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装够之后，随春生开启了下一个话题。
“你认识一个叫巫沐阳的人吗？”
“巫……沐阳？”杨鑫钰怔愣一瞬，随即反应过来，“他是三十五军军长巫径庭的儿子……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
他为了配合巫捷的任务委屈过随春生，当时巫捷发难的理由好像就和巫沐阳有关。
而且巫沐阳还是杨二给他挑的共妻法案的合作对象。
该不会那个死小孩管不住嘴，在随春生面前乱嚼舌根了吧？
还是说他越过了合作这条线，真的想和他抢老婆？
杨鑫钰看着随春生抿紧嘴唇欲言又止的姿态，心提到了嗓子眼。
怎么办？如果巫沐阳真的说漏嘴了，那他该怎么和随春生解释共妻法案的事？
他当然不想有一群莫名其妙的人来分享自己的omega，尤其是在自己还没把这个闹脾气的omega重新追到手的时候。
安瓦尔和巫沐阳都算了，剩下那个人……杨鑫钰觉得那种变态老头可能根本不在乎什么合作啊利益的，只是想借机光明正大地觊觎比自己年轻的omega，想从年轻鲜活的肉体上窃取生机。
得找个机会和杨二再商量一下。
“巫沐阳和我说，你小叔提出了一个法案，要让很多个alpha共享一个omega……”随春生适时止住了话头，等杨鑫钰来解释。
“……和杨家没什么关系，这条法案早就被提出了，只是一直有争议，最近可能又有人重提了而已……”杨鑫钰有些心虚。
这句话不完全算假话。omega的数量远远少于alpha，为了生育率考虑，早就有人提出共妻法案了。只是在伦理上看这条法案还是过于惊世骇俗，加上omega协会的阻挠，因此一直没有公开过。
明面上这条法案是为了生育率考虑，匹配的对象都是按照基因适配度分配的，但如果实际运作起来，只会是给各个世家一个新的合作方式而已。无论有没有omega，alpha都会另找到度过易感期的方法——抑制剂也好，找beta也好，总之只要不是自然延续后代或者和其他权贵联姻，omega于他们而言没有任何用处。
整个法案唯一的受害者只有看似的既得利益者——也就是omega。
从一个人的所有物变成了一群人的所有物。如果这条法案真的落地，恐怕没有哪个omega能活到寿终正寝，就算物质条件不会差，心理上也会被憋出病来吧。
“呵……”随春生冷笑一声，“我想做自己想做的事你就推三阻四，现在要让一群不相干的人动你的omega，你就忍得下来了？杨鑫钰，说到底你就是欺软怕硬……如果是和你们是一家人的杨霜钰，肯定就不需要和一群alpha联姻吧？”
“亲爱的，你不一样，”杨鑫钰连忙打断了随春生，“你有超S级精神力，霜钰她……”
“现在只有b级，就是你干的。”
“没关系的！军委最近刚招来的技术员什么都会一点，他可以帮你想办法恢复！我会去给你想办法的……”杨鑫钰真想抽自己一巴掌，哪壶不开提哪壶，“就算暂时恢复不了，只要你能配合军委的研究，那就可以和军委提条件，不加入分配系统中去……”
“那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得救吗？”
“顾全自己已经很困难了，春生，不要因为别人受苦就责怪自己……”
“那杨霜钰呢？她和你们是一家人，你们也不管她过得怎么样吗？”
“霜钰当然不会……宏钰就在omega协会工作，小叔已经让他篡改霜钰的基因评级，这样她就可以只被分配一个alpha了……还有，你也是我的家人。我会和小叔说，让他再考虑考虑的……”
随春生不置可否。
今天演得差不多了，让杨鑫钰自己消化一下吧。
“我累了……今天就到这里吧。”随春生起身，并没有走向主卧，而是继续在客房睡下了。
杨鑫钰仍然站在原地，失神地望着随春生紧闭的房门。
思索半天，杨鑫钰还是用光脑给杨二发了条消息。
“小叔，共妻法案……能暂时不要提出来了吗？”
……
尽管天色已晚，杨二仍然在外面应酬。
“杨老师，听说你家鑫钰那个omega最近不是很安分，跑去前线不说，还捕获了虫卵带回来……”给杨二灌酒的正是他给杨鑫钰选定的第三个合作对象，从军委辞职后转而经营军工厂的赵定乾，“按照我对军委的了解，他这下至少得立个一等功啊……”
杨二已经喝得头脑发昏，但仍然在努力捕捉关键词。
“你说……随春生啊？”杨二有一段时间没关注他了，“他干什么……？带了堆虫卵回来？这都能立一等功？”
“可不是嘛……霍雷肖这个人，太正经了，我提的能赚钱的法子他理都不理，反倒对虫子特别关注……”赵定乾皱了皱眉，“不管是那些莫名其妙的虫子还是搞破坏要造反的虫子，他都特别在意……要是真让他给个omega颁个一等功，后面你们想把他套牢可就难了……”
“是……还得麻烦赵总，想办法让他……安分一点。”杨二又逼自己灌下一杯酒。埋头缓一缓的时候，他看见光脑上有一条未读消息。
正是杨鑫钰发来的那条。
看完消息的杨二血压飙升。
“这臭小子……”肯定是随春生又给他吹枕边风，把他吹得五迷三道的了。
“怎么？我们杨司令发消息问候长辈来了？”赵定乾看杨二脸色难看，就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问候？专门气我来了……”杨二决定把节奏再加快一点，“你看看……我都说了是为他好，他还来给我添堵，问能不能不提共妻法案这茬了……”
“是吗？没看出来他和你一样，对个omega还这么和颜悦色。你们杨家都是情种啊？”
“呵……赵总说笑了。鑫钰就是恋爱脑，回去我就教训他清醒一点……我老婆早就死了……没福气的，不提也罢，”杨二把头低下，遮挡住阴沉的神色，“不提我家这点事了……鑫钰这么折腾，搞得我心慌慌的。这条法案，是不是可以再早一点……”
“当长辈的就是要给小辈操心，小辈还不领情啊……我肯定不能让杨老师更操心了，明天，明天一定会有消息。”赵定乾拍桌定下。
“那就好……那就好……”杨二整理好表情，抬起头，又举起酒杯，“麻烦赵总了，我再敬您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