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怔，慕连枝的脸“唰”地一下就变了。
今天她本来挺高兴的，也是最期待跟他见面的一天，可连番的意外下来，任是心态再好，她也有些挂不住了。
北堂翼就更是了，一颗心本就被她勾地七上八下地，眼见刚哄好的美人转眼就打回了原形，他的火蹭蹭地往上冒，冲着门外就吼了声：
“滚！”
“今晚本阁谁也不见。”
慕连枝撑身刚拉好衣服，又被人一个横冲直撞的吻给逼了回去。
这一晚，两人像是回到记忆中之前的三年，北堂翼折腾地很凶，慕连枝却时不时进不了状态，甚至于几次情难自禁之时她都有意识地咬紧了牙关。
北堂翼清楚觉察到了她的不开心，尽管他竭尽所能地想要给她温柔，一切都像是徒劳。
他没能再捂热她的心。
几天来第一次两人做地很沉默。
事后，慕连枝也是第一次不想久留，看她擦拭完、一句话都没有就开始穿衣服，想起初见之时她扑过来满眼盈满小星星的雀跃模样，北堂翼心口也又一阵堵塞的不舒服。
伸手，他自身后抱住了她：
“吃醋了？”
这种感觉是吃醋吗？
慕连枝不知道，但可能骨子里还是个现代人的关系，眼不见她可以心不烦，两人没突破那层关系，她也可以说服自己一切与她无关，可现在，不行。
她心里膈应，她禁不住地就会想他不联系自己的时候是不是其实都是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也在做同样的事儿。
她觉得自己像个小丑。
他见别的女人都是主动上门、别的女人来找他也如此容易，换了自己每次偷摸、各种折腾就不提了，求他点事儿还费死劲儿。
一想起自己今天干等了他两个多小时最后一茬糟心事接一茬，慕连枝就更不平衡了。
抿唇，她就没接话。
而她这反应像极了原主，每次看到她这副不情愿的模样，北堂翼就觉得扫兴又矫情，反手扣住她的下颌他就是用力一扣：
“跟我拿什么乔？忘了你的身份也不怕你的小金库被惦记了？”
下一秒，一个用力慕连枝就挣脱了他的钳制，翻身下床，她蹲身就给他行了个礼：
“大人若没事妾身就告退了。”
也不等他的反应，提上鞋子，转身她大步离去。
“枝枝？”
见她脸都黑了，北堂翼心下就是一慌，这才想起她跟以前不一样了，也猛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个大错，不假思索地跳下床，他就追了过去。
“慕连枝。”
一直追到了密道门口，北堂翼才拽住她的手腕拦住了她的去路，可见她走的有多快、多决绝，甚至于她连灯笼都没提就准备走了。
“大人还有何吩咐？”
对上她冷漠疏离的眸子，北堂翼就知道自己刚刚大约是真伤到她了，伸手，他将她整个搂进了怀中：
“枝枝，我、我无意威胁你，更不是想对你凶……”
而后，他就把“千面鬼手”鲁千的住址跟情况大概跟她说了下，还保证帮她把人拿下、亲自去给她的店捧场，最后，越说越心塞，北堂翼都想抽死自己了。
好好地他抽哪门子疯要去招惹她？
这倒好，她不开心、自己难受、明明该邀功的事儿也生生变成了上赶着的讨好。
“不恼了可好？”
“不好，你欺负我~”
慕连枝肯开口，北堂翼就像是中了大奖，不经意间捕捉到她胸口刺青处的一点红痕，听着她软糯娇滴的声音，见她委屈巴巴地还直拿无辜的大眼斜他，想到什么地，俯身他就在她额头落下了爱怜的一吻：
“我没碰过她。”
“我找采翠是因为有些事要她办，无关私事。她是百鸣坊的人，是人皆知我在七彩楼有固定房间，要见我夜里来这儿最有机会……”
“我不是要给你难堪。”
说起来，他对这个采翠有印象还是因为她，要不是影风汇报说她拿这个女人敲打侯府狐假虎威，上次去百鸣坊办事他也不会好奇、特意点了这个叫采翠的。
其实也是有点巧，他想查的人儿正巧就是她的爱慕者。
她长得的确有几分像那个人，琵琶弹得也颇有几分那个人古筝的气韵，初见他也失过神，却也仅此而已。
“哼~”
知道自己得病的几率少了一大截，慕连枝的心情也舒畅了不少。
拉起她的小手把玩了下，北堂翼放在唇畔轻吻了下：
“不走了吧？”
询问的话却是肯定的口气，说着话北堂翼就要往回走，刚一转身，手下却是一顿：
“衣服都穿好了，不折腾了。”
看出了她的疲惫，这一次，北堂翼没再坚持：
“那我送你。”
下意识地慕连枝想要婉拒，张口的瞬间又觉得不用白不用，又轻轻点了下头。
“那等我下，穿个衣服。”
回身，北堂翼又往里走去，转身，慕连枝也去拿了一边灯架上自己的灯笼。
等她再回来，手里的灯笼被人接了过去，又放到了地上，拉起她的手，北堂翼晃了晃手中的火折子。
知道他这是要用地道油灯，慕连枝也没说什么。
走进，很快，一条静谧光亮、只属于两人的宽敞大道就展现在了眼前，走了一会儿，北堂翼就主动蹲下说要背她。
慕连枝也没拒绝，伏在他的背上，蜷缩在他颈窝，还踢打了下小腿。
这段路并不近，拐过一个道口，北堂翼又点燃了一排灯，见他额头已经渗出了薄汗，慕连枝捻着衣袖帮他擦拭了下：
“累吗？”
对会武的北堂翼来说，慕连枝这点重量其实根本不算什么，相反的，北堂翼其实很喜欢这种两人亲昵贴靠的感觉，扭头，他看了她一眼：
“甘之如饴。”
情不自禁地，他高挺的鼻尖还在她粉腻的脸颊上蹭了蹭。
“那以后只背我一个人可好？”
“嗯？”
四目相对，时间像是静止在了这一刻，两人的眼底也只剩下了彼此，灼灼地，慕连枝又重复了一次：
“以后只这样背我一个人可好？”
她不会傻地在这个朝代期待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也不觉得两人会有未来，所以，她只求交集的这段——回忆可以相对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