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他吗叫我师父，老子没你这个徒弟。”
北桥派出所一众警员，在所长谢平的怒吼声中瑟瑟发抖。
走动蹑手蹑脚不说，就连呼吸都轻了三分，唯恐被殃及池鱼。
“宋博你个狗日的，当了分局局长就牛逼了？”
“咱北桥啥情况你他吗不了解？”
“城乡结合部，鱼龙混杂，人手缺，装备差，20多号人，就4辆自行车，3辆小电驴。”
“我一所长每次去局里开会，赶不上公交车，还得打个三蹦子过去。”
“这也就算了，再艰苦，还能比老子在部队的时候艰苦？”
“可你他吗的办的这叫人事儿？”
“今年分配的警校生，拔尖的不愿意来北桥老子理解。”
“可你他吗给老子送个废物是几个意思？”
谢平手里拿着的实习警员资料，都快搓碎了。
照片上，是一个憨态可掬的胖子。
当然，说憨态可掬都是捡好听的。
说难听点，就是傻乎乎，木愣愣，蠢呆呆。
180的个头也算是高大，对犯罪分子威慑力有一定加成。
可220斤的体重是什么鬼？
一身肥膘，能和一身肌肉的壮汉划上等号吗？
啥时候警校招生，对体重都不做限制了？
就算是托关系，走后门进的警校，本科4年下来，天天军事化管理，高强度训练，难道就减不下来？
再看成绩单，更令谢平抓狂。
体能、刑侦、审讯、现场勘验、案情分析、近身格斗、枪械等等成绩。
一溜的及格。
按照警校的规矩，但凡有一科不及格，都甭想毕业。
也就是说，这胖子是死死的卡着红线，毕业进入的实习期。
要说警校的教官没有放水，给这胖子的成绩提了几分，免得这胖子毕不了业，鬼他妈都不信。
今年省警校应届毕业生378人，这胖子就是妥妥垫底的存在。
对于在北桥当了20年所长的谢平而言。
北桥就是他的亲儿子，心尖尖。
现在来了个拖后腿的废物，他怎能不怒。
“你说这个废物其实很牛逼？你当老子是三岁小孩？”
“我告诉你宋博，你要不把这废物给换了，老子就不认你这个徒弟。”
谢平重重的将电话挂断。
***
驶往北桥的公交车上。
一胖子坐在“老弱病残孕”专座上，拿着本小说看着。
胖脸上时不时露出猥琐的笑容。
一对招风耳红扑扑的。
显然看得不是什么正经小说。
“南明站到了，有下车的乘客请从中门下车。”
“下一站是终点站，北桥站。”
公交车在播报声中，缓缓停下。
车门开启，新一批乘客从前门上了车。
最醒目的，是一家祖孙三口。
奶奶抱着熟睡的孙子，儿媳妇在一旁搀扶着。
车上所有男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这位三十岁上下的漂亮少妇身上。
吊带露脐装，锁骨能养鱼，胸前有沟，小腹平坦。
牛仔短裤，美腿白嫩。
一双水晶高跟鞋，更是凸显了她高挑的身材。
胖子在少妇上车后，也不看小说了，一双不大的眼睛，就像是嵌在少妇身上似的。
眼珠子都不会转了，大脑袋随着少妇的走动而转动着。
少妇厌恶的瞪了胖子一眼，搀扶着婆婆，在最后排的长座坐下。
其他男人都特惋惜的转过了身子，扭过了头。
毕竟大家都是社会人，要脸面的嘛！
可胖子却依然直勾勾的瞅着少妇，就像是入迷了一般。
公交车驶出站点。
“欢迎乘坐906路公交车，下一站是终点站北桥站。”
播报声中，胖子缓缓起身，随着公交车的晃动，晃晃悠悠向着后面走去。
众人顿时好奇起来，齐齐看了过来。
胖子站在最后排前，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少妇。
“美女，什么价码？”
胖子一开口，就让人有一种给他一大逼斗的冲动。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你才是出来卖的呢！”少妇怒道。
“美女有眼光啊！快餐500，包夜1200，哥们器大活好，包你满意，美女，你选快餐还是包夜啊？”
众人直接被胖子的话给干懵了。
什么情况？
到底是买啊？还是卖啊？
“就你这猪样，白给我都不要。”少妇瞪着漂亮的杏眼骂道。
后排4个位置，除了一个空位外，还坐着一男的。
这男的实在是看不过去了，瞪眼，起身。
“你他吗……”
男的开着骂腔，伸手推了过来。
胖子一把抓住男人的手，向下一掰，男人的骂腔就变成了惨叫声。
胖子另一只手轻轻的拍着男人的脸。
“什么地方冒出来的臭鸟蛋，也学人家玩英雄救美？”
“滚一边去。”
胖子一甩手，男人脚步踉跄前冲，好悬没扑倒在地。
众乘客齐齐噤声，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
这年头，都是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
更何况这胖子跟个人熊似的，一看就不好惹。
管闲事讨不到好，再挨一顿打就太亏了。
“胖子，你再惹事，我要报警了。”
公交车司机大声警告道。
“老子西城渣渣辉，一把屠龙刀，从钵兰街砍到旺角，你敢报个试试，老子带兄弟砍死你。”
胖子一嗓子，司机不敢言声，闷头开着车。
司机都怂了，其他人就更不敢站出来了。
胖子得意的看向少妇。
“咋样，哥威风不？考虑考虑，跟哥混咋样？”
坐在少妇身旁，抱着孩子的大妈不乐意了。
“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你动我一下试试。”
大妈起身叫道，一边叫，一边伸手推来。
在众人的观念里，一个大老爷们，不可能对一个女人动手。
可这胖子偏偏反行其道，左手一把将大妈怀里的孩子抢过。
右手一把薅住大妈的头发，狠狠往下一掼。
大妈完全无法抵抗这股大力，五体投地被摔趴在了地上。
少妇焦急起身想要查看情况。
胖子直接一巴掌甩了过去。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少妇，和整车人，全都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