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雪眼神震动，身体发抖。
原来，原来，他不爱她，是因着这些事。
“可是，因为我太在乎你，不想跟其他女人分享你啊！”
蔚衡冷笑：“爱我，如果你的爱是铲除我的妻子和孩子，那么你这样的爱，我不敢要。”
“我一直盼着你能知错，想着你一介孤女，我要了你，就必须对你负责。”
“可是你呢，翅膀硬了，就又开始你那邪恶手段，你以为那日在画舫上做的事情天衣无缝吗？”
“你和我都遭到了报应，不可逆转的报应。”蔚衡憎恨地笑着，笑声让人听着害怕。
…
蔚衡走后，明雪反复琢磨着蔚衡说的最后一句话。
你和我都遭到了报应，不可逆转的报应。
画舫上！！
明雪想不明白，他好好的，她也好好的，如何遭到报应了！
…
只是有一日，陈志成和昆氏来看孩子，说是给孩子起了名字。
陈志成是不好进里屋的，铃兰便把孩子抱了出去。
昆氏接过孩子，“你祖父想了几日，终于把名字想好了，今日过后，小家伙就有名字喏。”
陈志成的声音也传进里屋，“就叫陈睿安，安康是福，先得平安，再有其他。”
明雪是有些感动的，她盼着蔚衡来给孩子取名，可是一等再等，等是是他无情的话语。
最后还是祖父取的，也罢，还是有人在意她的孩子的。
昆氏的声音传进来，“安儿，我们安儿好好长大，以后聪明伶俐，孝顺父母，做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
昆氏说着吉利话，“来，给祖父抱抱，以后像祖父一般，能为陈家光耀门楣，做个栋梁之材。”
陈志成接过孩子，“哎呦！真是个胖小子，这几日了，怎么皮肤还是这般的黑？”
昆氏道：“黑点就黑点，又不是女孩子，男孩子黑点不打紧。”
陈志成：“这孩子嘴巴好大，嘴唇也厚实，这长得像谁？”
这陈家就没一个长得丑的，就是年长的陈志成皮相也是极好的，张氏那就别说了，年轻时样貌也是上等的。
要不苏扬和蔚衡怎么长得如此出色，就是父母的样貌都好。
就连昆氏都是精细温婉的美人，明雪自然也是端庄大气的美，如果太丑，蔚衡当初也看不上。
一屋子的美人，怎么出了一个皮肤黝黑，嘴唇特别肥厚的孩子？
“这鼻子也丑。”陈志成说话也不收着，有话都说了出来。
昆氏干笑两声，“孩子才几天，哪里能看出丑和美，以后长大才能看出来像谁？”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明雪联想着蔚衡说的那些话，脑子里有个不可控的想法冒出来。
不会，她睡着之前是蔚衡，可是……睡醒之后？
睡醒之后蔚衡在屋外，外面声音很嘈杂。
难道中途进来过其他人？
明雪吓出一身的冷汗，她想起那次做得厉害，下面都撕裂。
蔚衡向来是个温和的人，那事上从未过度。
那时想过是药物的作用，让蔚衡失去了意识。
如果……
不止是蔚衡，那么……
明雪被自己的想法吓得不敢继续想下去，让铃兰抱来安儿。
她接过孩子，抱在怀中，细细的打量这个孩子，肤色确实偏黑，可是孩子还小，以后可能就会长成粉白的团子。
可是那张嘴……
肥厚得占据了小半张脸，不是普通的肥厚，而是有些过分丑陋的肥厚，怎么看都不像蔚衡，也不像明雪。
明雪不死心，想着她爹娘的样貌，没有一个是这样的嘴唇。
孩子闻到明雪身上的奶香，小脸在她胸前拱来拱去，明雪脑海中突然冒出一张脸。
那个膳夫的脸！！
他也有一张如此肥厚的嘴唇，更可怕的是他的肤色也是黝黑的。
明雪手中一抖，害怕得把安儿都推了出去，还好铃兰在一边观察着，连忙接住安儿。
不会的，只是一个巧合罢了，那膳夫一看就是个憨厚老实的。
明雪觉得自己有些魔障，甩掉着荒谬的想法。
*
秋风微凉，吹动着发丝。
明雪靠在窗边，面色苍白如纸。
有下人在院子里低声交谈，“前院这么了，忙忙碌碌的？”
“和离的少夫人回府了。”
“啊？真的！”
“五个孩子都回来了。”
“天哪，那是不是要复合了？”
“不知道，小爵爷每日都去云落巷，什么心思谁都知晓。”
“那我们这位呢？”
“生孩子都没来，看来是失宠了。”
又一道声音插进来，“听说爵爷老稀罕那几个孩子了，特别是最大的那个，把祖传的玉佩都给了他，怕是有别的心思啊！”
“这谁能猜得准，先前不是说要把爵位传给康儿少爷的吗？如今怎么又起了别的心思？”
“你们不觉得康儿好像不机灵，起先说是逃难时饿的，如今快一年了，该补的都补了，康儿少爷也没见得伶俐多少。”
“可不是，也不傻，看着就差那么一点，那么好看的一个孩子，可惜了。”
“唉！别胡说，小心被如夫人听见。”
下人们噤了声，院子里一派安宁。
明雪的眼神暗沉，像是一头蛰伏在暗处的毒蛇。
“如夫人，这是厨房给您熬的补身子的药膳鸡汤，”铃兰捧着一盅补品进屋，放置在圆桌上。
又进了里屋，望着明雪的背影喊道：“温度合适，您快来喝掉。”
“这是黄厨子熬了一整夜的，他对如夫人可真是尽心，一晚上不睡，都要给你熬制最补身子的药膳，说是你们放了不少好东西。”
铃兰瞧着明雪还披散着发髻，就拿了梳子，走到她身旁，“我先给你梳头，梳好再吃也不迟。”
明雪没动，任由铃兰梳妆。
铃兰是个嘴碎的姑娘，这府里的事，但凡她知晓，都要来明雪跟前念叨两句。
“黄厨子以前在画舫游船上做工，说是经常有客人说他做得好吃，那黄厨子是个有意思的人，他给我们讲了不少画舫上的风流韵事呢。”
“说是那画舫上，好多夫妻都不是真的，很多都是妓子，或者是在外面胡来的女子。”
“他们不光能看热闹，运气好，还能遇上这等好事。”
“说是有一回，一个妓子被人灌了情药，丢在房间里，他们画舫上打扫的男子经过，门开着一条缝，里面传来那妓子的销魂放浪的声音。”
“那打扫的男子本就是个好色的，听到这声音，又是夜半三更，他就大着胆子进屋，一瞧，除了那妓子，并无男子，那打扫的男子一时没忍住，就得了一晚上的好处。”
“这件香艳的事，就发生在去年年底看风灯的那晚，说是画舫上的人都听到了那晚的动静。”
“说是去清理床铺的人都吓了一跳，那床上都是那女子的血。”
“他们还说，灌了一个晚上，要是不吃避子药，定是受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