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王胖子
王国成与吴乡长他们聊的很是投缘，并大概简述了一下对余青乡的投资规划，王霸和吴乡长听得入神。
吴乡长忍不住插话：“王先生，您的想法真是太超前了，如果真能按照您的计划实施，那我们乡可是前途似锦啊！”
王霸也连连点头，很是豪爽地说道：“小王兄弟，我在来阳城混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么有远见的人。今天有缘认识，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王云山见气氛逐渐升温，心中也感到一阵暖意。悄悄从王国成的包里摸出几张张老人头，起身走向柜台。
见老板娘正低头算账，王云山轻声说道：“阿姨，我们这一桌，还有旁边那一桌，一起结账，看看多少钱。”他边说边递过钞票。
老板娘抬头一看，这个小毛崽居然就会来结账了，很是诧异，随即笑道：“小朋友，你可真懂事啊，好乖呢。我这就给你们算。”
她麻利地拨着算盘，随着老板娘的手指灵活拨弄，很快就得出了结果。
她微笑着抬头对王云山说：“小朋友，你们这一桌总共是18块，你旁边的那桌贵一些，是200块，加起来就是218块。”说完，王云山把两张钞票递了过去。
接过王云山手中的钞票，老板娘低头从抽屉里找零。接过找回的零钱，王云山也没有数，随手往兜里一塞，往桌子走去。
眼镜男迎面走来，向着柜台走去，应该是去买单的吧，王云山心想，回到座位上，转头看向柜台。
眼镜男表情很是诧异，和老板娘说着什么，老板娘边说话边朝这边指了指，眼镜男点点头，朝这边走过来。
“小朋友，你刚才是不是付账付错了，把我们这一桌的钱也付了。”眼镜男来到王云山身边，弯着腰问道。
王云山不置可否，扑腾着小眼睛:“是我小叔让我去付的钱，没事，他说就当是请刚认识的朋友吃一餐，洒洒水啦。”边说边模仿着老广说话的口气。
“那这怎么行呢。”眼镜男也没有和王云山这个小孩子多说什么，转身过去，把事情给吴乡长说了一下。
吴乡长听到眼镜男的解释，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朝王国成说道：“王先生，怎么能让您请客呢，您是我们的贵客，怎么能让您破费呢，应该我来的？”
王国成微微一愣，知道是那个小家伙干的，随即摆摆手：“吴乡长，您太客气了。这点钱，何足挂齿，再说，今天能认识你们，我已经很高兴了，你们把我当朋友就不要再客气了。”
吴乡长见王国成坚持，也不好再推辞，只得说：“行吧，那就这样吧，不过下次一定得我请。”
王霸也很有些不好意思，自己点了这么多硬菜，结果居然让这个小兄弟付了账。
他站起身，看向王国成，这个年轻人，虽然年纪小，但做事却如此得体，更让他产生结交之心。
他清了清嗓子，对王国成说道：“王兄弟，真是不好意思，今天我点了这么多菜，却让你破费了。这样，我们留个联系方式，今晚我请你吃饭。”说着，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名片，递给了王国成。
名片上印着“来阳寻江中发煤炭公司”的字样，下面是一串电话号码。王国成接过名片，微笑着点了点头，表示接受了这个提议。
这时，王霸的大哥大响了，他站到店门口，接通了电话，声音特别的大，生怕旁人听不到他说话。
挂了电话，王霸走了过来:“吴乡长，王兄弟。今天就到这里吧，下午有几个司机要过来面试一下，我先回去了。”
王云山心中发怵，好好的你招什么司机呢，这不是引狼入室，惹祸上身呀。
想到这里他开口装作很弱智地样子问道:“王叔叔，你找什么司机呀？自己开车不挺好的？”
“自己开车太累了。我人胖，开车就容易犯困，稍微跑远一点就累的不行。找个司机开车还是方便些。约了下午过来聊聊，我们下次再约”？”吴霸嘿嘿一笑，起身准备离去。
“王叔叔，你要不找个女的做司机，我叔叔在深城有司机的，是个美女哦。”王云山想起了梅姐姐，朝王胖子建议道。
