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津渡垂眼盯着胸前的窟窿，朝着云虞失望地叹息。
下一秒，云虞整个人飞了出去，身体撞在墙壁上又跌落下来，她脸色白了白，皱眉吐出一口血，眼底难掩惊异。
他究竟是什么怪物，心脏这种致命的地方对他来说都不管用！
这还是人吗？
周津渡手捂着心口，慢条斯理欣赏着她狼狈的模样，脸上因疼痛而神经质地抽搐，语气却是愉悦的：“我说过，你杀不死我，我曾经在一个人鱼副本，获得了人鱼族的天赋，近乎永生的能力。”
当然只是近乎永生，这个能力有一定缺陷。
云虞眼里闪过一丝恍然：“你杀了人鱼王？”
副本boss的能力无法轻易被剥夺，往往剥夺手段都相当残忍，且自身也会付出巨大代价。
果然，周津渡能走到这一步，没有点手腕是不可能的。
周津渡没有否认，云虞咬了咬唇：“我很好奇，副本结束之后，所有玩家的能力和记忆都会消失，你是怎么保留下来的？”
要是每个玩家都带着能力回到现实世界，那等同于开挂的存在了，世界早就乱了套！
云虞自己也只是身体素质较旁人强了些，还有她的血液对鬼怪的杀伤力也被保留了下来。
周津渡却可以无限制地使用能力，这简直是作弊！
他眼神似笑非笑：“你想套我的话？告诉你也没关系。”
伤口再生的感觉令他眯起眼，神情似痛苦似愉悦，“这是我和系统的交易，它保留我的记忆和部分能力，我帮它重新降临这个世界，怎么样，很划算吧？”
云虞险些咬碎一口牙：“你这个疯子！”
他们花费了那么大的力气，就是为了让所有人脱离副本，这个疯子为了一己私欲，竟然企图让副本重新降临！
周津渡摇了摇头，怜悯地看向她：“云虞，这就是你的错了。系统有句话说得没错，只要人的贪欲不灭，副本随时会重新降临，比起鬼怪，可怕的是人心啊。”
他哼笑出声，“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我不过是顺应天命，帮他们优胜劣汰罢了。”
云虞目光透着寒意：“你少高高在上了！你轻飘飘一句话，否定了人类所有的努力！”
这个世界有坏人不错，但也有好人，他们尽管渺小如尘埃，也愿意为了人类的命运牺牲自己。
云虞盯着他，语气讥讽：“你渴望掌控自己的命运，但现在的你和当初的系统有什么区别？高高在上妄图主宰别人的命，你有什么资格！”
周津渡怔了怔：“你说的有道理，但……”他话音一顿，面色冷静，“已经到了这一步，我可不想前功尽弃。”
他抬起手来，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云虞，目光流露出惋惜，“你既不能和我同一阵营，那就去死吧。”
云虞瞳孔微缩。
密码的，他都这么强了，还随身带着枪！
这合理吗？！
她果断举起手来：“等等，我还有句遗言！！！”
周津渡一顿，偏头打量她。
云虞指了指他身后：“快看，你后面是什么！”
他嘲讽地勾唇：“这么低级的手段，你觉得我会相信？”
他没了耐心，扣住扳机的手微动：“再见了，云虞……”
话音还未落下，他整个人呈抛物线飞了出去，手里的枪也脱手而出，摔出几米远。
云虞屁颠屁颠跑上前捡起枪，小心翼翼捧在怀里，一边鄙夷地瞪他：“不听好人言，吃亏在眼前，都提醒你了还不信？”
周津渡：“……”
他抬眼看去，薄斯屿步步逼近，眉眼还染着尚未褪去的冰冷戾气。
周津渡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眼里闪过恍然之色：“薄会长，原来是你，恕我有眼不识泰山。”
他愉悦地笑起来。
薄斯屿眉头一蹙，不再理会他，看向云虞：“没事吧？”
云虞刚想说没事，一口血吐了出来。
“……”
薄斯屿看向周津渡的眼神如同淬了冰：“找死。”
他话音未落就袭上前，一把抓住周津渡的衣领往地上狠狠一掼！
那清脆的声音，听着骨头都疼。
云虞的嘴巴逐渐张成“o ”形，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论体力和耐力，云虞不及周津渡，薄斯屿却能和他打的不相上下。
云虞拖着残破的身躯远离了战场，暗暗观察着那边的动静。
在迷宫内，周津渡没办法使用空间能力逃跑，这是杀他的最好时机！
转眼间两人已经打了几十个回合，周津渡顶着鼻青脸肿，还在挑衅薄斯屿：“你杀不了我。”
薄斯屿冰冷扯唇：“试试看。”
周津渡身上的伤不断增加，可他恐怖的愈合能力依旧在继续。
一边打架一边回血，简直是个行走的bug！
当薄斯屿用小刀刺进周津渡胸膛，他动作停顿了几秒，然后玩味地笑了笑：“没用的，我还能……”
周津渡话音顿住，不可置信地低头，熟悉的黑气萦绕在伤口处，伤势并没有愈合的迹象。
他面上出现一丝崩裂：“怎么可能……”
云虞语气含着笑：“喏，去找你爸爸玩吧。”
鬼婴脱离束缚，立即凶猛地朝周津渡扑了过去，后者狼狈地抬手作挡，不可置信看向云虞：“这东西怎么会在你这儿？！”
云虞虚弱地笑了笑：“我看小孩子长得可爱，抱过来玩两天怎么了？”
“……”
这玩意儿浑身上下哪里和可爱沾的上边？
薄斯屿一言难尽看了眼面容狰狞的鬼婴，力竭地靠着墙，仿佛气笑了：“这就是你问楚涵借的东西？把人家娃给借来了？”
难怪那时楚涵脸色那样难看。
云虞耸了耸肩：“孩子想爹了，带过来看看怎么了？”
那边，思父心切的鬼婴趴在周津渡身上大快朵颐。
万物相生相克，鬼婴流着周津渡的血液，能伤他，他引以为傲的自愈能力在这儿彻底没了用。
听着那头一口一个嘎嘣脆，云虞神情复杂。
薄斯屿以为她是心存不忍，下一秒就听她幽幽地感叹：
“青春没有售价，我爸入口即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