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吻你吗？”
她听清楚了，心中顿时波涛汹涌起来，耳根也涨得发热，令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等了一会，见肖可可不答，李申双手轻揽住她纤细的腰，才刚触上，肖可可便僵住身子，赶紧往后一退：“不行！”
之前在火车上热络的那点劲，随着这些日子的分别，好似又回到了起点，追女孩果然要趁热打铁呀，李申遗憾地在心里叹了口气。
肖可可也不知道是思绪放空，还是被他这一揽的缘故，反正脑子短路地说了句：“这可是在我家楼下！”李申一听有戏，又来了兴致：“那就是说行喽，只是地方不合适？”
见自己说出这么羞羞的话，肖可可赶紧捂住耳朵，不想再听。
“你别说了，我要回家了。”说着她头也不回地跑上楼。
“还是这么冒失。”
肖可可让李申撩拨得浑身血液都在翻涌，这会手脚还有些不听使唤。刘玉华被女儿回家的动静扰地出了卧室，不解地问道：“和周晓玩到这么晚？”
“嗯！”怕被妈妈看到自己脸上还未消退的绯红，肖可可低着头直接钻进了卫生间。刘玉华看得皱眉，嘟囔了句：“怎么奇奇怪怪的！”因为对周晓都比较熟悉，所以刘玉华也没多想。
停顿了会，见女儿一直不出来，刘玉华隔着卫生间的门说：“高考结束都好几天了，你也不去你二婶家看看，她想你啦，明天说来家里看你！”肖可可听得心里一惊，后悔李申没来之前，自己怎么没过去看看。
肖可可在里面问：“我二叔的案子有进展吗？”
刘玉华长叹一声：“能有什么进展，大雨天的，就算有证据也都被雨水冲干净了！”
肖振辉的案子距今已经两年了，一场车祸，夺去了两条鲜活的生命，让一个原本幸福的三口之家变得支离破碎。
“要不是肇事者逃逸，或许你二叔他们还有生机！”
肖可可听得心痛。
抓住逃逸者，是支撑着她二婶活下去的唯一信念，想到这，肖可可就恨得拳头紧攥，心想肇事者你太可恶了，若是哪天抓到你，我一定要把你撕碎了。
肖可可愤恨地洗漱完，待回了自己房间，平复心情后，她先向李申坦白了二婶明天要来的事，但对二婶家的遭遇，没跟李申提。
亲戚之间常走动，李申当然理解的，他爽快得准了肖可可一天假，正好自己也歇歇，自高考完，其实都没怎么休息过的。
次日。
许红是一早就过来的，进门时，肖可可还在梦里。
“别打扰孩子，高考太累了，这会要好好补补觉。”
许红不知道，但刘玉华清楚，这哪是高考累的，分明是天天在外面玩，才起不来床。但她二婶这样说，刘玉华也只能应和着。
待肖可可睡醒时，许红和刘玉华正在厨房做饭。
她一早就喜欢女儿，对待可可也是同闺女一般，自肖浩出了事，更把可可当亲闺女看了。
一家人吃了中午饭，不知道为何，又绕到了那场车祸上。这两年来，许红几乎每周都要往相关部门跑上一趟，工作人员是理解家属心情的，可次次来问，他们也头疼。
屋里人都掉了泪，肖可可觉得心里堵得慌，欲到窗前去透透气，手机突响一声，打开看，原来是李申发的：你到窗口处。
肖可可疑惑地走到窗前，果然发现窗下有人，她正要拿手机说两句话的，就听身后有脚步声靠近，肖可可赶紧对着楼下使眼色，见来不及了，她立即转回头，用身体挡在窗前：“原来是二婶！”
许红看她面色异常，还以为刚才谈起的事又让孩子伤心：“都是二婶不好，总提起那些往事，让你也跟着难受了。”许红这么说，肖可可不仅难过还多了一份愧疚。
虽说二叔的事一直没解决，可这案子也不是短时间就能处理好的。现在李申在楼下，让肖可可坐立不安的。
之后她借故倒垃圾，却让许红好心给拉了回来，“别去，一会我走，顺便捎下楼。”
