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光“啊”了一声，突然觉得自己这样有点冒犯。
关键是，还有点傻。
但还是得挽尊，他嘴硬道：
“切，大家都一样。”
陆程眼眸一弯道：
“是是是。你说的对。”
小藏野驴的确已经站了起来。
此刻正换了个舒服的站姿，仰着头又开始吃起了母乳。
而这头母藏野驴也静静地站着，给自己新生的孩子喂奶。
不一会，小藏野驴已经喝足了奶，开始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世界。
也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这两个人类。
反观这头母藏野驴，刚失去一个孩子，另一个孩子又匆匆降临，它的双眼泛着空洞和疲累。
齐光慢慢地靠近它，伸出手去触碰它的背部。
面对刚才帮助过自己的人，母藏野驴似乎打算暂时收起野性攻击。
齐光柔声地对它说道：
“别紧张，我想再检查一下你的伤口，确保没问题了，你再带着小家伙离开，好吗？”
母藏野驴这才又缓缓地躺倒在地。
齐光先是观察着母藏野驴的肚皮，先前的鼓胀感减少了许多。
他伸手覆上去，稍微用力地按压了一下。
有淡淡的红色液体流出。
触感无异样，齐光放心了，这些液体也只是残余的一些羊水。
而先前被野狼伤到的部位，也已经没什么大碍。
齐光清理了一下母藏野驴的后部，对着它说道：
“没什么问题啦。”
母藏野驴缓缓起身，小藏野驴围着它蹦来跳去，很是欢脱。
这也预示着小藏野驴十分的健康。
齐光笑着跟它们告别：
“快回去找你们的同伴啊，不要再掉队了。”
陆程一直默默地站在一旁，也不说话，看着小藏野驴好奇地奔来跑去。
母藏野驴一步三回头地看着齐光和陆程，似乎也对这两个人类的善意产生了留恋。
可终是要分别，母藏野驴带着它的孩子，向前奔去，直至身影消失在了远处。
齐光和陆程这才收拾起了残局。
二人的衣服肯定是不能再穿了。
齐光利索地将自己的衣服展开，充当了垃圾袋，将残物包了起来。
然后眼神有意略过身边的陆程，说道：
“走吧。”
陆程伸手去拿齐光手中的衣服。
齐光顺手递给了他，说道：
“回去扔掉吧。”
陆程点了点头，跟在了齐光身后。
晚霞已没，只剩天强弩着即黑未黑。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回头去寻好的和乌戈。
它们还在原地安静地等着齐光和陆程。
只不过看到他们赤着上半身回来，这两匹马的眼神有点不对。
一下午，齐光身上的汗就没干过。
本以为叼羊就够费体力了，没想到给藏野驴接生出了更多的汗。
老齐以前经常忙活到半夜，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撑下来的。
齐光一路这样想着，忽地听到了水流潺潺的声音。
上次路过的那条小河，又出现在了眼前。
夜风有点凉意，此刻身上的汗也被吹干了。
“不是还想发烧吧？”
陆程的声音从身边传来，齐光转头一看。
明明天色已经暗了下去，健硕的线条却无法隐匿在暗色中，反而愈发惹眼。
齐光微微叹了口气，表示以后要早起。
锻炼不能停啊！
“不想，已老实。”
陆程都做好迎接齐光的反击了，却没想到齐光竟然很正经地回答了。
陆程自然是微微一愣，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接茬。
直播间的网友们还在讨论着藏野驴的事情，齐光突然被弹幕吸引了注意力：
【话说藏野驴比我想象中要屌很多啊！】
【迪克羊仔：是啊，明明已经伤得那么重了，生了个小孩以后满血复活啊！】
【而且小藏野驴也是，那么快就能跟着妈妈一起狂奔了啊！】
陆程自然也关注到了羊仔的这条弹幕，他突然意识到什么，抬起自己的左手看了看。
之前冰柱留下的伤疤，已经消失不见了。
连一点疤痕都没有留下。
陆程若有所思地看着齐光，什么都没说。
齐光也感受到了陆程的注视，带着疑惑带着不解。
他在心底想，只要陆程问，他就毫无保留地讲。
毕竟这件事情，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陆程终于缓缓开了口：
“今天没有科普吗？”
齐光顿了一下，说道：
“对，差点忘了。藏野驴是吧！”
“藏野驴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也叫亚洲野驴。”
“它的体型和骡子很像，但尾巴又稍似马尾，所以又称它为野马。”
“成年藏野驴的体长可以达到两米多，体重在250到400公斤。每年7至12月是它们的繁殖期，寿命一般在20岁左右。”
“其实藏野驴是一个好胜心和表现力都特别强的动物，它们吃饱后，会躺在地上打滚，人们猜测是为了放松消化食物，也有可能是借助地上的泥沙来去除身上的寄生虫。”
“还有一种解释就是，在地上打滚的大部分是母驴，这是求公驴关注的一种方式。”
陆程听到这眉头轻轻蹙了一下，没说话。
直播间的网友们倒是觉得很有意思，纷纷发弹幕，希望齐光能再多讲讲藏野驴的趣事儿。
齐光又开口说道：
“至于好胜心，那就更有意思了。藏野驴爱好跟汽车赛跑，只要远远看到汽车，就会先观察，然后在头驴的号召下，驴群就会朝着汽车靠拢，与汽车行进的方向保持一致后，开始狂奔，最后一定要超过汽车。”
“在超过一定距离后，它们还有一个胜利的仪式动作——就从车前横过去，再回头看一眼汽车，仿佛在告诉司机，哟，这不是我的手下败将嘛！”
【哈哈哈哈，这该死的胜负欲！】
【永远不要和驴比谁更倔强......】
【藏野驴：想超我车？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它们还有一种好胜心，就是开后宫。雄性藏野驴坚信伴侣越多越好，它的后宫嫔妃队伍越庞大，证明自己的实力就越强，有的时候还会拐带霸占其他首领的老婆。”
“这点大家可不要学啊。”
陆程适时地插了一句话：
“对，就应该学主播，只有驴子的胜负欲，没有驴子的占有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