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一只有用的鬼了。
有用鬼奄奄一息地趴在祁昀之掌心，肉嘟嘟的小脑袋抵在他的指缝中。
她很贪恋祁昀之的气息，每次靠近，都忍不住沉沦其中。
他的气息，像是毒药一样，很让鬼上瘾。
“阿妤。”祁昀之用指腹轻轻压一下缓神的鬼。
魏听妤吐出一小口热气，小声哼道：“我在嗷。”
“只是接触就能渡鬼气，那昨夜……”祁昀之话未说完，掌心之中，懒散爬着的鬼慢慢变得僵硬。
是的，她昨夜强势的亲了祁昀之。
美其名曰：渡鬼气。
既然仅靠接触便能渡鬼气，那昨夜她的行为目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魏听妤缓慢坐起身，挺起小腰板，拉长小脸，试图为自己辩解：“我……我昨晚太着急了，没有想那么多。”
祁昀之轻轻应了一声，“那要想多深，才会像阿妤一样饥渴，直接扑进我怀里上下其手。”
“不仅上下其手，还压在我身上乱摸一通……阿妤真是放肆呐。”
魏听妤耳朵一烧，脸上的淡定险些挂不住。
她躲闪似的避开祁昀之含笑的目光，强撑着面子道：“关心则乱，我昨夜并没有想那么多。”
祁昀之不说信，也没表现出怀疑，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魏听妤暗暗松了一口气，正要继续趴下，祁昀之又开口道：“那在王府的时候——”
魏听妤浑身一怔，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果不其然，祁昀之故作疑惑道：“阿妤褪去我周身衣物，对着我的身体四处评价，也是关心则乱吗？”
魏听妤：“……”
“你、你不是昏迷了吗！”她可不相信一个人吐了那么多血，还有精力观察四周的状况。
祁昀之轻笑：“我未完全昏迷，还有一点残余的意识。”
那点残余的意识，不多不少，正好够祁昀之“目睹”魏听妤所做的一切。
“我……”魏听妤试图找个新的理由辩解。
突然，她脑中灵光一闪，理直气壮道：“我我我那是为了检查你有没有受伤。”
“真是么？”祁昀之问道。
魏听妤肯定的回答：“当然！”
“千真万确！”
魏听妤说的笃定，不见丝毫心虚，祁昀之决定勉为其难相信她，“好的，我相信阿妤。”
祁昀之相信的太快，魏听妤准备的一腔说辞，顿时没了用处。
她有些不可置信，狐疑道：“你真的相信我？”
不会是在戏弄她玩吧。
祁昀之听她这话，不由反问：“莫非，事实并非如此？”
“当然不是，我只是随口问一句。”魏听妤吓的连忙摆手。
祁昀之接着她的话茬，“好的，我怎么会不相信阿妤。”
魏听妤听着，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偏偏又说不上来。
她把这种情况归类为：阴阳怪气。
祁昀之在阴阳怪气她，因为她私自偷看、偷摸了他的身体。
魏听妤心里不满，哼，那之前祁昀之强迫她的日子算什么。
祁昀之真小气。
不就是偷偷摸了他几下嘛，他们都是那样的关系，以前她脑子不灵光的时候，祁昀之还强势地要帮她沐浴。
她都没说什么，祁昀之反倒是介意上了。
真小气。
祁昀之伸出指腹，轻轻按按生气的小团子，阿妤又在心里偷偷骂他了。
生气的魏听妤再次推开祁昀之的手，心里暗骂：小气鬼！
祁昀之目露惊讶，似是不解她为何生气。
对上祁昀之不解的目光，魏听妤突然觉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
她又把推开的手挪回来，敷衍似的抱了一下，干巴巴道：“你不要按我……”
提到“按”，魏听妤像是找到了由头，一个劲地强调：“我现在变小了，很脆弱的，你力气大，不要随便按我，会把我按死的。”
也不知，方才是谁，趴着趴着就从他指缝里淌出去了。
那么灵活多变的小饿鬼，怎么会怕轻轻按一下呢。
不过，祁昀之还是煞有其事地颔首：“好，我不乱按阿妤。”
祁昀之和上次一样，答应的很痛快，魏听妤精心准备的说辞又放不出去了。
她一时语塞，心里生出一点微妙的火气，好似重重挥出一拳，砸在一团棉花上一样。
她很想发脾气。
但是，她比从前成长不少了。
找不到合适的由头，就不能乱发脾气。
魏听妤独自生着闷气，憋成气鼓鼓的一小团。
她变小了，生气也是极为可爱的。
祁昀之垂眸，望着掌心和自己赌气的小团子，心念不由一动。
“！”眼前虚影一晃，突如其来的恢复，让魏听妤吓了一跳。
她怎么突然变回来了。
魏听妤慌乱抬头，正巧撞入一双深邃如潭的眼眸。
那眸中好似盛满万千星辰，又凝着一抹让人捉摸不透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