“哈哈，美女是用来做秘书的，不是用来开车的。”王霸坏坏地一笑。
傍晚时分，残阳如血，染红了半边天空。
有财饭店包厢内，黄明海的手微微颤抖，给龙学晨倒满了酒，一脸说不出的苦涩。
“龙乡长，”黄明海的声音低沉而沙哑，“那个姓王的就这么把我给撤了，这些年我累死累活，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就这样被他一句话给拿下了？”他的眼眶已经泛红。
龙学晨看着眼前的黄明海，心中五味杂陈，却又不知该如何安慰。轻叹一声，缓缓开口：“老黄，他这是拿你开刀，想要树立威信。那个李胖子，怂种一个，被他几句话吓得投了诚，到时看我怎么弄他。”眼睛冒着怒火，一口灌下一大口酒。
“龙乡长，”黄明海抿了一口，放下酒杯，眼中闪过一丝决然，“那个李胖子，他也不是个干净的。这两年跟着杨向鸣，捞了不少油水。我听说他最近还涉及了工程回扣问题，这可是一笔大数目啊。”
回扣？龙学晨一听，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寒光，眼神似剑，直刺黄明海。
“老黄，你是说李胖子有工程回扣的问题？”龙学晨的声音低沉冷冽。
黄明海点点头，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应该是，龙乡长。，只是……”他欲言又止，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龙学晨目光如炬：“只是什么？老黄，你若是知道什么，就直说。”
黄明海深吸了一口气，似乎下定了决心，声音中多了几分坚定：“龙乡长，我只是听说，回扣的事具体我也不清楚，但的确有这事。不然哪来的钱养姘头，墟上发廊的那个香香，听说就是他的姘头，两人关系不一般。”
龙学晨眸光一暗，眼底升起恨意。紧握摇晃着酒杯，浮现出李胖子那张油腻虚伪的面孔，还有背叛自己的场景。每一幕都像是尖刀扎着他的心，愤怒在心中疯狂滋生，寻找爆发的出口。
“李胖子，你以为我会就这样放过你，咱们走着瞧？”龙学晨在心里低吼着。
龙学晨放下酒杯，眼里透着冷意。他站起身，走到窗边，凝视着远处被霞光染红的天。
“老黄，我自有办法。”龙学晨的声音冷冽坚决。“我们要做的就是搜集证据，让他无处可逃，该坏的时候，就要坏一点，好人做久了，狗都会欺负你。”
黄明海听后，眉头微皱，会心一笑。他站起身，走到龙学晨身边，低声说：“龙乡长，我会全力配合你。您说的没错，在这个自私的世界里，放弃他人，保全自己是最基本的生存准则。”
龙学晨转过身，目光从容，直视着黄明海，轻轻拍了拍黄明海的肩膀。
“老黄，你先去学校待着，韬光养晦。”龙学晨的声音不容置疑，“我知道你心里苦，但请相信，这一切都是暂时的。扳倒了姓王的，自然会让你回来的，记住，不要随便和人争辩，不够强大的时候，呼吸都有错，你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不要乱了阵脚。”
黄明海眼眶微红，眼里升起憧憬，强忍着不让泪水滑落。他紧握着龙学晨的手，声音略带哽咽：“龙乡长，我……我听你的。我相信你，一定能为我讨回公道。”
王霸回到家，夜色已深，疲惫难掩。妻子马小容翘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见王霸归来，立刻迎了上去，轻声问道：“霸哥，下午面试的人怎么样？”
王霸眉头紧锁，靠坐在沙发上，摇头叹息：“都不太满意，没有合适的。”
马小容见状，眉目一转，耐人寻味，抬走到王霸身边，轻轻按摩着他的肩膀。温柔地说：“霸哥，我倒是有个人选。”。
王霸抬头看向妻子，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马小容微微一笑，她靠近王霸的耳边细语：“霸哥，你还记得我的小学同学周升兵吗？你见过的，一直在九三车队开车，听说最近辞职了。这人挺勤快的，人也聪明，又是熟人知根知底，要不你试试他？”
