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更的梆子声响起的时候,福禄在门外轻声:“爷,该起了。”
秦执嗯了一声,随后转头看了看秦湘玉。
凌晨天冷,秦执给她掖了掖被子,这才起身朝门外走去。
“爷……”福禄刚要说什么,秦执就抬了抬手。
“西厢房去,莫吵着她。”
奴才们拿着衣裳跟上。
秦执穿好衣服,到院中打了一套拳,这才到房中去洗漱沐浴。
洗漱间,福禄给秦执汇报着京中的事情。对于福禄,他是放心的。
说完后,福禄跪地道:“主子爷,奴才要给您请罪。”
秦执抬眸看他一眼:“奴才在京中未能察觉二公子竟对表姑娘起了心思,导致您与姑娘生了间隙。”
福禄梆梆扣了两个响头。
“自去请罚。”
对于下人,秦执向来赏罚分明,不分亲疏。
穿戴好衣服后,接连进来了三人汇报,约莫半刻,福禄也领完罚进来了:“主子爷,该去上朝了。”
秦执点了点头,“库房中还有一瓶伤药。你自去领。”
福禄眼中含泪:“谢主子爷。”
秦执坐着马车一路到了宫中。
一行官员鱼贯而入,皆与秦尚书拱手作揖。
秦执听着众人言,时不时应上两句,而被应那人如获至宝,红光满面。
听了一会儿,有些头疼,还不等秦执面露不耐,众人就颇有眼力劲儿的离开。
不多时,御前甩响三声“静鞭”,随即尖细声音传来:“肃静。”
“升座。”
百官跪迎。
等皇帝到时,秦执就一副孱弱模样了。
病怏怏的基本站不起身。
下面一片嘈杂。
皇帝知,秦执是以此要要挟自己,却不得不受。
“秦爱卿怎么了?”
不待秦执说话,便有人替他答:“陛下,秦尚书在边关受伤未痊愈就替国出征,后又听闻二公子出事的消息马不停蹄的赶回来,雪上加霜,尚书忠君爱国又手足情深,臣等惭愧啊。”
两句话,前一句压的皇帝无法发作,毕竟秦执是有功之臣,后一句又提及秦席玉在京中出事,把秦执前夜宵禁进城归结于担心胞弟。
皇帝坐高堂深深看了他一眼:“尚书,你辛苦了。”
秦执拱手:“臣不敢居功自傲。”
复而又跪:“臣昨日擅闯城关,实属担心家弟,请陛下治罪。”
皇帝怎敢在这时治他的罪,不能寒其他臣子之心,于是抬手道:“起身吧,爱卿担心家弟心切,朕能理解,也派人去寻了,爱卿不要太过忧心。”
秦执并不站起来,而是俯身磕头:“臣惭愧。”
皇帝只好起身下御台亲手相扶,秦执又装作病弱使不上力,皇帝费了老大劲儿,才给人扶起来,差点还跌了。
秦执额头冒着汗又要跪,声音虚弱:“陛下,臣身体不适,请陛下恕罪。”
皇帝怎能让他再跪,毕竟在别人眼中看来,秦执是战场上受的伤。
于是道:“无妨爱卿。”
说完,又冲着太监道:“给尚书赐坐。”
外面的人搬来椅子,放在堂中。
秦执又说“陛下不可,这成何体统,况且臣这伤势并非一两日能痊愈。”
这坐赐了,一时半会儿就收不回去了。
“爱卿汗马功劳,当坐,朕允爱卿伤好之前不必行礼。”
秦执抱拳,坐到木椅上。
众人皆跪:“陛下圣明。”
不知在跪皇帝,还是秦执。
朝堂上的事情且不谈,秦湘玉醒来的时候已经青光大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