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昭笑了：“你的面子上？”
陈四郎点头：“嗯，你就当卖我个人情，日后我...”
陆昭昭听多了他的豪言壮语，不想再听他装逼吹牛，直接打断。
“你的面子值几个钱？”
陆昭昭毫不留情的话语让陈四郎有些难堪。
他尴尬的回应：“若你非要事事以银钱来论断，那我也无话可说。”
陆昭昭翻了个白眼：“无话可说那就用钱来填你所谓的面子。”
陈四郎面上一阵抽动，陆昭昭还真是钻进钱眼里了，什么都往钱上扯。
但如今这种情况，继续拉扯下去只会让他的名声更坏。
所以他开口问：“你想要多少银钱？”
陆昭昭笑着回：“欺辱我家梁姐姐，还造谣她的名声，我要你二十两银子不过分吧？”
“这年头坏了女子的名声几乎是要了她的性命。”
陆昭昭说完众人跟着附和：“没错！”
“方才那无赖挨了打就敢讹人家二十两，现在人家被毁名节只要二十两已经是仁慈！”
“就是，赶紧把钱给了吧，耽误大家的时间。”
学院内的学子们几乎都帮着陆昭昭说话，一来是因为她确实占理，另一方面自然是因为她做的汤好喝还能帮他们更好的念书。
陈四郎脸色阴沉没有立马答应，因为...陈家将陆可心卖出去的钱已经花得差不多了。
虽然他是通过书院的破格考试进来的，但同样要交学费，不像院长的亲传弟子那样免收学费。
原本还指望陈老大在书院看门赚些银钱，可如今...钱没赚到，反而还要倒赔偿二十两。
陈四郎犹豫的间隙陈老大疼得嗷嗷叫唤：“四郎，你就同意了吧。”
“我实在是疼得受不了了，大不了我日后将这银钱还给你。”
“而且你可别忘了，你读书这么多年，从村里到灵州用的钱都是我补贴给家里的。”
众人听到这话又开始一阵小声蛐蛐：“啧啧啧，这么看来陈老大也不算特别坏。”
“至少知道补贴自家弟弟读书呢。”
“可是陈四郎犹豫了呀，陈老大供他念书，他现在竟不愿意拿二十两出来。”
“看来也是个白眼狼...我就说两兄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方才还好意思跟陆老板谈旧情呢，这样的人谁知道以前做了什么事？”
眼见众人的议论越来越离谱，陈四郎害怕从前的一切暴露，他立马应下：“好，二十两银子，我答应你！”
“只是...我现在暂时拿不出来，我给你打欠条。”
“日后一定会还给你。”
陈老大疼得满头大汗，他跟着承诺：“对，我以后还钱。”
陆昭昭点头：“行啊，不过欠债得有个利息吧？”
“不然你们若是三年五载不还怎么办？”
“还有，我事先说明，你们这钱是给我梁姐姐的赔款。”
“你突发恶疾，我看在赔款的面子上才勉强帮你诊治。”
“日后可别把屎盆子扣在我的头上。”
“........”陈四郎沉默了，陆昭昭实在是太鸡贼了，做事滴水不漏，按照他原本的说辞，她拿了钱自然要背上一个用毒药谋害的罪名。
可她如今这样一说...那可是撇得干干净净。
在他的印象中，陆昭昭只是个唯唯诺诺的死胖子，怎么如今...如此伶牙俐齿？而且还突然知晓这么多赚钱的法子？
若不是他先前在村里见陆昭昭时她还是个胖子，他都怀疑她是不是被人调换了。
陈四郎沉默了好一会儿问：“你想要多少利息？”
陆昭昭回：“一个月还不上就加一两银子。”
“你...你这利息也太多了！”陈四郎有些恼怒。
他看向姜夫子和院长，希望他们能帮他说话，一个月加一两银子这跟外面那些高利的恶人有什么区别？
若是一年还不上，连本带利就是三十多两银子！
可姜夫子正恼怒陈四郎“引狼入室”还正好被院长抓个正着，说不定还会影响他在院长心中的形象。
所以他直接撇过头不看陈四郎，至于院长...
他看了陈四郎一眼又看向陆昭昭：“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纵然这利息有些高了，但那也是因为陈老大手脚不干净在先。”
“他身上那力气该用去做活赚钱，而不是用来欺辱女人。”
“速速签下欠条，别耽误了等会儿的课程。”
“.........”陈四郎彻底傻眼了。
他没想到院长竟然能说出如此偏心的话来！肯定是因为陆家那两个孩子。
如今院长将他们当成宝贝，希望他们能在乡试出头，所以偏帮着他们。
等考试下来，院长就知道他偏帮错了人！！！
陈四郎十分不服气的签下了欠条，陆昭昭拿着有两兄弟按手印的欠条走到陈老大身旁。
“你的手疼是因为手太贱，脏东西太多，放点血就好了。”
她一边说一边拿起装潢工人们带来的泥瓦铲刀朝他的手上划去。
刺啦一声。
陈老大的手掌被划破，一阵黑血流出。
他疼得哇哇叫：“啊！陆昭昭！你到底是在治病还是在害我？”
“好疼！”
“杀人了啊。”
陆昭昭没听他的喊叫，挪动手中的铲刀又划了一刀，这一刀落下陈老大流出的血变成了红色。
“可以了。”陆昭昭将铲刀擦干净还给了装潢工人。
原本哇哇叫的陈老大听到这话顿了顿，因为...方才那钻心的疼确实消失了。
如今有的只是皮肉被划破的疼而已，跟方才的疼痛相比，他已经可以承受了。
众人见他的反应更是冷嘲热讽：“哼，他那双手真够黑的。”
“他放出黑血就不疼了，昭昭姑娘果然没说错，他就是坏事做多了烂手咯。”
陈四郎不想再被人非议，他拽着还在愣神的陈老大往外走。
“我送你回家去。”
陈老大还想骂骂咧咧两句，但却被陈四郎一个冷冷的眼神制止了。
陈家两兄弟离开后，书院门前又恢复了平静。
陆昭昭将陈家两兄弟打下的欠条交给梁夫人：“梁姐姐，这是他们侮辱你付出的代价。”
“你只管拿着，若是不给钱就去府衙告他们。”
梁夫人看着欠条感动的红了眼：“好，谢谢昭昭。”
经此一事，梁夫人同陆昭昭的感情更加深厚了，这也让她暗暗下定了决心。
往后陆昭昭在灵州的所有事她都管定了！
谁敢欺负她这个妹子，她就是动用上所有关系也要帮忙！
陆昭昭同梁夫人说了一会儿话院长便冲着她招了招手。
“陆丫头，你过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