王霸听后，想了一下。他点点头：“嗯，有点印象。那你打个电话问问明天问问，看他的意思。”
马小容一听王霸同意，顿时眉开眼笑，她迅速起身，走向电话机旁，手指在按键上飞快地跳动，拨下了号码。
电话那头传来了熟悉的声音，马小容媚眼如丝，眼角含情，转过身，不让王霸看到自己的神色:“周升兵，你找到工作没，要不要来霸哥公司试一下，还是做老本行，开车。”
听到马小容的声音，周升兵嘴角勾起一抹淫邪的笑意，带着几分挑逗：“小容啊，那王胖子不在家吗？想不想我呀？咱们可是几天没见了，要不找个时间，老地方见？”
电话那头的马小容凤眸微动，轻咬下唇，会心一笑。她转头看了一眼，确认王霸没有注意到自己，开口说道：“好啊，那你答应了是吧，周升兵，什么时候可以呢。”
周升兵嘿嘿一笑，好似已经看到了马小容那娇羞的模样：“那就明天下午三点吧，老地方，我可是想死你了。”
马小容心脏噗噗乱跳，轻轻舔了舔嘴唇，舌尖顶了一下后槽牙:“行，那就这样说定了。对了，是给霸哥开车哦，后天和霸哥约个时间聊聊。”
周升兵满心兴奋，这电话打的太刺激了，他想象着马小容婀娜的身姿，想象着她那诱人的模样。周升兵的心跳加速，他用力握紧了电话，声音带着几分急促：“小容，那没问题啊，给王胖子开车，咱们以后见面机会更多了，我可是迫不及待啊。对了，明天你要早点过来啊，嘿嘿。”
“好的，那就这么说定了。”马小容挂断了电话，低眉莞尔一笑。转身走向王霸，脸上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狡黠。
她走到王霸身旁，轻轻坐下，双手搭在他的膝盖上，发现王霸坐在沙发上已经打起瞌睡了，推了一下王霸，轻声说道：“霸哥，周升兵答应了，他说明天有点重要的事要干，后天会去公司找你，见个面谈谈工作的事。”
王霸迷蒙地睁开眼，点点头，打了个哈欠：“好，那就这么定了，找个熟人也不错了，不熟的人心里也没底。”对于妻子的贴心也很是满意。
夜色愈加深沉，王霸鼾声如雷，进入了梦乡。而马小容靠坐在床头，眼神迷离，厌恶地看了王霸一眼，摸着手腕的手链，陷入回忆中。
初恋的感觉总是美好的，那时的天空都好似更蓝，云也更白，就连微风都带着甜丝丝的味道。那时的她，扎着马尾，和周升兵手牵手，嬉笑着走过田间小道。
他们不时地停下脚步，摘下一朵野花，轻轻插在对方的发间，然后相视而笑，眼中满是对未来的憧憬和期待。
都说初恋是用来怀念的，果不其然。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马小容被父母强行带回了家中，她的眼里噙着泪水，手里紧握着周升兵送的那串手链。
父母在客厅里与媒人聊着，不时传来的笑声，在马小容听来却是如此的刺耳。
“小容啊，你看这小王，家里有钱，人也踏实，你嫁过去就是享福的，除了胖点，其他的都没什么可以挑的。”母亲走过来，试图劝说女儿。
马小容低头不语，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手链上。
外面忽然狂风大作，倾盆大雨灌了下来。她知道，她的爱情，就在这个午后，像那朵被暴雨摧残的野花，永远凋零了。
她笑了笑，眼里没有一丝温度。眼眸中的光好似瞬间湮灭，半晌，轻轻说出一句话:“折断的感情，又逢落雨天，有缘再见吧……”
时光荏苒，转眼间数年过去，两人之间的联系也早已中断。他们各自在自己的世界里生活着，经历着人生的起伏和变迁。来阳那么小，他们却没有再遇见。
然而，命运总是充满了戏剧性，去年的春天，一个平凡而又普通的早晨，在一个米粉店里，他们不期而遇。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两人目光交汇，无尽的感慨和遗憾，在相见的一刻，瞬间沦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