刘玉华和肖振江哪里好意思：“不用不用，让她活动活动挺好。”肖可可笑着刚要起身，就又让许红拉住：“别去，陪二婶说说话。”肖可可两次拔脚都让许红拦住，手还被二婶不舍地握在掌心，这让她怎么忍心离开，无计可施的肖可可只能继续陪着。
这一陪，就如坐针毡得又过了两个小时。
下楼时，心想他不会傻傻地留在原地等，这距离他住的酒店又不远，想必是回去了。
但保险起见，肖可可还是拿出手机问了句：你在哪？等了好久没人回复，她又发一条：在酒店吗？又等了一会，对方才回复两字：回头。
肖可可下意识地回头，果然那个熟悉的身影就在身后。
她上前问：“去哪了？”
李申逗趣道：“怎么？现在就开始查岗？”
肖可可皱眉：“哪有？”
李申低笑一声：“上午自然是睡觉，下午醒了又没事做，就出来走走喽，不知怎么的，溜达到你家楼下了。”
“那之后呢？”肖可可其实是问，楼下出现后，又去了哪里，李申故意不说，引得肖可可好奇巴巴地等着。过了几秒，李申开口：“陪我去心心超市买点东西，省得你不在，我一个人都懒得下楼。”
心心超市，不就在自己家附近吗？“你怎么知道那里的？”李申鼻孔一出气，抬手刮她鼻子：“小笨蛋，当然是在你家附近转悠喽，要不怎么知道这附近有什么呢？”
“啊？”肖可可心想这大热天的，不在酒店吹空调，就为等着自己，把周围都转熟了。
“你住在这里，我自然要熟悉一下周围了，顺便等着你一会下楼——找我。”后面那两字他用气声在肖可可耳边说，语气还坏坏的，痒的她缩脖子。
两人说话间就进了心心超市，李申想买点方便面和面包之类的，这样他一个人时，能对付着随便吃点。往烘焙区方向才走了几步，一回头，人不见了，李申哭笑不得，只能先去找她。
在薯片的专区里果然看到那个纤细的身影，李申没去打扰，只待她选完要走时，李申才靠过去。
“你不是买面包去了吗？”肖可可还有点惊讶
李申无奈道：“人都丢了哪还有心情买，当然要先找人。”
肖可可：“哦”了一声，有点理亏。李申学着她也哦了一声，随后伸手接过她拿的虾条：“喜欢怎么不多买些？”
肖可可嘟嘴，有点纠结地表示：“这些东西多吃貌似也不好吧？”
李申一歪头，想想也是。
两人又转到烘焙区，李申扫了一眼货架，问：“你吃蛋糕吗？”
听到“蛋糕”这个词，肖可可眼神一亮。但李申感觉这卖的不怎么好吃。“我来的路上，有家不错的烘焙店，明天你去酒店，咱买那家的。”
李申的那句“明天你去酒店”让肖可可听了有点不爽，毕竟她一个女孩，这样主动的到男孩那里去，多没面子呀。
李申看透她的表情，要笑出声来：“这大热天的，咱俩总不能老在马路上溜达吧？”
肖可可立即反驳：“我们可以去商场或者有空调的地方呀？”
李申上前撩了一下她的头发：“我在这边待不了多久的，所以想和你多待会。”
肖可可随即表现出不舍：“啊？”
高考的事李申还一直瞒着她，等成绩出来，李申面对的还很多，现在距离出成绩也不过几天了。他沉默片刻，略带伤感地问出：“如果我考不上海大。。。。。。”
可不等他问完，肖可可便伸手捂住他嘴，“你会考上的！”
李申忍着心事，调整自己。随后将肖可可捂在嘴上的手拿开，吻了下。
肖可可被对方的行为惊住了，她感觉自己遭到戏弄，原来李申刚才的失落都是假的。她一下黑了脸，撤了手转身就走。
李申赶忙道歉：“可可我错了！”
可还没来得及偷笑呢，肖可可就脚下一驻，预感后面又要喊她的名字，这次肖可可闪电般地回头捂住他嘴：“嘘，别喊我名字！”
透过眼神，李申立即明了。
“别喊我名字。”她不放心地又叮嘱了一遍。
“有熟人？”
肖可可认真地点头：“是我妈！”
“是阿姨？”李申也被这称呼吓了一跳。
在这些方面，男孩懂得终归比女孩多。李申性格又相对沉稳，他深知第一次见女方父母是很正式的事，如果就这么随随便便地碰上，实在是。。。。。。
“阿姨在哪里呢？”李申小声地问她。
肖可可指着货架左侧那个穿浅棕色花纹的中年女人说：“那就是我妈。”
