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店里的事务交给宋佳丽后，我吩咐杨雪去打印了两张招聘广告，分别贴在了两家店铺的门口。
在出租车上，我给唐莹发了条消息，告诉她我们去了江雪那里。
抵达江雪处，因为年前给周大姐放的假要到初八才结束，店里就只有江雪一人。看到江雪正在清点商品，将她叫来，把我的计划向她和盘托出。
江雪惊讶地问道：“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明天我就去找程序员，这边同时把人招到，时常和佳丽姐那边联系着，两边我们都贴得有广告。”
“那这样的话，人是不是太多了？让周姨去送货，她肯定也不愿意。”
“没事，就按照这个模式，我再开几家店不就正好需要人手了。”
这当然是我安慰的话，再开几家我拿什么开？
“好吧，我听你的，哥。”
我在云端调出了年前写的那份计划书，仔细地琢磨着其可行性，又想想有没有什么更好的方案。
不知不觉中便到了下午吃饭的时间，但唐莹还没有过来，我在微信上又问了一下，她表示马上就到。
尽管已经是大年初六，昆明城里的人还是寥寥无几。我发信息让宋佳丽关了店门，等她到了后，我们一起来到了“农家小菜馆”，点了几个菜。
没过多久，唐莹也来到了包间。
她穿着一件大红的卫衣，显得格外俏皮。杨雪率先调侃道：“唐莹姐，你穿得这么喜庆，我还以为是新娘呢，真漂亮。”
“哈哈哈，妹妹，你真有眼光，那我的新郎在哪里呢？”
唐莹说完，众人都将目光投向我；我赶紧低下头，装作没听见。唐莹来到我身旁，在我肩上拍了一下说：“霖哥哥，我的新年礼物呢？”
这一瞬间，我感觉像被电击了一下，这冷不防的一句话，实在让我有点不适应。
宋佳丽在一旁补刀：“哎哟，好大一口狗粮，我已经吃饱了，要不你们都出去，你们直接洞房好了。”
“谢谢佳丽姐。”
唐莹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在我旁边坐了下来，说道：“怎么样？菜点了吗？”
我长长地出了口气，真害怕她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缠。
见到唐莹的目光，我立马说道：“已经点了，等一下就好了。”
“我看看你的腿呀，要好得差不多了吧？”
说完便要伸手过来，我抓住唐莹的手说道：“好也需要时间，你这动手能知道吗？”
“哈哈哈……，脸红了，佳丽姐，我说的没错吧，杨霖这脸皮薄得像蝉翼。”
“你们两个约好的吧。”
“是又怎样？谁让你上来了不第一时间告诉我的？”唐莹昂着头说。
……
很快菜便上来了，老板娘还免费送了一个菜，说是自家做的香肠。我们感谢后，话题便转到了店里的事情上。
“莹莹，你知道杨霖对店里的规划吗？”宋佳丽一边吃着饭一边对唐莹说。
“什么规划？我怎么不知道？”
“待会给你看，用你商人的眼光看看可不可行？”我说。
“不用看了，有想法那就要大胆地尝试，总比你那朝九晚五的工作好。其实我也不会做生意，我的店都是我妈妈给我打理好的，我就接手做个甩手掌柜。不过，有佳丽姐在，完全没有问题。”
唐莹满不在乎地说着，我不知道这是对我盲目的信任，还是真的就如她说的那样她也不知道。但我还是相信，有她爸爸妈妈的熏陶，总比我这个新手要好些吧？
吃完饭后，我已经把计划书的事情抛到了脑后。
宋佳丽又马不停蹄地去了店里，江雪也跟着下去了。等她们走后，我才说道：“我感觉我很对不起佳丽姐，你知道她连春节都没有休息吗？”
“我知道，初二我还去过她那儿呢。我感觉佳丽姐像是受了什么刺激，她说‘就算回去，不是刷短视频就是买醉，在店里还能找点事做，心里不乱想，这样她感觉很充实’。她不是你的同事吗？她怎么了？”
我没有回答唐莹的话，而是让她和我上楼，杨雪自愿留在店里。
上了楼后，唐莹来到沙发上，立马脱了鞋在上边盘着腿坐下，我来到厨房；看着这箱带上来的土特产，这是老妈让我带上来给唐莹的，想起走时老妈的叮嘱时我点头如捣蒜。
但此时看着这一大箱土特产，老妈也费了很大心思，但此时我的心里又有两个“我”在撕扯，它们抓着脆弱的我，一个向左一个向右。
如果唐莹带回去，她妈妈会怎么想？而我又以什么样的身份给她这箱特产？朋友？还是男女朋友？
男朋友？就在刚才的饭桌上，唐莹问“我的新郎呢”，我稍微有所表示，那这世间最难的表白也就水到渠成了。
但我做了什么？无数个机会摆在我面前，我不是没有抓住，而如今的我又怎么配得上她？或许她知道会说没关系，但真的面对她的爱心安理得？
此时，想着一个残缺的我，我感觉我已经好一会儿没有喘气了，紧紧咬着牙齿，长长地出了口气。我后悔让唐莹上来了，这短短的时间，仿佛隔离了一个世界。楼下安然自在，楼上却面临选择。
我回头看了看唐莹，她在手机上敲打着什么。我又来到房间，从行李箱里拿出那幅在县城路边摊上买的用树叶刻成的画。那画是唐莹带着我去“海洪湿地公园”时给她拍的。
我心虚地拿着画框来到客厅，唐莹好奇地看着我手里拿着的树叶画，我递过去说道：“新年快乐。”
唐莹接过小小的画框，好奇地看着，还拿过头顶，想透过画框看清楚它。
“耶，这不是上次我们去公园拍的吗？还可以这样刻在树叶上，我很喜欢。”
唐莹爱不释手地看着画，而我在心里骂了自己无数次。这像是退而求其次的补偿，如果没有老妈的那一箱土特产，我或许会心安理得些。
我心虚地避开唐莹的每一道目光，终于想起了银行卡的事，我怕我再不说话，她看出些什么。
“你把你的银行卡号给我一个吧，把你帮我支付的房租费转给你。”
“不用急着还，你先拿去用吧，你刚起步，很多地方需要钱的。对了，这个树叶是什么树叶，它为什么这么大？”
“我给你转到之前的那张卡上吧？”
“礼物我很喜欢，谢谢。”
说完便不顾没穿鞋，在我脸上“吧唧”地亲了一口。我又一次愣在原地，这不是因为她亲了我一口，而是内心的撕扯还在继续，我是否要告诉她检查单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