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芳菲倒是想拒绝，可是她刚才还表现出来她在贞女堂什么都没学到，就连最基本的礼仪规矩都没学到，其他的东西又哪里学得到呢？
现在云归的话可是明摆着为她着想，起码摆在众人眼前的就是季淑然想要送姜梨去明义堂学习，只是苦于姜梨没有什么学识才要先请女夫子教学，之后再送人进入明义堂的。
这方方面面都是在为薛芳菲着想，她哪里能说出什么不情愿的事情呢？
于是薛芳菲只能抿着唇笑，用力地点头。
萧蘅的折扇彻底合了起来，眼神晦暗莫名地看着云归，薛芳菲栽跟头了，而季淑然为什么想要阻止她进入明义堂呢？
旁人或许会以为云归确实是想要好好对待薛芳菲，是在为薛芳菲着想，可是萧蘅不会这么觉得。
既然季淑然讨厌姜梨，当初甚至设计将姜梨送出去了，那就绝对不会主动提出要让薛芳菲版本的姜梨去明义堂的事情。
只有姜若瑶优秀，姜梨愚钝，才能保证季淑然和姜若瑶在姜家的地位，否则那姜元柏的第一任妻子叶珍珍就会是一把利剑，一直悬在季淑然和姜若瑶头上。
一旦薛芳菲大放异彩，她未必不会将拴着这把利剑的绳索截断，届时，季淑然和姜若瑶的地位就会岌岌可危，远远比不得现在。
要知道薛芳菲现在明面上的身份是姜梨，所以季淑然会忌惮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是忌惮得如此严重，怕是那叶珍珍的死和现在这个笑的温柔和善的季淑然有着极大的关系吧。
上挑的桃花眼微眯，薄唇微勾，萧蘅眼里浮现出笑意，这个季淑然很是有意思，没有半点妇人之仁，很是杀伐果断，倒不像是一个人久居后宅之人，反而像是一个常年身居高位的人。
云归见到薛芳菲点头，满意地笑了。
这下看薛芳菲还怎么进入明义堂和姜若瑶争岁试头名。
也没有任何理由说她云归作为继母对她不慈了。
只是及笄礼嘛……
云归话锋一转，说：“至于这及笄礼，我原本还同你父亲说在若瑶及笄礼之后再为你办一场，但是如今你既然如此……那便由我来为你挽发好了。”
薛芳菲面色一僵，将询问的视线转向姜元柏，见到姜元柏微微颔首，薛芳菲心下大惊。
没想到季淑然真的会和姜元柏说要为自己举办及笄礼，现下倒是显得她很不识趣了。
没有办法，最后薛芳菲僵硬地跪在地上，由云归为她挽发，通过面前的铜镜，薛芳菲清楚地看到了云归脸上的微笑。
看起来倒像是真的在为自己高兴，没有半点其他情绪一样。
原本薛芳菲还觉得云归是强颜欢笑，因为她搅乱了她女儿姜若瑶的及笄礼，想必是让季淑然很不好过。
可是在她起身之后，刚想恶心一下云归的时候，面对云归的她清晰地看到了她眼睛里面的平淡无波，像是完全不在意她一样。
就好像她是路边的那些小狗小猫一样，完全入不了季淑然的眼，她薛芳菲在她季淑然面前的那些动作在季淑然看来就好像是玩笑一样，不值一提。
这让薛芳菲内心原本就岌岌可危的高傲开始瓦解，原本她以为凭借自己的才能定然可以在这姜家后宅如履平地，顺利为姜梨洗刷冤屈，还姜梨一个公道，将季淑然赶下去。
但是没想到在和季淑然的一次次对上的时候，意识到了季淑然的强大，季淑然多年来的心计，还不是她可以抵挡的。
尤其是现在，现在季淑然的态度让薛芳菲原本就屡屡受挫的心态，更加崩溃了。
至于云归对于薛芳菲的态度，那确实是不怎么放在眼里的，她根本不屑用什么计谋去对付她，薛芳菲在云归眼里就像是一只小奶猫，对你伸出爪牙。
不像是威胁，倒像是撒娇。
经过这一遭，薛芳菲版本的姜梨再次出名，因为她干扰妹妹的及笄礼，还在原本不是她的及笄礼上接受了嫡母的挽发……
姜元柏也在朝臣面前丢了脸，因为他家宅不宁，官场上哪个人不是人精，看不出薛芳菲打的什么主意。
只是他们素来不将女子之间的把戏放在眼里，也就不会去戳穿，但是现在不一样啊，现在是涉及到了姜元柏这个当朝宰相之一的人，那热闹自然是得好好看看了。
尤其是李仲南一党的人。
李仲南和姜元柏之间原本就不太对付，现在可以踩姜元柏一把，那不是往死里踩吗？
但是李仲南高兴了，姜元柏就不高兴了，于是薛芳菲和云归连带着姜若瑶都被迁怒了。
在姜元柏看来如果不是薛芳菲一回来就不停地搞事情，那他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丢脸，如果不是云归和姜若瑶一直抓着薛芳菲弑母杀弟不放，不好好和薛芳菲相处，那丢脸的事情自然不会发生。
于是，对于三个人他都没有了好脸色。
薛芳菲和姜若瑶还有些不知所措，但是云归已经准备开始对着姜元柏动手了。
说实话，姜元柏委实长得不怎么样，完全入不了云归的眼。
每日和姜元柏虚与委蛇就让云归很不爽了，现在这个姜元柏就然还敢对着她摆脸色，那就直接弄死，看看死人的脸动不动得了。
每天就知道在这里叫叫叫，见着就烦，怎么别人欠你的。
于是，肉眼可见的，姜元柏的身子一天比一天弱了，云归直接给姜元柏用了慢性毒药，保证不会有任何踪迹。
姜元柏算是洪孝帝培养出来和李仲南打擂台的人，眼瞧着姜元柏在近日的朝堂上越来越力不从心，脸色也是越来越差，洪孝帝内心也很是着急。
派了太医下去查看，也没有发现姜元柏有任何异样，根本不知道姜元柏为什么会出现这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
一个太医这么说，可能是他的医术不精，但是全太医院的太医都这么说了，总不可能是全部太医都是医术不精的人吧。
所以，洪孝帝怀疑是成王指使人动的手，想要让李仲南在朝堂上一家独大，这个想法在他想到最近在实施的明义堂和国子监联合考试的时候更加肯定了。
于是他让萧蘅去调查为什么姜元柏会越来越虚弱。
萧蘅一开始和洪孝帝想的是一样的，都觉得姜元柏身上的事情是成王动的手脚，可是不管他怎么查都查不出任何线索。
像是姜元柏的身体就是自然而然地衰弱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