李申上前一步，将她护在身后，才微微抬头往肖可可指的方向认认真真地看了一眼。在看清未来岳母的面容后，他拉上她，东西也不买了，两人弯着腰逃出超市。
既然知道家长就在附近，两个年轻人自然也没有再逛的胆子了。
“我得回家，以免一会再碰上我妈。”
李申点头：“我送你到楼下。”
肖可可拒绝：“算了，我不确定她什么时候买完东西。”
李申唇角含笑：“行，不让我们可可为难。”
晚上，李申一个人在酒店无事可做，想起白天没说完的话，一下将自己狠狠摔在床上，辗转反侧地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渐渐睡去。
第二天醒来时，已经快要九点。李申快速的洗漱完，便跑去烘焙店给肖可可拿蛋糕，昨天回来的路上，他预定的，说好一早去取。
蛋糕是粉色的，上面有头戴皇冠的公主点缀着，让人看了就心生愉悦。
大概是怕肖可可来的时候自己不在，他来回的速度极快，这一趟，又跑出了一身的汗。
肖可可近几日出门，总是那个百试不爽的理由——找同学去玩。
高中三年连同复读，算起来，也是辛苦四年了，刘玉华和肖振江虽有不悦，可也没阻止，只在女儿出门时，丢出一句：“早点回家！”
一进酒店，恰好有人按电梯，肖可可跑了几步，跟着也一起上去，她脑袋有点莫名的空白，总觉得一个女孩随意去男孩住的地方不太合适，更何况是酒店。
到了房间门口，她定定地站了一会，然后数着自己悠长又带了矛盾的气息，足足数了一二十下，终于攒够了敲门地勇气。
门很快打开，李申刚洗了澡，头发上还淌着水，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沐浴香气。见她来了，李申眉眼含笑：“快进来！”说着他闪开身子，给她让路。
一进屋，肖可可便看到桌上那个显眼的蛋糕盒：“你买的？”
“嗯，说好今天要买的！”
“不过生日，干嘛买这么正式的，小块的不也一样吃啊？”肖可可有点替李申心疼钱。
大概是李申想起之前两人在操场上过生日的场景太过狼狈，想忍没忍住，竟笑出声来，“就当给你补过生日了。”
肖可可当然明白李申笑的什么。
她生在春天，那会昕原还挺冷，两人本相约宿舍熄灯后来操场庆生的。肖可可身形灵活，杨琳琳能从二楼翻窗而下会男友，肖可可自然也是可以爬下去的。
只可惜两人在寒风里冻得瑟瑟发抖，才点上蜡烛，正许着愿望，蛋糕都还没吃呢，便被学校的保安大爷发现。
时间紧迫，他们随手捏了一块蛋糕，边跑边往嘴里送。虽不是正儿八经过的生日，但也令人难忘。
“那次没过完，现在有机会又有时间，就给你补上。”
像是被感动，也像是冲动，肖可可扭捏了一会，终于直白地问了句：“你会一直对我这么好吗？”
李申感觉自己像是做梦，却又在预料之中。他垂下眼，下意识地说出自己的想法：“会的！”
肖可可轻咳一声：“那。。。。。。”
李申笑着拉她到近前，这次将手抚上她腰间竟没遭到拒绝。
“那什么？”李申温柔又耐心地问她。
“那你会离开我吗？”肖可可低着声音。
李申的呼吸停了下，想到自己曾问过她，看来这是回应自己呢。
“你同意跟我在一起了？”李申问的深情又专心。
肖可可看着他，心想自己是喜欢他的，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所以不想等了，她娇羞地点点头，“嗯”了一声。
气氛忽然间变得暧昧起来。
李申沉默了几秒，然后轻捏起她的下巴，将她脸微微抬起。用他深邃又明亮地黑眸盯着她清澈如水的眼睛，在看清了肖可可眼中的羞涩和紧张后，他喉结滚了下，再次确定：“真的想好了？”
她没挪开视线一直盯看着李申，片刻后，又“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