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换掉？
顾宇哲曾经是明涣的助理，还是傅倬衍手下的人亲自挑选出来的。
他和明涣认识的时间，不比傅倬衍晚多少。
甚至作为助理，在明涣外出工作的时候，很长时间都是顾宇哲在陪着明涣。
比起小凝，顾宇哲更了解明涣，什么事都能做得很好。
就算有时候遇到大事，顾宇哲也都能处理妥当。
可明涣还是解雇了他。
最开始明涣的助理是从后援会里挑选出来的，那个时候明涣后援会的人少得可怜。
当时挑选助理的人特地指出一个条件，那就是性取向必须是女孩儿。
毕竟明涣这个身份，和自己的助理产生情感纠葛还是很麻烦的。
刚来应聘的顾宇哲的确是个铁铁的直男。
可随着长时间的相处，顾宇哲对明涣的感情，从对小演员的喜爱，到对手下艺人的关心，最后一步步，自我沦陷。
当时发现了这件事的人不多，就苏样和明涣。
明涣和顾宇哲聊过这件事，他很直白地拒绝了顾宇哲的爱意。
被发现自己心思的顾宇哲非但没有丝毫收敛，甚至起了要从傅倬衍手里把明涣给抢过来的心。
那个时候的明涣正是恋爱脑上头，被猪油蒙了心的年纪。
就算傅倬衍对他冷脸，高高在上地嘲笑明涣的职业，他也只觉得傅倬衍是在关心他。
甚至在傅倬衍限制他和其他人的交往时，明涣也觉得那是因为傅倬衍太在乎自己。
要是傅倬衍不在乎他，又怎么会关心他和谁在一起呢？
所以他把顾宇哲给辞退了。
现在看来，明涣都觉得当时的自己很可笑。
对玩物的占有欲和对喜欢的人的关心完完全全是不一样的。
明涣自己爱傅倬衍，不要求对方回以同样的爱意。
可真的到认清对方的态度之时，明涣还是会贪婪地觉得，自己不该如此。
既然傅倬衍不爱他，他也没必要继续不要脸地往上赶。
“你不想说就不说。”今天的傅倬衍格外贴心，看明涣发呆没说话，便也没再追问。
听上去柔情似水的话语，在明涣听来却格外的讽刺。
“他待在我身边屈才了，该去更好的平台。”明涣信口胡诌。
傅倬衍不知道信了没有，嗯了一声，抬手摸了摸明涣的额头，“你在发烧。”
“褚严济说你的房卡和外套落在了剧组，明天再去拿吧，我让医生过来给你打针。”
“不用，吃点药就好了。”明涣垂下眼睫，没去看傅倬衍那深情款款的眼睛。
傅倬衍垂眸看着明涣的脸，额前的碎发盖住了他的睫毛，昏暗不清的神情在酒店走廊上显得格外瘆人。
“那就吃药。”
“你的药放在哪里？那天你自己收的药。”傅倬衍拉着明涣进了房间。
明涣的冷漠赤裸裸的，可傅倬衍像是没看见一般，对顾宇哲的出现也淡淡的，似乎回到了六年前刚认识时候的样子。
“我自己去拿。”明涣愣了一下，又怕傅倬衍跟着自己去拿药，“你帮我烧点水可以吗？”
“嗯，可以。”傅倬衍放下外套，转身进了厨房。
明涣找到了药，又将里面一些撕去了标签的药放到了最底下。
他从卧室拿着药出来的时候，傅倬衍已经烧好了水，正在外边等着。
“晚上想吃点什么？”傅倬衍走到他身边，将热水放在桌子上。
明涣抿着唇，看着手里的药，“都可以。”
“等吃了饭再吃药吧，小凝说你中午没有好好吃饭，这药伤胃。”傅倬衍俯身，从明涣手里接过了药，“不过可以喝点温水，你的嘴唇有点干。”
听到小凝的名字，明涣猛地抬头，“你说只要我听话，你就不会对她下手的。”
傅倬衍脸上的笑僵了一秒，“我不会的，只是想要和她了解一下你的情况。”
“一整天，你都没和我发过一条消息，我很担心。”说着，傅倬衍伸手揽住了明涣的腰，“我总得知道，你在做什么吧。”
“那你怎么不把我像条狗一样关起来？”明涣冷冷地反问。
“明涣，我说了，你要乖。”
说着，傅倬衍放开了明涣的腰，和人拉开了一段距离，目光沉沉地望着明涣的眼睛。
要明涣乖，不要做他不喜欢的事，不要见他不喜欢的人，更不要说他不喜欢的话。
“抱歉。”明涣还是退了一步。
同以前和傅倬衍还在一起的时候不一样，那个时候退让是因为他爱傅倬衍，对对方还有所期待。
可现在，他只觉得傅倬衍这个阴晴不定的人无可救药。
明涣是真的害怕傅倬衍一个心情不好就去伤害无辜的人。
“我去做饭，你等我。”傅倬衍似乎很满意明涣的态度，低头在明涣的脸颊上亲了一下，转身进了厨房。
感受着脸侧的温度，明涣觉得被傅倬衍碰过的那块皮肤似乎燎烧了起来，像是要将他的脸皮都拽下来一般。
无力地坐回沙发上，脑子里一阵一阵地发白，耳鸣声大得像是雨夜的雷声，在明涣的心脏上一下又一下地敲着。
这样的傅倬衍熟悉又陌生。
那样的独断专横。
可今天的态度又很奇怪，他不知道傅倬衍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是为了什么。
但在明涣看来，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当时他站在顾宇哲和傅倬衍中间，背对着傅倬衍，虽然看不到对方的脸。
可傅倬衍身上传来的低气压却是明晃晃的，不可能是能给他好脸色的态度。
可后来傅倬衍不但不计较顾宇哲忽然出现的事，还语气柔和地主动揭过这件事，让明涣心里很不舒服。
他总觉得，这是山雨欲来的节奏。
可脑子实在太过晕眩，明涣感觉到自己后背湿了一片，想不通到底是为什么。
“洗手吃饭了。”
傅倬衍端着菜出来的时候，明涣在沙发上手撑着脑袋睡着了。
放缓了脚步走到人的身边，傅倬衍本想蹲下来偷偷亲一下明涣，可在察觉到对方粗重到明显不正常的吐息时，傅倬衍的大脑空白了片刻。
飞快拿出手机给医生打电话，说了情况后又将明涣抱了起来放到了卧室的床上。
明涣难得明天能休息一天，最后却只能一整天待在床上挂水。
那桌子傅倬衍精心做出来的菜，明涣非但一口没吃，甚至连傅倬衍特地重新给他做的几道清爽小菜都没吃下去。
“吃一点吧。”傅倬衍勺子还没递到明涣嘴边，对方便一口呕了出来。
迷迷糊糊之间，明涣皱着眉头，抬手推开了傅倬衍的手，不高兴地嘟囔了一句话。
傅倬衍就在他身边，清清楚楚地听着，握着勺子的手猝然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