时,一旁的林柚也没有丝毫犹豫,她迅速举起手中的青铜碗,将里面盛着的冰冷清水毫不犹豫地向着黑影猛力泼去。只听“嗤啦”一声响,黑影竟像是被熊熊烈火灼烧到了一般,顿时发出一阵极其凄厉、尖锐的惨叫声。那叫声响彻整个房间,震耳欲聋,让人头皮发麻,浑身的寒毛都不由自主地竖了起来……
程野紧紧握着手中的匕首,如同一头猛虎般朝着前方猛冲过去,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竟然扑了个空!那道黑影如同鬼魅一般,以惊人的速度逃窜进了通风管道之中,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们四个人站在原地,心有余悸地望着彼此,每个人的脸上都还残留着刚才那惊心动魄一幕所带来的惊恐之色。就在这时,外面原本狂风暴雨的天气似乎也稍稍减弱了一些,然而紧接着,一阵凄厉而又诡异的野猫哀嚎声划破夜空传了进来,让人不禁毛骨悚然。
程野狠狠地咒骂了一句:“该死!别去理会它了,说不定刚刚只是一只野猫在捣乱而已。好了,咱们的游戏继续吧……”
很快,第二轮开始了,这次轮到周浩移动。我紧张地盯着手表,口中默默地数着时间:一、二、三……当我数到第十七秒的时候,突然间,一股温热且潮湿的气息毫无征兆地从我的后颈处猛地扑了过来!与此同时,一直安静的探测仪突然发出了刺耳至极的尖锐警报声,仿佛要将人的耳膜刺破一般。我急忙低头看向手中的探测仪,只见液晶屏上的数值正在疯狂飙升,转眼间就已经达到了 4500μt!这个磁场强度足以让一个普通人大脑产生强烈的幻觉!
“等一下!”就在这时,林柚颤抖的声音从西北角传来,她的声音充满了恐惧和疑惑,“我们这里明明只有四个人啊,可是为什么我好像听到了第五个人的脚步声呢?”
死寂中,皮革沙发如被重锤砸中般发出沉闷的挤压声。我转头,镜面墙中仿佛映出了五个影子,最右边那个身着沾染水渍的白裙,如幽灵般的头发垂到腰际。
程野突然如鬼魅般掐灭蜡烛,黑暗中似有什么邪恶之物擦着我耳际疾驰而过,带着令人作呕的海藻腥气。
周浩的手电筒如脱缰野马般滚到墙角,光圈中惊现一双湿漉漉的赤脚,仿佛刚从尸水中捞出。顺着往上照,女人浮肿的脸如腐烂的烂肉般紧贴着天花板,眼白如死鱼的眼睛般占据整个眼眶,嘴角咧到耳根,仿佛要将整个脑袋撕裂。
在林柚的惊声尖叫中,我如受惊的兔子般撞开包厢门狂奔,却在走廊与一个身着白大褂的女人不期而遇。
“快走!”她的手如寒冰般抓着我的手腕,“安全通道在……”话音未落,整栋楼突然响起如魔音般的童谣,正是二十年前最流行的《找朋友》。应急灯如鲜血般猩红,我这才看清她胸牌上的名字——苏娜,1998 年入职的护士。
就在这时,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声从我的身后猛然传来,不用回头我都知道这声音的主人正是程野。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苏娜已经紧紧地拽住了我的胳膊,拼命地拉着我朝着消防通道狂奔而去。
伴随着“砰”的一声巨响,那扇厚重的铁门在我们身后重重地关上了。就在关门的一刹那间,我惊恐地看到林柚身上那件卫衣的帽子像是被一股神秘而强大的力量给死死揪住一般,紧接着,她整个人就如同一个失去控制的玩偶一样,直直地向后倒去,并以极快的速度向着 202 包厢的方向滑行过去。那种感觉,就好像有一根看不见的鱼线正无情地拖拽着她,让她根本无法挣脱。
消防通道内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抑氛围,四周一片昏暗,只有我们急促的脚步声和喘息声回荡其中。而此时,苏娜那身白色的大褂下摆竟然不断地滴落着一滴滴黑色的黏液,这些黏液落在地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仿佛是来自地狱的丧钟敲响。
终于,我们一路狂奔来到了一楼大厅。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我们两人都惊呆了——原本光洁如镜的墙面此刻居然开始缓缓地渗出水来,而且还是带着浓烈咸腥味的海水。与此同时,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烧焦塑料的味道,让人闻之作呕。
