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快，他来了。”
“谁来了，烦死了，老子在看美女呢。”
染着一头绿毛的男生有点不耐烦，抬脚往旁边的人踢去，“那个妞……”
没等他将话说完，白夜就道，“小程警官，是小程警官，他来了。”
“什么？”
原本还满脸荡漾的小绿毛一听这个名字身体就条件反射地下意识立正了。
脑海里所有风花雪月的浪漫场面已经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贴墙站直，小心翼翼地转头看向路口。
穿着制服的小警察慢慢走来，看到街边有垃圾还弯腰捡起来扔进了垃圾桶里。
白夜已经跑到后面躲起来了，小绿毛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盯着缓缓朝他走来的小警察，心中想着一会儿被问起为什么会在这里时应该怎么回答。
然而小程警官只是淡淡扫了他一眼，从他身边走过去，不但什么都没说，连眼神都没给一个。
直到人都快消失在拐角时小绿毛才反应过来，大声叫道，“小程警官……”
年轻帅气的小警察回头，脸上还带着笑意，“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吗？”
“没……没什么事……”小绿毛紧张得甚至都结巴起来，转头看向身边，没义气的兄弟早跑没影了。
小程警官点点头，转身要走，小绿毛却突然鼓起勇气大叫一声，“等等。”
他跑到小程警官面前，挫着手有点不好意思，半天都没说出心里想说的话。
“怎么了？有事要说？”程月洲微微偏头，看着眼前的一头绿毛，一看打扮就非常不良的少年，语气依旧温和，表情和善。
他脸上的笑意很浅，莫名就让人觉得亲近。
小绿毛呆呆地看着他，好一会儿后才磕磕绊绊地道，“上次的事谢谢你，我……我……”
看他这个样子，程月洲笑了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用谢，都是我们应该做的，不过你以后不要再跟人打架斗殴了。”
“我改了……不会再犯了。”
小绿毛急切地说着，下意识举手发誓，“我以后要是再犯错误就……”
“不用不用。”程月洲笑了笑，“我相信你。”
听到这话，小绿毛瞬间开心起来， “那我……那我可以请你吃顿饭吗？”
程月洲犹豫了一下，点头答应了，“可以，不过不能喝酒。”
“不喝酒不喝酒，就吃饭而已，小程警官你想吃什么？”
“我没有什么忌口的东西，既然你请客，地方就你定吧，一般的地方就行。”
小程警官笑了笑，看向对面的街角，“把你的朋友也叫上。”
“嗯嗯，听你的听你的，那我们现在就过去吧。”小绿毛搓着手，非常开心，满脸期待。
“我回家换件衣服，你选好地方告诉我就行。”程月洲说着将手机递过去，“这是我的号码。”
小绿毛认真记下，招手跟程月洲道别。
等人走远，他一下蹦起来，“他答应了，他答应了！”
白夜等人走远后迅速穿过街角，问道，“小绿，咱们还看美女吗？你看那边有个大长腿的过来了。”
“看个鬼啊，小程警官答应了。”
“答应什么？”白夜一脸疑惑，“答应看见你当街耍流氓不管吗？”
“我说我请他吃饭，他答应了。”小绿毛说着看了白夜一眼，嫌弃道，“去去去，回家换件衣服，你这太抽象了，一看就是小流氓。”
白夜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又看向小绿毛。
他伸手指了指彼此，“我们难道不是半斤八两吗老弟，穿的同款。”
“猥琐，太猥琐了。”小绿毛哼了一声，“先回家换件衣服。”
吃饭的地点选在一家高级的菜馆里，程月洲知道后就让小绿毛改了地方，最后选了一家最便宜的小馆子。
换掉制服的小程警官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水洗蓝牛仔裤配运动鞋，干净清爽像一个刚出校门的大学生。
白夜和小绿毛两人站在门口，换了新买的一套运动服，规规矩矩站得笔直。
“不好意思，路上遇到点事，来晚了。”
“不晚不晚，我们也才刚到。”小绿毛笑起来，看程月洲的眼神就像狂热的小粉丝看偶像，一边想着不能吓到人，一边又忍不住想靠近点，显得局促又热情。
白夜站在一边翻了个白眼，如果两个小时都算刚到的话，这世上应该没有被放鸽子一说了。
小绿毛招呼人进店，跑前跑后殷勤地服务，小流氓那种桀骜不驯的浑气都没了。
后来很多年过年，小绿毛在跟白夜说起那天晚上时都会无比开心，说那是他距离偶像最近的一次。
然而其实最开始的时候，他们的相遇其实并不美好，小绿毛对三天两头将自己带回局里喝茶的小程警官非常不满。
当然，主要是因为他跟人打架斗殴这才被抓的。
不过小绿毛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只觉得那位姓程的小警察就是找茬的，完全是在针对他。
所以路上要是碰到了出警的程警官，他甚至还要阴阳怪气上去说几句酸话。
比如——
这不是程警官吗，今天抓到几个贼啊，你看我像不像，要不抓我回去？
程警官，又在当英雄啊？
程警官，辛苦了，今天立了几等功？
后来被小程警官救过后小绿毛便将他当成了自己的偶像，并且决心痛改前非再也不当混混了。
“白白，我记得你拍照技术很好，能不能悄悄帮我拍几张小程警官的照片。”
“偷拍，太变态了吧？”
小绿毛拍了白夜一下，“变态什么，我又不干什么，就是想多存几张小程警官帅气的照片，看着就有动力做好人啊。”
“那你不追警花了？你不是说很喜欢吗？还拍不拍她啊？”
小绿毛愣了一下，摇头，“随口说说的，人家哪儿看得上我，就是觉得有意思而已，拍小程警官就好，他也很野很帅嘛。”
白夜点点头，“好的，但如果我偷拍被抓的话……”
“报我大名。”
虽然觉得好像哪里不对，但白夜觉得这个问题好像有点复杂，便决定不再为难自己，点头答应下来。
再后来，白夜偷拍小程警官的所有照片都被小绿毛洗了出来，那本相册成了他最宝贝的珍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