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宋凝觉得差不多了。
见陆湛还伸着胳膊，她迷茫了一瞬，俯身凑近他手臂，哄小孩子似的吹了吹，红唇娇艳欲滴，诱人采撷，“下次注意点，这几天就不要沾水了，以防……感染。”
这话她说得很艰难。
这么小的伤口明天就能愈合，也不知道陆湛这样的铁血军人怎么突然就“矫情”起来了，可能是帅哥都比较在乎自己的身体，不希望有一点损伤吧。
陆湛喉结轻滚，低低“嗯”了声。
两人这才开始吃饭，吃到一半，他终究是绷不住了。
“陈树要给你带什么东西？”
男人语气挺淡，还带着一丝不经意。
宋凝“哦”了声，如实道：“我想考大学，托陈树帮忙找高中课本。”
考大学？
陆湛夹菜的手一顿，剑眉微扬：“想好了？”
据他所知，宋凝只念到小学就没有继续再念，大学有多难考不言而喻，以她小学的文化，想靠自学踏进大学的校门怕是比登天都难，不过，小媳妇有上进心是好事，得支持。
宋凝点点头。
这两天她从方素英那里了解到，家属院一多半的军嫂都没有工作，工作岗位特别紧缺，马爱梅和冯冬冬都来随军五六年了也一直在待业，就算有工作也是论资排辈，按照先来后到的顺序分配。
“我虽然是小学毕业，不过自学过初中课本。”
这可不是在扯谎，其实原主挺好学的，只不过生在宋家那样重男轻女的家庭，小学毕业后，张桂芬死活不愿意供她上初中，无奈之下，她只能借了初中课本，偷偷自学。
“之前在家里没机会学习，但我想考大学。”
这年月的知识很值钱。
大学生可是香饽饽，毕业了还包分配工作。
自己没什么大志向，毕了业分配个福利好待遇高的单位，轻轻松松半辈子，退休后还有高额退休金，这样的人生比做牛马不知强了几百倍。
宋凝对自己挺有信心。
后世的高考千军万马都杀出了，换个年代也一样，她照样能考上大学。
陆湛一直默默听着，虽然小媳妇没有说宋家两口子是如何阻拦她学习的，但他知道，生在那样的家庭，她以前的日子一定很难熬。
思及此，他嗓音不禁更柔和。
“想进步是好事，不过高中课本和初中不同，自学起来有一定的难度，你要是真想上大学，我可以托关系，将你送到高中进行系统的学习，有老师带着，总比你自学轻松。”
“不用了。”
宋凝挺感激陆湛的思虑周全。
不过她还是想自学，去高中上课至少得三年，三年后参加高考她都二十二岁了，再念四年大学都快奔三的人了，如果自学的话，明年夏天就能参加考试。
这样算下来还是自学划算。
“我觉得我还是挺适合自学的，如果实在吃力的话，到时候再考虑去高中跟班学。”
小媳妇主意很正，陆湛也没再干涉，只不过私底下费了些心思，不光找来了高中三年全套的课本，还特意借来了初中课本用于查漏补缺。
至于陈树，没他什么事了。
宋凝是自己媳妇，怎么能叫她有事求到其他男人头上。
*
周末。
陈树将找齐的课本带回来时，陆湛很客气地向他道谢。
“不过暂时用不着了。”
“为什么？是宋凝不想考大学了吗？陆叔，宋凝在不在家，我想跟她谈谈。”
可能是老师的通病，陈树难得遇见宋凝这样好学的人，不忍她年纪轻轻就困在家庭中，女人能顶半边天可不是说说，社会在不断发展，女性也应该活出自我。
陆湛没错过陈树语气里的急切。
他笑笑：“她不在家，不过你不用担心，你婶子已经开始复习了，高中课本我帮她借到了。”
“那就好。”
陈树觉得好笑。
他觉得陆湛防自己像是防贼似的，难怪他妈说一向冷如冰山的陆营长要栽了，瞧这紧张劲，生怕宋凝被别人抢走，先不说破坏军婚是违法的，谁敢从他陆阎王手里抢女人啊。
活腻味了吗？
送走陈树，陆湛看了下时间，下午七点。
小媳妇去澡堂洗澡了还没回来，走之前吩咐自己煮的粥也好了，现在他也去一趟澡堂，回来再炒个青菜就能开饭了。
另一边。
洗澡的人多，宋凝等了一会儿才轮到。
正洗着头发，身后突然传来嬉笑声，紧接着腰上被人飞快捏了一下，并不疼，却叫人生出满满的不适感，她立即转身，正对上一张小男孩的笑脸。
“嘻嘻，滑滑的。”
“轰”的一声，宋凝脸都红了，气红的。
“你是谁家孩子，怎么这么……”
这么什么，她自己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这样的行为，明明是个五六岁的孩子，可偏偏给人一种猥琐的感觉，看这熟门熟路的样子，怕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小男孩一点都不怕大人。
一双不大的眼睛滴溜溜转个不停，宋凝都快气炸了，抓了毛巾挡在身前，免得被这小流氓看去更多，她黑着脸，语气很严肃：“你妈妈呢，谁叫你进女浴室的！”
她长得娇软，板着脸也没什么威慑力。
小男孩一个劲笑，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对，伸手往隔了几个蓬头的地方一指，嘿嘿笑：“那就是我妈。”
说完，他还要伸手。
宋凝早就防着了，当即抬手用力往小男孩手上拍了一下，力气不小，疼得小男孩龇牙咧嘴，嘴一张就嚎啕大哭起来。
“哇哇哇，妈，有人打我！”
柳茹梦正美美地冲澡呢，耳边忽然传来宝贝儿子的哭声，回头一看，儿子正光着可爱的小身体，捂着手哭呢，当下，她就不淡定了，光溜溜地冲了过去。
“小宝，怎么哭了？”
“呜呜，妈妈，我手疼。”
小宝举着红通通的手告状。
“是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她打我，打得可疼了！”
什么叫恶人先告状，这就是。
宋凝阴沉着脸将背心和短裤套在身上，想将熊孩子一脚踢飞，果然每个熊孩子身后都有一个熊家长，正常家长还真做不出带这么大的孩子进女浴室的。
“这是你家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