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将军岂可听竖子多言？您放心，我定会见到将军，祈求将军原谅！今日无论何人，都别想挑拨离间我们之间关系。”
尼堪外兰心里明白，这件事情倘若让李成梁知道，后果不堪设想。
自然是要将水搅浑才是。
“只怕如今将军不会再听你任何言辞。”
李都尉说到这儿，指了指身后，“你可真行，将军早已派人查询到你的所作所为。做梦，不曾想到你竟然主动暴露身份，给努尔哈赤下了挑战书。”
“你可知晓努尔哈赤是何身份？如今本就在这地方横行，身侧又有陈述相助，我们理应远离。”
“可你却步步相逼，如今人家找上门来试压，让你一同受累。你觉得，将军会放过你？”
李都尉扯了扯嘴角，随后摇头。
“只怕此事不可行啊。”
这一下，对方忍不住愤怒起来。
“李都尉，你若这么说，未免有些太不近人情了。如今，你我之间关系，恐怕绝不是外人所考量的那般简单。”
“若是被将军之下，你有我之前的勾当，你觉得将军会放过你吗？李都尉，你我本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你可要想清楚，如今蹦不了你，也丢不了我。”
这一下，他有些慌了神。
眼神之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后狠狠摇头。
“尼堪外兰，你是在威胁我？”
“我只是想要在你们手中谋得一条生路罢了，李都尉，我想你应该很清楚接下来该怎么办。”
李都尉如今亲自前来，便是源于此。
他就知晓，尼堪外兰绝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如今看来，果然如此。
“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会主动下战书？你明明知道对方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还这麽傻？”
“现在搞得人人对你不满，你以为还能逃脱？”
他竟无所畏惧，耸了耸肩，随即向后倒退两步。
忍不住开口，“哈哈，究竟如何，你清楚，我也清楚。既然这样，咱们之间应该也无需再有任何回应才是。”
“天塌地陷，不过如此。”
说完，慢悠悠向后倒退，眼中闪过一丝诡异。
“只是都尉若是不愿帮忙，只怕你会与我一同下那地狱。”
李都尉纵然心中愤怒，如何取舍，心中明白。
“好，我帮你就是。”
另一边。
努尔哈赤与皇太极二人似乎有几分闷闷不乐。
这天大的好机会已经摆在面前，可却被陈述就这样丢走。
“哎。”
陈述自然能够看穿这父子二人心中所想，忍不住挑挑眉头道，“你们该不会以为，今天真的能够打击到李成梁吧？”
“而且李成梁当即派去都尉，你以为能这么容易将尼堪外兰给抓来吗？而且，这双方未必能够展开激战。说白了，李成梁当时把人放走，定有私心。现如今，我们若是逼得太紧，恐怕最终受苦的就是你我。”
纵然如此，努尔哈赤还是有些不明。
“那我们干脆直接将这件事情捅破，到时不论是边城之间，还是朝堂之上，都会对他所不耻！如此一来，李成梁也会被毁掉。”
听到这话，陈述突然笑了。
打马而回，静静地望着努尔哈赤。
“大汗，您当真觉得此事可行？”
“您可别忘记了，现在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我？仅凭此事，就能扳倒李成梁吗？朝堂之上，会有人帮你说话吗？你对他而言，不过只是外族蛮夷，你还真当自己有什么地位可言？”
此一言刚一出，皇太极赶忙打断。
“陈先生，注意言辞。”
“我所说，皆是事实。”陈述明白，努尔哈赤现在接连打了胜仗，正是猖狂之极。如今把自己看得很重，这可以理解。
可是不泼他一盆冷水，恐怕他还真以为能够上得朝堂。
“陈先生。你这般开口，就不怕我对你动手？”
“我只知道，如今若是将此事说得清楚明白，便可挽救女真一族。同时也可以让那负责人坐上皇位。”
“可如果不说清楚，让你们如此沾沾自喜，自以为是。总有一日，你们会因此而付出惨重的代价，到那时，恐怕你们再难成事。”
这一下子，周围的人脸色微变。
就连皇太极都惊恐万分。
“哎呀，玛法。陈先生定是过于急迫，所以才会出言不当，玛法你可千万不要与陈先生计较。”
“哈哈哈。”
皇太极突然笑了起来，眼中闪过几分诡异，就这么静静的盯着陈述。
过了许久，猛然间变了脸。
扑通。
周围的人纷纷下跪，心中恐惧万分。
偏偏陈述却端坐于马上，连动都没动。
“大汗，您是要治我的罪吗？”
“这怎么可能？”努尔哈赤猛地开口，随即将自己随身所佩戴的匕首扯了出来，这一下自然也吓坏了皇太极。
“玛法！”皇太极赶忙跪地替陈述求情，“陈先生只是一时心急口快，还请玛法莫要因此而气恼。”
“再说了，你要打要罚都可以，不能真的对陈先生动手啊。”
努尔哈赤未曾理睬，而是双手将匕首奉上。
“陈先生，您所说极是方寸之言，如醍醐灌顶。”
“我等实在太过自我，接连打了几场胜仗，失误，嚣张至极。如今早已不记得自己初心，同时别忘记自己身份地位。”
“您所言极是，我在朝堂上自然不算什么，所以还是小心低调行事。这把匕首便交于您了，日后我若真的再行荒唐，宁可用此匕首将我斩杀。”
陈述眉头微锁，看着这把匕首，心中明白。
此物与尚方宝剑大同小异。
只不过……
“此物，我不能收。”
“先生这是过于怪罪，不愿原谅吗？”努尔哈赤急迫开口。
“那倒不至于，只是我相信不会有那一日的。再说了，这匕首应是你自幼陪随，如此贵重之物，我怎能轻易拿取？只要你记得今日之事便可。”
说完陈述打马而行。
努尔哈赤感叹不已，“先生真乃良才也。”
几人快速归于部落，却并不知晓，此刻，总兵府内早已乱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