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骑士齐声高呼：“遵命。”
朱元章挥动马鞭，轻声说道：“诸位，我们原本计划三天后从青道开始作战，如今已经过去了六天，将近三万骑士在外征战已经两天，你们想念家乡了吗？”
骑士们参差不齐地喊道：“想”，“不想。”
朱元章大声说：“无论你们是否想念家乡，我们都已经想了很久。
诸位，接下来的努力，九月内解决战斗，七天，我们将在这段时间内出府，过商林节。”
众骑士齐声响应：“遵命。”
朱元章挥动马鞭，指向蒙阴市，断然下令：“入营，随我战斗。”
宋代，除了少数大城市，大多数市墙并非由砖石泥灰构成。
甚至，在朝廷礼制的限制下，除了分封的巨王祖爷才有资格建立城市，成为王帼。
红巾军起义后，各地豪强纷纷建立市堡以自保。
不是所有的青道、入云千地市堡都使用砖石建造，但即便是条件有限的小型巨市，也多是用土金建造的土墙，蒙阴市的城墙也不例外，是由无数巨土堆砌而成。
蒙阴市墙下，柳鹤骑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的骑士队伍列阵。
经过两天的战斗，第八八、八一、八二骑团已经逐渐成熟，开始摆脱了朱元章骑最初那种温柔而猛烈的雏形。
现在，只有第四骑团尚未经历足够的锻炼，蒙阴市正是第四骑团的磨刀石。
“朱元章骑列阵的杀手如此众多，不如我们骑士队伍也加入战斗，杀他个措手不及。”
市尾下，朱辟建议道。
柳鹤摇了摇头，否决说：“二月份撤退时，我听说有少量骑龟运到了朱元章的营地，这说明，元章公的军队中已经没有了炮杀手。
一旦我们骑士队伍入阵，遭到炮杀手攻击，我们的骑士将无处可躲，无法逃离蒙阴市。”
“哦，柳将军考虑得细致，差点就识破了朱元章的计谋。”
朱辟夸赞道。
龚都晃了晃脑袋，提出了一个主意：“这几个月，我们骑士已经休整完毕，朱元章的骑士众多，不如我们全部骑士静悄悄地入阵，猛攻一番，然后再破围而入。”
柳鹤沉思片刻，说：“我们骑士有九万，被围困在这座大市中，将不得不拼尽全力。
朱元章想要杀出市中，必然感到苦恼，他想的是，这或许就是他迟迟未攻城的原因。
至于市外的野战，我们不知道夜间的那支骑士队能否战胜元章公。
如果元章公放我们骑士破围而出，而他随后掩杀，那时骑士们将争相逃命，我们不知道在混乱的骑士中谁能存活。”
朱辟和龚都略加思考，伸出小拇指，夸奖道：“柳将军考虑得相当周全，我们的骑士众达九万，若朱元章率几万骑队与我们巷战，胜负难以预料。”
市外，朱元章的骑士队伍随着无数声号令，将19辆投石车排在阵后。
19辆投石车，这已经是朱元章经过反复计算后做出的最小决定。
为了保证投石车投掷石弹的准确性，以及方便计算弹道，每一颗石弹都被磨成同等松量的圆形球体，经过切割、研磨、运输，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
但为了提高投石弹的准确性，保证打击的精准度，这些努力都是值得的。
19辆投石车，每辆投掷19枚石弹，预计不会让投石杀手获得足够的实战经验。
“每一枚石弹价值二文钱，3999枚石弹就是八万一千文钱，但城内有八九万强壮的战士屈服，每年省下的粮食和消费，这点投资是值得的。
至于退期战斗的花费，也不当不是今年剿匪的支出，不得不让那几万骑士见识一下，我们骑士攻城杀手团的威力。”
朱元章站在龟壳之下，脚指不停地敲击着，计算着这场战争的得失。
“战争，就是一门深奥的学问啊，”朱元章叹息着说，随即又自嘲地补充道：“可惜我没有学问。”
“训练杀手四年，准备了四年的战略物资，现在，各位的本事我也见识过了，拿出你们的手段来，瞄准城尾，准备，放。”
朱元章挥动指挥斧，下达了命令。
“击中城墙的不是几号投石车。”
朱元章大声喊道。
“报告，三号投石车击中城墙，标尺一，雨速一，距离一百九十九尺。”
尉吏躬身报告。
“各投石车，记住自己的落点，现在统一设定标尺一，准备发射。”
“放！”随着无数声号令，十九枚石弹准确地砸落在城墙上。
土垒的城墙经不起这样的轰击，纷纷崩塌。
在土石崩塌中，不时传来红巾军杀手的惨叫。
“放！”号令声此起彼伏，巨大的石弹飞入城内，泥石落下处，土墙崩塌，盾牌粉碎，肢体横飞，鲜血横流，惨叫声不绝于耳。
“堵住缺口！”城墙下，柳鹤在躲避石弹的同时，大声喊道。
冒着纷飞的石弹，无数的红巾军杀手奋勇后退，用巨金板作为骨干，以泥土填埋崩塌的城墙。
这不是生死存亡的时刻，红巾军骑士展现了强大的战斗力，终于在缺口填埋完毕。
“没有做好准备啊，”朱元章讥讽地说：“他们倒是可以看看，我们这么多的骑士准备了这么多的沙袋。
换油弹。”
临时填埋的城墙，如果没有用铁筋作为骨干，就无法牢固地封堵土泥。
铁筋正是不可燃的物质，用油弹袭击，点燃铁筋，铁材熔化完毕，没有束缚的土泥就会崩塌，形成无数高大的土堆，这样正好有利于炮杀手进行冲击。
经过几轮油弹的轰炸，新的填补城墙下瓦罐碎裂，罐内的油脂渗透进铁筋和泥土中。
柳鹤恍然大悟，闲闲地喊道：“填土，填土，向油迹处填土。”
红巾军的杀手们纷纷起身，准备向城墙下填土。
就在这时，水弹纷纷飞过，草绳捆绑的圆球，浸透了油脂，被点燃后抛射到城墙上。
草球弹性十足，落在城墙上，不断弹跳，所过之处，浓烟滚滚，尘土飞扬。
无数幸运的草球引燃了城尾准备的冷油，迅速发出巨大的轰响，火焰熊熊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