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有的，他没有，那多丢人？”
“别人用普通货色，他用‘御制’的，那多有排面？”
“到时候，他们不得抢疯了？”
“而且，这玩意儿，咱们想卖给谁，就卖给谁。”
“想卖多少，就卖多少。”
“价钱，咱们说了算！”
“这不比汉武帝那什么白鹿皮币高明多了？”
陆知白故意提了句汉武帝那事。
“他那是明抢，吃相太难看，最后还弄得人人骂娘。”
“咱们这，做的是买卖，讲究一个你情我愿”
“他们还得感恩戴德，觉得是咱们给了他们天大的面子！”
朱元璋坐在龙椅上，手指轻轻敲打着扶手。
他没说话，但眼神里的光，越来越亮。
御制大黄……
身份的象征……
让北元那些贵族，为了几根破草根子，争得头破血流……
还能狠狠捞上一笔！
关键是，这事儿，听起来……还真他娘的解气！
尤其是想到北边那些说他拉不出屎的流言……
老朱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嗯……”
他沉吟了片刻。
“这事儿……”
“听起来，有点意思。”
“就按你说的！”
“去办吧！”
“记住！”
朱元璋加重了语气：“名字，要起得好听点！隐晦点！”
“不能让人觉得，是咱老朱在带头搞钱！”
“得让他们自己觉得，这是无上的荣耀！”
“儿臣明白！”
陆知白躬身领命，嘴角也翘了起来。
不过。
朱元璋皱眉思索片刻，说：
“你那个‘御制大黄’，名头听着是不错。”
“可加个‘贡品级’……”
老朱的声音透着一股子警惕。
“底下人会不会想歪了？”
“以为咱又要巧立名目，刮地皮？”
他哼了一声。
“宫里采买东西，跟指明要‘贡品’，那可是两回事。”
“前者是花钱，后者……”
他顿了顿，语气加重。
“是要地方上层层加码，逼得百姓叫苦连天。”
“咱可不想为几根草，弄得官怨民沸。”
陆知白躬身站着，脸上没什么波澜。
像是早就等着这一问。
“陛下想得周全，是儿臣疏忽了名头上的歧义。”
他先顺着老朱的话说。
随即话锋一转：
“不过陛下，这‘贡品级’，它就是个说法，形容质量很好。”
“或者说，是个……嗯，广告词？”
他斟酌了一下用词。
“不是真要地方上贡，跟咱大明百姓没半点关系。”
“就是把这玩意儿的身价给抬上去。”
“让买它的那些人，觉得自个儿用的是跟皇家沾边的稀罕货。”
“得让他们觉着，这东西金贵，不是阿猫阿狗都能碰的。”
陆知白心里暗笑，品牌价值、限量款、奢侈品定位这些词，这咋解释。
只能用最糙的话解释。
“就是个名头？”
朱元璋敲击的指头停了，眼神里的疑虑淡了些。
“对，纯粹就是个名头。”
陆知白用力点头。
“听着吓人，实际上，还是咱们卖，他们买。”
“只不过，这换东西的标准嘛……”
他嘿嘿一笑，没把话说死。
朱元璋嘴角撇了撇，算是懂了。
只要不是从自己百姓身上割肉，而是换个法子从北元那些贵人兜里掏东西，他没意见。
“嗯。”
“只要不祸害百姓，你自己掂量着办。”
老朱挥了挥手，准了。
“谢陛下。”
陆知白长舒一口气，躬身行礼。
这事儿，成了。
领了旨意，陆知白回到值房，心思活络起来。
老朱的要求很明确。
名字要好听，要隐晦，要逼格高。
这活儿，技术含量可不低。
他踱了几步，回想着前两天跟几个老油条商人商量的场景。
那些在商场摸爬滚打多年的老狐狸，虽然不懂什么品牌营销，但对人性的拿捏，个顶个的精。
“侯爷，要让鞑子掏钱，得让他们觉得那玩意儿，不是给普通人用的！”
“对！越是稀罕，越是难得，他们越是抢！”
“最好跟皇帝老儿沾点边，他们就好这口！”
“还得限量！多了就不值钱了！”
老狐狸们的土办法，话糙理不糙。
陆知白揉了揉太阳穴，将这些零散的建议和他脑子里的现代营销理念糅合在一起。
首先是名字。
“御制大黄”？不行，太直白，少了点神秘感和尊贵感。
“贡品级大黄”？老朱都怕引起误会，容易让人联想到摊派，不行。
得找个更唬人的。
要金贵，要稀有，还得跟皇家扯上点似有若无的关系。
他手指在桌上轻轻敲击，目光落在窗外一角飞檐的金龙纹饰上。
龙……
金……
有了！
陆知白嘴角勾起。
“龙鳞金”。
龙，天子象征。
金，价值连城。
鳞，暗示稀有，一片难求。
组合在一起，既点出了皇家关联，又强调了价值，还暗示了其珍稀程度。
完美！
名字定了，接下来怎么让这“龙鳞金”在北元贵族圈里火起来？
硬推肯定不行。
得找“代言人”。
陆知白眯起眼睛，手指在地图上北元控制的区域划过。
那些亲近大明的部落首领，可以利用起来。
先私下送他们一些“龙鳞金”，让他们“不经意”间在其他部落贵族面前显摆。
“哎呀，这玩意儿可是好东西，南朝皇帝那边流出来的，一般人弄不到……”
包装、话术都得设计好。
还有那些在草原上影响力巨大的喇嘛、萨满什么的。
这些人，往往是信息的传播节点，信徒众多。
可以暗示这“龙鳞金”不仅能通便。
或许还有点别的“妙用”，比如“延年益寿”、“强身健体”？
当然，不能明说，得让他们自己去“悟”。
宗教领\/袖说的话，可比商人的吆喝管用多了。
先在小范围内把声势造起来，形成口碑效应。
然后，严格控制“龙鳞金”的流出数量。
搞饥饿营销。
越是买不到，他们越是想要。
价格？
往死里定！
必须配得上“龙鳞金”这三个字。
用牛羊马匹换？可以。
用金银珠宝换？更欢迎！
必须营造出一种“有钱都未必能买到”的氛围。
让他们为了得到一小包“龙鳞金”，争得头破血流，视为无上荣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