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消息和那条通话记录一样，他都没有看到。
所以她并不是不告而别，而是他自己错过了她。
沈知砚记得时鸢出国后，姜奶奶也闭门谢客，甚至连自己的亲生儿子和儿媳都不见。
他好几次回老宅时，路过姜家老宅，都看到姜家父母被拦在门外。
后来老太太直接收拾行李搬去了山上住了好几个月。
后来要不是身体原因，他觉得她还能住更久。
所以当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时鸢会被逼得直接出了国，一去就是五年呢。
时鸢很少给他打电话的，就连毕业那年遇到跟踪狂，都是他恰好打了电话过去他才知道的。
而且时鸢大学时就在国外待了快两年，沈知砚记得她说过她一点都不喜欢待在国外。
原话是：“国外的饭也不好吃，他们说话说太快了又听不懂，喜欢不了一点。”
当时身处异国他乡的时鸢给他打电话，他没接上，她该有多无助啊。
沈知砚真想回到那天，给喝酒的自己几巴掌。
——
另一边时鸢被祁卓拉去了公司帮忙。
公司时尚板块的主摄还没招到，她一大早就被祁卓好几个电话吵醒，
“时鸢，小鸢儿！江湖救急，来公司帮个忙吧！前面找了几个可以外包的摄影师拍得图我都不太满意。”
“这杂志还有三天就要定稿了，图要是再定不下来就要出事了，求求你了，帮帮忙吧！”
于是时鸢就这样被祁卓抓到了公司。
她在路上看了眼拍摄主题和要求，到了就直接去了摄影棚，在里面一待就是四五个小时。
时尚板块的模特一般都是娱乐圈小有名气的明星。
时鸢长期在国外，对国内娱乐圈的人都不太熟悉。
不过据祁卓给她安排的助理小鱼介绍，这次拍的这位女明星叫舒漾，是最近势头很猛，有机会冲击某个奖项的最佳新人。
是业内很多导演都看好的潜力股。
“舒漾？”
名字真好听。
“你就是祁总新找的主摄？”
来人穿着白t加牛仔裤，说话的功夫，把口罩摘了下来，一只手捏着墨镜，露出眼睛打量着她。
时鸢也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她一会儿，伸手笑着答道：“你好，我是时鸢，是这次的主摄。”
舒漾也伸出手随意地跟她握了握，便往自己的化妆台走，还和身边的人吐槽道：
“她看起来好年轻，能不能行啊，这可是我Lumio的首封呢，别给我搞砸了。”
她身边应该是助理的一个女生在旁边着急地打断：“漾漾你说话还是注意一点，人还在那里呢，到时候被传出来耍大牌，你就老实了！”
“而且咱也不知道这个主摄是什么路数的，万一记仇给你拍丑了就遭了！”
说完还冲时鸢笑了笑。
时鸢没说什么，继续检查设备。
又有一人从外面进来，径直往舒漾那里走：“漾漾，你来了，来这是你爱喝的咖啡！”
舒漾接过，道了一声谢，放在了一旁。
时鸢也被那人的声音吵到，看了过去。
摄影棚只有相关工作人员能进，但这人听她说话也不是舒漾的员工。
小鱼适时凑过来给时鸢解释道：“那也是公司的摄影师孟蕊，是之前这个版块的主摄一手带起来的，来公司已经三年了，之前主要是负责杂志末尾那个版块的。
上个主摄走了之后，这个版块的相关事项都是她在跟，但是祁总觉得她的水平不太行，前几天还被祁总发现了一个巨大纰漏。”
时鸢点头，看来上次被她看到的那个错误应该就是她犯的。
不过与她无关了，她今天只需要把祁卓要的图拍完就好。
但别人似乎不是这么想的。
孟蕊站在舒漾旁边，眼神却时不时往时鸢这边瞄。
“漾漾，你这杂志拍得也真是一波三折的，真是不好意思啊，害你跑那么多趟。”
舒漾正闭着眼睛给化妆师折腾，闻言接道：“能拍好就行，不过你不是跟我说这次这个摄影师不是你们公司的嘛，到底靠不靠谱啊？”
“这次可是我的首封，粉丝们都很期待呢，我也挺期待的。”
她从小就爱看这本杂志，之前是她妈妈会买，后来她长大了也有了这个习惯，几乎期期都没落下。
没想到有一天自己能上这本杂志。
孟蕊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呢，按理说外包的摄影师都需要提前几天跟公司对接，然后熟悉我们这个版块的拍摄方式和风格的。”
“但是这人我也是今天第一次见，之前也没有跟我们对接过，所以我也不清楚。”
她们说话没有控制音量，拍摄间又是一个大的密闭空间，这话一字不落地传到了时鸢耳朵里。
其他工作人员都在偷偷看时鸢的反应。
时鸢就像没听见似的，专心检查设备。
孟蕊见时鸢没什么反应，继续道：“不过我听说她跟我们祁总好像是认识的呢，今天她来公司还是他亲自下楼去接的！”
舒漾听完震惊道：“你的意思是她是关系户?”
她的助理一直给她使眼色，听到这话没收住力，猛地推了她一下，她整个人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怎么了，地震了？”
她看助理的眼神，也朝着时鸢看了一眼，无所谓道：“那我也没说啥啊，我就是说一下自己的猜测。”
孟蕊还在继续：“是不是关系户我倒是不清楚，不过一般正经摄影师都是有自己爱用或者常用的设备的，但是她今天可是空手来的！”
时鸢接查完所有设备，招手让小鱼过来，“不相关的人清场，我要开始拍摄了。”
小鱼环顾了一圈，都是拍摄的工作人员和舒漾的工作人员，好像没有不相关的人。
除了孟蕊。
孟蕊刚刚说的话小鱼也听到了，她一直都是这样的，之前外包团队来的时候就是阴阳怪气的。
因为她之前一直以为主摄走了之后，祁总会让她顶上，没想到祁总后面宁可用外包团队都不肯让她上，心里难免有些怨气。
但是孟蕊哪里是她能得罪的起的啊！
她脸都快皱成苦瓜了，但是祁总又说了要听时鸢的话。
她深吸一口气，就要往孟蕊那里走。
时鸢看她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抓了一下她的后衣领，让她停下，说了句：“算了，我来。”
反正她就干一天，以后小鱼她还得在公司待呢。
说完她举着手拍了拍，大声道：“无关人员请离开拍摄间，我们要开始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