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按国主的想法，花颜和芈瑶，谁更像是呼延安派来的人？”
主账之中，宋延手执白棋，徐长庚握着黑棋，正在交锋对弈。
秦七月已经将三人的情况都和他俩说了一遍。
阿凝是呼延昀那边派来的，暂且可以放一放，而另外两人还需要再探究一番。
秦七月听宋延这么一问，不假思索：“不知道。”
朱冬冬和她说这两人近几日只在帐中养伤，很是安静，没有表现出异常。
如果按照她自己的想法，芈瑶更可疑，但是花颜更符合逻辑，可这些都是毫无根据的猜测。
徐长庚盯着自己被绞杀的寥寥无几的黑棋，面露难色：“国主，宋相，她们谁才是呼延昀派来的人重要吗？我们不是只用让呼延昀听到他「该听的话」吗？”
秦七月和宋延被点醒，确是如此。
只要能把消息传过去，谁是这个“内奸”都可以。
“还是将军通透。”
宋延说着放下一颗白棋，把徐长庚的黑棋彻底围死，拿下了这一局。
徐长庚：……
和宋延下棋真没意思。
……
“西北门？守将不是……”
“别多问，跟着走就是。”
是夜，帐外传来一阵行进的脚步声。
花颜睁开眼，看到外面烛光摇曳。
她起身贴到门口，只听到了一些稀碎的交谈。
“大半夜不睡觉，你站在这儿干什么？”
花颜听到声音，吓得后退了一步，她回过头，看到芈瑶举着盏烛灯从黑暗中走出来。
芈瑶嘴角始终带着微微的笑意，但花颜却觉得这个女人很危险。
阿凝整日不见人影，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她因为担心暴露，这些日子只敢住在帐中，那个叫朱冬冬的姑娘还时不时来找她聊天试探，她一直没有收获，太守那边催得紧。
花颜讪讪道：“心中烦闷睡不着，想出去透透气。”
她强作笑容：“芈姑娘怎么还没睡？”
芈瑶长相娇媚，一举一动都带着风情，她轻笑一声让花颜感到骨头一酥。
“我不像小花颜你这么单纯忠心，这几日见不到主子，不能给他暖床，我心里不舒服。”
花颜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冷了脸：“芈姑娘还真把宋先生当主子了？”
芈瑶眉尾轻挑：“小花颜这是哪儿的话？主子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我别无他长，就擅长哄男人睡觉，我觉得主子日夜操劳，肯定需要安慰，再说主子人高马大，长相英俊，小花颜你不想试试吗？”
花颜觉得自己和这个女人就是在鸡同鸭讲，她根本没有道德和规矩，嘴里全是荤话，总是听得花颜面红耳赤。
“我不管你要做什么，但不要误了我的事。”
芈瑶听到她的警告，不甚在意：“小花颜你不是出来透气的吗？要做什么事？”
花颜不再搭理芈瑶，拉开帐帘就要出去。
芈瑶打了个哈欠：“小花颜，在北夏为那群臭男人忠心可不是件好事。”
花颜听到那话顿了顿，还是走了出去，没有回头。
芈瑶见劝不了她，微微摇头，人生苦短，何必总是为了他人做一些自己不情愿的事呢？
就比如现在，她打算去做一件能让自己开心的事。
……
“芈姑娘，夜已深，你有何事？”
宋延看到芈瑶穿了身红裙，风姿摇曳的走来，心中涌起异样的情绪。
虽然芈瑶现在留着寸头，但也没有影响她的妖娆妩媚。
宋延能感受到芈瑶骨子里那股淡漠，她对于这俗世认定的道德和规矩都不屑一顾。
芈瑶往宋延走去，躬身行礼：“奴家有多日未见主子，怕主子不要我了。”
她语气娇柔，让宋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宋延忙于秦七月给他安排的那些折磨人的工作，除了秦七月，为数不多接触过的女子就是毒舌如白凤凰，豪迈如沈皎皎，还没应付过芈瑶这样的女子。
他额头微微泛汗，唇舌干燥，觉得自己好像和以往的徐长庚一样失去了和人交流的能力。
“姑娘……不必见我，可以找点自己喜欢做的事，南月很自由的。”
芈瑶向宋延靠近，觉得他手足无措的样子甚是有趣，她没想到南月男子如此纯真，不过也说不准宋延就是个喜欢欲情故纵的男人。
“奴家喜欢的事就是和主子一起……主子要试试吗？”
宋延吓得从椅子上站起来，后退了几步，带着警惕：“姑娘请回去吧，不然我可就要动手了。”
芈瑶没有被他这软弱无力的威胁吓退，反而靠得更近了点儿，娇媚一笑：“动手？主子想怎么动手？其实除了手也可以动其他地方……”
宋延长吐一口气，直接伸出手掌想要把芈瑶打晕，送她回去。
可芈瑶只是轻轻侧了下身子躲开了那一掌，她嘟着嘴：“主子真粗暴，一点也不懂的怜香惜玉。”
宋延眉头微皱，她会武？
宋延不再踌躇，直接挥拳过去，这一拳用了他八成的力气。
芈瑶仍是波澜不惊，带着笑意，她单手格挡住了那一拳，在这营帐中激起了一阵武意。
“主子，这是要对奴家一个弱女子做什么呢？”
宋延回到了那副温柔淡然的模样，向芈瑶微微一笑：“芈姑娘，我不是北夏人，不喜欢做姑娘爱做的那些事，姑娘若是要比武去找徐将军，若是谈心就去主帐，我这里只招人做工。”
“做工？”芈瑶听着有些疑惑，而且徐将军不应该就在主帐吗？二者有什么区别？
宋延抽身从案桌上拿起三份合同递给芈瑶：“本来是要让冬冬给你们送去的，但既然芈姑娘自己来了，就拿去给花姑娘和阿凝姑娘吧，姑娘还是不要叫我主子了，南月只有雇佣关系，没有主仆一说，等签了合同，过几天让冬冬带你们去城里办一下户籍和身份证。”
芈瑶听得云里雾里，宋延的一段话比天书都难懂，她接过那三叠纸，封面上白纸黑字写着【南月员工合同】。
等被宋延忽悠着推出帐外，芈瑶抬头看到了在主帐附近鬼鬼祟祟的花颜，回过神来。
不对啊！她是为了睡宋延才来的！怎么人没睡到，还要学习？！
谈心去主帐……
芈瑶想起这话，定了主意。
既然睡不到宋延，她就去找别人深夜谈心，也看看这徐将军长什么样子。
不过花颜刚刚好像先偷偷溜进去了。
思索一番，芈瑶觉得更刺激了，大步流星地向主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