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文深吸了一口气。
谢时延跪在地下。
就那样垂头说着。
叶小文捂住心口。
这又是什么感觉。
他的心脏在乱搅，好像被人咬了一口。
那人撕扯不下来他的肉，但拽地他疼。
谢时延不敢抬头。
他轻声问道：“海绵宝宝，你怎么不说话。”
他的声音很轻，就连一根羽毛都不会被吹起。
他不敢。
几乎在用气音说话。
叶小文看着他的模样觉得难受。
谢时延不应该这样。
这不是蟹老板的错。
而且，过去的事情，就已经过去了。
我们谁也回不到过去。
无法改变的事，为什么要让自己难受。
困在其中。
留下的也只有辗转反侧，不得安宁的自己。
是吃醋吗？
是叫吃醋的那个东西吗。
他换了一个姿势，慢慢靠近谢时延。
他摸上谢时延的头顶。
谢时延的头发很硬。
头发这么硬的人，他之前是多委屈自己，才把他改变成那副样子。
因克制而放肆。
所以，他想要的就是后来那种生活吗。
用性麻痹自己，谢时延他开心了吗。
谢时延感受叶小文的动作。
他想抓人手，他怕这是最后的光亮。
下一秒，叶小文就会推搡他一个跟头。
冷脸嫌弃说道：“你滚吧，别让我恶心你，真是脏了我的手。”
他等了很久。
甚至膝盖发出咯吱声。
骨头在叫嚣。
神经在紧绷。
脑袋空空，他无法再求这人一分。
他害怕张口，喉咙被人遏制住。
他开始呼吸不顺。
像犯病了一样。
老天爷啊，这一次真的不会帮他了吧。
谢时延想到自己爬山那次。
高耸入云，巍然屹立。
那一次他就应该纵身而下。
他不应该活着。
他不配。
没有人束缚他，放纵又是另一种束缚的开始。
不管怎样，他都是错误。
死亡会降临。
终究会到来。
叶小文看见谢时延在发抖。
他下床坐到跪着的人旁边。
轻轻拉住谢时延的手。
“蟹老板，所以…后来你那样做，你感到幸福了吗。”
谢时延捂住额头。
他低下身，跪趴在叶小文面前。
他捂住脸，低声哽咽。
老天爷啊，谢谢你。
叶小文问的话，对于谢时延就是解脱。
从来没有人在乎过他，包括他自己。
用性去麻痹，可他想要的从来不是孤独。
他想要一颗心。
一颗为了他说上一句。
“所以，你幸福了吗。”
谢时延哭了，他跪地遮掩住脸。
低沉嘶哑。
那是他压抑的哭声。
人前的谢时延总是在笑。
但，爱笑的人，内心才是痛苦。
叶小文没有说话。
他只是温柔拍着跪地颤抖的男人。
他们彼此并不完全了解对方。
但，他想去感受这人。
起码，下一次。
这人不再是难过哭泣，而为他下跪。
谢时延哭了很久。
甚至眼泪打湿了地板。
老天爷啊，可不可以让他拥有这人。
他愿意付出一切。
只为守住他的笑容。
等宇宙湮灭，黄泉在无路可走。
他就会放开这人。
谢时延抬起头，他的脸哭花了。
叶小文从桌子上，抽纸给他擦眼泪。
“来，别哭了，我们擦一下鼻涕。”
谢时延任由人，看见他不堪模样。
眼泪越擦越多。
每当叶小文说一句安抚的话。
眼泪就会争先而出。
他们抢着和叶小文见面。
“好了，我不嫌弃你。”
叶小文朝人笑，他的笑容就像午后的阳光。
耀眼，温柔，夺目。
真好啊。
他像个小太阳。
在谢时延乌云下，慢慢拨开云雾。
是光束，他刺眼照进那块贫瘠的土地。
让谢时延甘愿为他跪地不起。
直到化为尘埃。
他慢慢掏出盒子。
尽量让手指不颤抖。
他收起一条腿。
郑重，端严。
珍重，肃穆。
举起戒指。
“叶小文，和我结婚好吗。”
叶小文呆呆愣住。
下一次跪下，这么快就来了吗。
他看着谢时延。
好在。
这一次，这人是笑着的。
可，叶小文朝男人摇摇头。
他的表情微微凝重。
“蟹老板，我不能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