再定睛一看,只见林柚的卫衣帽子不知何时竟卡在了电梯门缝之中,而她整个人也已经被硬生生地拖进了那黑漆漆的轿厢里面,只留下一只手还在外面胡乱挥舞着,似乎想要抓住最后一丝生存的希望。
“不好!出口肯定是个陷阱!”苏娜突然大声喊叫起来,并用力将我一把推向了不远处的服务台。我踉跄几步站稳脚跟后,才发现苏娜的脖颈处不知何时竟然浮现出了一道道紫红色的勒痕,看上去触目惊心。
“赶紧看看值班日志 1998 年 7 月 17 日那一页!”苏娜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焦急地对我喊道。
我赶忙伸手翻开那本泛黄的值班日志,只见页面上粘着一些疑似皮肤碎屑的东西,显得格外诡异。而上面所记载的内容,则是关于当年那个台风夜里,急诊科护士苏娜带着一名烧伤患儿前来此处避难的详细经过。
正当我准备继续翻阅下一页的时候,手中的纸张突然间毫无征兆地自行燃烧起来。眨眼之间,那些纸张便化作了一堆灰烬。然而,这些灰烬并没有就此散落一地,而是在空中诡异地组合成了一行新的字迹:当前存活人数 2\/5。
整栋建筑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缓缓推动,开始以一种令人惊恐的角度倾斜起来。我紧紧握住苏娜的手,拼命朝着安全出口冲去。然而,就在这混乱之中,我的目光无意间扫过她的手腕内侧,竟发现那里有一条条状的尸斑,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诡异。
透过不停旋转的门外,雨幕如厚重的帷幕般遮蔽了视线,但隐约间仍能看到闪烁的警灯在远处忽明忽暗。而程野那辆越野车竟然安然无恙地停放在门口,仿佛在等待着什么。此时,车载广播里传出一个冰冷的声音:“今年第 14 号台风即将登陆,请市民们做好防护措施......”
“别出去!”正当我准备拉开门时,苏娜猛地用力将我拉住,并迅速掏出一把锋利的手术刀抵在了自己的咽喉处。她的眼神充满绝望与恐惧,声音颤抖地说道:“你难道还没有发现吗?真正被困住的其实是我们啊!”说着,她用力扯开自己的衣领,一道闪电划过夜空,照亮了她锁骨处的条形码。那一串数字清晰可见,竟与 202 包厢镜框里镶嵌着的那份儿童认尸公告上的编码完全相同!
与此同时,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从玻璃门外传来。我定睛望去,只见穿着黑色卫衣的“林柚”正微笑着向我们招手,而在她身后,还有三道模糊不清的人影静静地伫立着。苏娜的瞳孔瞬间泛起一层死灰色,喃喃自语道:“从玩四角游戏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已经成为了他们的替身......再也无法逃脱这场噩梦了。”
伴随着一阵低沉的嗡嗡声,那扇巨大的旋转门缓缓地开始逆时针转动起来。我的目光紧随着它的运动轨迹,眼前的景象让我惊愕不已——只见二十年前那个年轻稚嫩的我正怀抱着一个被严重烧伤的孩童,不顾一切地冲进了 KtV 的大门。与此同时,镜子中的倒影竟然也在同步重复着我们今晚所经历的每一个细微动作。
就在这时,原本红色的安全出口指示灯突然闪烁起诡异的绿光,并迅速变幻成为一个醒目的绿色箭头,直直地指向 202 包厢所在的方位。
“现在轮到你们当鬼了......”不知从何处传来的童谣声如潮水般向我们涌来,在这空旷寂静的空间里不断回荡。我惊恐地转头望去,却发现刚刚还站在雨中的苏娜的身影竟如同冰雪遇到烈日一般,逐渐在雨水的冲刷下消融、消失不见。
正当我想要伸手去握住那冰冷的门把手时,车内的广播毫无征兆地发出“滋滋”的电流杂音,随后猛然切换成一则令人毛骨悚然的新闻报道:“昨晚,有四名大学生离奇失踪。据现场监控显示,他们所驾驶的车辆一直静静地停靠在跨海大桥的护栏旁边,至今下落不明......”
本文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