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子，你为什么要把高南调新加坡啊？他走了之后，你这工作不是更多了吗？”
顾子灏坐在他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斜倚着身子，完全没有一个财务总监该有的正经姿态。
“我要是不调他过去，你现在能回来？”
“靠，兄弟，你可别说你是为了我把你的左膀右臂拆走的，你要说是，打死我都不信！”
“你爱信不信。”
周启东的视线一直落在电脑屏幕上，看着公司股盘的走势，并没有功夫搭理他。
“公司股价最近挺稳定的，你手中几个合作项目的风声还没放出去，如果这些信号一旦释放的话，我预计股价最起码还能上升十个点。”
“你小子还能顾着工作的啊，我还以为你一门心思都放在何梦凡身上了呢。”
“哪能啊，我你还不了解吗，女人对我来说就是生活的一个调味剂，有没有对我都没什么大差别。”
顾子灏说这话时还故作慵懒地抻了个懒腰，他这个人，不正经的时候嘴里就没有一句真话，刚才那句话听在周启东的耳朵里好听点叫做说大话，不好听点就叫吹牛逼，他和何梦凡谈恋爱的事现在全集团都知道了，集团所有人都说人力资源中心的何部长真厉害，能够收服顾总监这个花心大萝卜，调味剂这种话也就从他自己的口中能大言不惭地说出来。
周启东嘴角似撇出了一抹苦笑，他依旧盯着电脑屏幕没有理他。
他这淡淡的微表情顾子灏有所察觉，同是兄弟爱上一对姐妹花，他这边与何梦凡如胶似漆，风生水起，而周启东与陈夏那却是步履维艰，甚至可以说是一拍两散，他有心想助力，但感情的事情还是要当事人自己做主才行。
“东子，我新招进来的财务经理…你见过了吗？”
周启东瞟了他一眼后，放下了手中的鼠标，坐直了身子看向他。
“你不提这事儿还好，我正好还想问问你，干嘛把她给招回来了？”
听他这么一问，顾子灏有点揣摸不明白他的心思了，难道他不想让陈夏回来？
顾子灏也坐直了身子，一脸正经地回视他。
“东子，你别逗我了，你真不想让她回来啊？”
周启东哼了一声，视线又移回了电脑屏幕上。
“你们现在都长能耐了，都会自作聪明、擅作主张了。”
顾子灏听他这明显话里有话。
“除了我，还有谁啊？”
周启东默默无语。
“得，东子，你既然不想让小陈回来，那我明天就想法把她打发走吧，反正我也是看你的面子才给她这个位置坐的，要不然以她的资历确实还够不上东晟的财务经理。”
说着顾子灏就要起身，就在转身要走的一刻，周启东喊住了他。
“你赶紧回来吧你！”
顾子灏忍着笑又坐回了皮椅上。
“东子，你别担心，我是不会让你为难的，不就是谈走个员工嘛，虽然她是陈夏，但我也绝对遵从你的意思。”
周启东毫不留情地白了他一眼。
“你别在这废话了，我有跟你说过要让她走吗？”
“但你不是说我擅作主张吗？”
“你还抬杠是吧，说你擅作主张，你就要把人赶走啊，怎么东晟是土匪窝吗，你想人来就来，想让人走就走啊。”
他的语气明显有点急了，他虽嘴硬，但心里是怎么想的此刻顾子灏心里可明镜着呢。
“算啦，东子，就跟我承认得了呗，你还有什么可瞒着兄弟我的呀，我把陈夏找进来就是为了你，你说你为她差点丢了半条命，怎么到现在还唯唯诺诺地退缩了呢？”
对于他因为陈夏出车祸的事，高南和顾子灏对这同一件事的看法还真是完全背道而驰的。高南是不想让他再受伤害，所以劝他要半路止损，而顾子灏却认为都已经付出那么多了，若不坚持到底，岂不浪费曾经的付出。
“东子，难道你真跟你妈给你介绍的女人在一起了？”
当初顾子灏劝说陈夏回来，是拿这个借口抵住了陈夏的顾虑，但他当初想的就是先让人回来再说，至于那个女人，作为周启东的兄弟他很清楚周启东对她根本不感兴趣，但看周启东今日的态度，此刻他却又不敢确定了。
“你别胡乱瞎猜，我跟亚西从小就认识，要能在一起早就在一起了。”
他口中的这个亚西，全名叫文亚西，因为周启东的爸爸和文亚西的爸爸同在政府部门工作，所以两人从小就相识。
“东子，那我就搞不懂你了，你难道不喜欢陈夏了吗？”
“灏子，你知道她现在跟乔彬在一起了吗？”
“我知道啊。”他回答得很快速。
“不就是男朋友而已嘛，又不是丈夫，他们的感情都不受国家保护的，你还会去在意这个？”
顾子灏这段话虽然很流氓，但也并非没道理，谈恋爱本就是一段感情的试水过程，如果试水途中遭遇阻碍而未能成功，那就说明这段感情的本身质量也不过硬，质量不过关的感情走到婚姻那一步后，也会被外界环境因素轻易摧毁。
周启东叹了一声，无力感再次袭来。
“我不在意别的，我只在意她的感受，她既然想让我退出她的感情生活，那我成全她又有何不可。”
顾子灏摇头轻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周启东疑惑。
“东子，你连陈夏的心思都没弄明白之前就谈成全是不是太早了，若我是你，起码要确定她的心里还有没有我吧，如果有的话，那你的成全还是成全吗？那叫拱手让人吧。”
顾子灏不愧是情感大师，一语点破梦中人。
“可她亲口跟我说，希望我放下她。”
“东子，事情的真相你是相信别人说的，还是相信自己亲眼所见的？”
周启东愣了神，靠在椅背上，似乎在回想什么，沉默了片刻后，摇了摇头。
“我看不透她，很多时候我觉得她现在心里真的没有我了。”
顾子灏笑笑不语，又恢复了他吊儿郎当的悠闲坐姿。
若说经商和领导能力，顾子灏自是赶不上周启东，但论经营爱情的能力，那顾子灏可算是周启东师爷辈的人了。
他犹记得那天他跟陈夏在茶楼谈话，当他谈及到东子已有女朋友的时候，陈夏那慌乱无措但又极力掩饰的表情，若说陈夏心里完全没有东子了，他是不信，但陈夏现在的心意也是很坚定，即便对乔彬没有多爱，但她也不会想去伤害他，所以要想扭转陈夏的心意，怕是一件难事啊。
“东子，版纳度假村的项目开始施工也有一年多了，本来我们计划的工期是两年的，但我最近听说大成那边的施工进度可是还没到百分之五十，我们这边是不是该给他们施点压了？”
周启东抬头看了一眼顾子灏，眼中露出了淡淡的不屑。
顾子灏的意思他很清楚，他是有这个实力，但他并不屑于利用这种方式去换取什么。
“行了，灏子，工作是工作，感情是感情，我不想把个人感情与工作混为一谈，版纳项目那边让投资开发部跟进一下，其他的就先不谈了。”
顾子灏的嘴角无奈地撇了一下，搞来搞去，他倒成了心思最坏的那个。
他不由得在心里暗自腹诽他的兄弟，争夺爱情你还要讲究正大光明，那就活该你伤心难过了。
“行，东子，我今天跟你说的话你往心里去去吧，至于怎么抉择那是你的事。”
周启东没做回应，但也许自己是该好好品品他的话了，起码要先搞清楚陈夏的心里是否还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