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坐在熟悉的副驾驶上，明南还在想，他们现在到底算什么关系？
朋友吧，太暧昧。
恋人吧，又没名分。
最主要的是，他们谁都没戳破那层窗户纸。
她不知道她的这些心声都被旁边的大尾巴狼听的一清二楚。
“今晚吃什么？”
牧宴山唇角噙着淡淡笑意，“搬新家算乔迁吧，是不是该请我吃顿饭？”
明南立刻直起身子，“还请？你赖上我了？”
牧宴山顺势道：“那我请你，庆祝一下，吃什么？”
明南：“……”
【我怎么感觉你就是在给我下套呢？】
牧宴山余光瞥了她一眼，“要不我们买点菜回去，我下厨？”
“你还会做饭？真的假的？”明南诧异地看向他握着方向盘的修长白皙的手。
“之前我在国外留学，嫌那边的饭菜实在太难吃，就自己动手做，一开始连个蛋都打不好，碗里不仅有蛋还有稀碎的蛋壳，后来熟能生巧，做的饭菜不说多好吃，起码能下咽，试试么？”
趁着红灯的空隙他转过头来期待地看着她，满眼都写着：试试吧，试试吧！
傍晚的光直直透过车窗落在他脸上，映得他眉目柔和清明，此时的他不像商场精英，更像个刚毕业的大学生，透着一股单纯味道。
明南心弦颤动，下意识答应下来，“好啊。”
于是车子就拐去了超市。
两人买了一袋子菜回来，明南家里没有牧宴山的拖鞋，没关系，他直接去对门自己家取了在明南家换上。
明南忽然觉得住得近是真方便啊。
牧宴山一手拿着一盒蔬菜，忽然想起什么，转头对明南道：“这衣服太容易脏了，你的围裙借我穿一下。”
明南没多想，她之前买了两条围裙换着穿，此时正好一人一条。
她自己穿好后把另一条递给牧宴山，牧宴山举着手里的菜说：“我没有手了，你帮我。”
说着他低下头来等着。
明南只好拿起粉色围裙，套进他的脖子。
牧宴山直起身，乖乖转了个个，“后面。”
明南拉过两侧的系带，交叉一拉，围裙立刻服帖地贴在牧宴山身上，勾勒出他劲瘦的腰线。
她打结的动作一顿，忽然觉得哪里怪怪的。
205冒头：【你俩这样真的很像老夫老妻哎。】
明南：【！！！】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
【他明明可以把菜放在大理石台上自己穿的，偏偏让我帮忙，故意的吧？】
背对着她的牧宴山笑而不语。
他把菜放下，递给明南一个盆：“帮我洗菜？”
明南：“哦。”
她一边洗菜一边满脑子问号，到底谁才是这个家的主人啊？
不过很快她就没功夫想那些了，牧宴山先做了一道番茄滑蛋，番茄的酸甜味道飘出来，明南的肚子立刻叫了一声。
紧接着他又炒了一道黑椒牛柳，一盘糖醋排骨，又炖了锅小白菜豆腐汤，最后凉拌了个土豆丝。
荤素搭配，色彩丰富，有酸有甜，有辣有咸，看着就让人很有食欲。
每一份量都不多，两人吃刚刚好。
牧宴山解下围裙，端了两碗饭过来，拿筷子夹了一块排骨放在明南的碟子里，“尝尝看味道怎么样？我感觉糖放的好像有点多。”
明南尝了一口，甜酸度把握的刚刚好，排骨炖得软烂入味，汤汁在唇齿间化开，简直太香了！
她眼睛“唰”的一下就亮了，对着牧宴山猛点头，没空说话，就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牧宴山莞尔，在她对面坐下，“好吃么？”
明南把骨头吐在一边的空碟子里，放下筷子郑重地一抱拳，“牧大厨，失敬！”
牧宴山低低地笑了起来，“喜欢？”
“喜欢，太好吃了！”明南双手合十虔诚地问：“你考虑转行做厨师么？我可以雇你。”
牧宴山挑眉，“抱歉，暂时没这个打算。”
明南：“哦。”
“不过你要是喜欢，可以去对面敲门，反正我一个人做一个人吃，多你也不过多双筷子的事。”
“那多不好意思啊。”明南摆摆手，夹了块牛柳吃了，沉默片刻道：“就这么说定了，以后我买菜，你做。”
牧宴山笑着睨她一眼，“快吃吧。”
205：【宿主，你看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
明南：【你不懂，男人做饭好吃真的很加分。】
牧宴山弯了弯唇，又给她盛了碗汤。
明南到最后都吃撑了，牧宴山就趁着她发呆的功夫把碗洗了。
“我还有些工作要处理，先回去了。”
“我送送你吧？”
明南要起身，牧宴山按住她的肩膀，正准备往外走，手机忽然响了一声。
他打开一看，是一封邮件，本以为是什么垃圾广告，结果点开是张照片。
照片中的主人公之一此时正坐在他身边，另一个人背对着镜头看不见脸，但从背影看是个身材优越的男人。
明南言笑晏晏，拿着一枝红玫瑰往对方的耳朵上戴。
两人姿态极为亲密，乍一看像极了热恋中的情侣。
牧宴山唇边的笑意顿时冷了下来。
明南见他迟迟没动，疑惑地仰起头：“怎么了？”
她抬头的瞬间牧宴山已恢复如常，推了下眼镜，“没什么，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说完他大步离开，围裙都忘了摘。
明南眼睁睁看着他穿着粉色草莓围裙回了对门。
*
牧宴山回到自己家又看了眼邮件，打了个电话，“你知道这个邮箱是谁的么？”
对面说了什么，他点了点头，“好，帮我查一下。”
说完他挂了电话，面无表情地坐在沙发上。
五分钟后，微信响了一声，他打开一看，眉梢立刻扬起，“张曜？”
“呵，还真是贼心不死。”
他本想告诉顾淮迟和明南，可借这个机会让顾淮迟看清张曜几人的真面目也好。
思量片刻，他又点开了那张照片点了保存，然后打开相册把那个男人裁掉，只留下了明南。
这下顺眼多了。
他笑了下，脱下围裙从落地窗往对面看。
明南正在客厅里给花浇水。
他摘下眼镜按着眉心想，还是得把人看紧一点，不然怕是会被外面的野狗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