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吧，你站沈淮序旁边，他怎么做你就多学着点，我相信你这么有‘觉悟’的学生一定不会让人失望。”
叶大漂亮也喜欢听人夸赞，徐舟野的每句话都说在他的心坎上，于是很容易就被安排在了沈淮序旁边的位置。
徐舟野带着自己的行头过去的时候，沈淮序正好抹了一个蛋糕的表面，对于旁边的声音，他不管不顾。
“你好啊，请多多指教。”
沈淮序这才瞥了他一眼。
没说话，目光落在了徐舟野包着创可贴的手上。
手心里面没有包创可贴的位置，有很多道红痕，看起来像是被小石子之类的东西划伤的。
对方显然注意到了他的目光，抢先解释：“没什么的，就是点小伤，不碍事，不会影响我操作。”
沈淮序收回目光，声音薄凉又无情：
“我没问，不用跟我解释。”
徐舟野：“......”
他努了努嘴，尽量收好心中涌出的酸涩气泡。
以前的他就算受一点点伤，就算是那种“慢一秒去医院都会自动愈合”的伤口，阿序都会担心不已。
今时不同往日，报应这不就来了。
“有什么问老师，我不知道怎么带你。”
“没事儿，我看着你做就会了。”
沈淮序顿了一下，没说话，腹诽：就你个大聪明。
徐舟野确实很聪明，一上午沈淮序一句话都没跟他说，他硬是瞧着沈淮序操作的步骤重复，将前几天的东西都学会了，操作虽然不熟练，但对于只练了一上午的人来说，确实是极有天赋的。
连叶强都忍不住夸赞他是干这行的料，于是又开始询问徐舟野以前是干什么的。
徐舟野想了一下，认真回答：“公司上班。”
“你和沈淮序一样啊，他也是在公司上班，不堪老板的压榨，所以选择了辞职，你也是被压榨了吗？”
徐舟野想，公司里谁敢压榨他啊，就算他占着位置白吃干饭，都不会有人敢有意见，因为大家都知道，徐家就剩他这么个独崽崽了，未来没有意外，肯定是他继承公司，即便是他工作摸鱼，也不会收到批评。
全公司敢批评他的，就是有老爷子了。
因此，之前他对公司的那份工作不怎么上心，想去的时候就去，不想去的时候就翘掉，工作几年，也没有学到太多的东西。
反倒是沈淮序，从大学时期就开始钻研商道，进他们家公司实习，不过短短几年，就已经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步。
有他的存在，自己也就更有恃无恐了，甚至好几次拿他当自己在老爷子面前的挡箭牌，现在想想，那时的自己简直就是傻逼，以为沈淮序永远不会离开自己，到现在才为当时的傻逼行为后悔。
“我......还好吧。”
“还好那不在公司上班？”
“我......出来找人。”
叶强的八卦之魂上来，瞧着中午马上也要下课了，对学生们招呼道：
“中午要下课了，你们要点外卖的可以点了啊。”
然后就回头找徐舟野聊天：“找谁啊？”
徐舟野正踌躇着没回答，旁边传来一个听不出喜怒的声音：
“叶老师，今上午的东西我已经完成了，先出去吃饭了。”
叶强看了看沈淮序上午的作品，完美的让人挑不出瑕疵，于是宽容地摆摆手：
“你去吧。”
沈淮序脱下自己的工服，叠整齐放在柜子里，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徐舟野见他走了，聊天的心情顿时没了，赶紧也道：
“那叶老师我也先去吃饭了。”
叶强瞧着他疾步离去的背影：？？？
沈淮序去上了个洗手间，出来的时候看见徐舟野靠在门口的瓷砖上，戴着口罩，看不出表情，但那双眼睛有些黯淡无神。
他听见旁边的脚步声，立马抬起头迎上去：
“阿序，你出来啦？”
沈淮序打开水龙头，任由里面喷涌出的凉水冲着自己的手心，他掀起眼皮瞧了一眼镜中徐舟野的身影，开口不带任何情绪：
“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我来上课啊。”
“你报了多久的课？”
“一年。”
见沈淮序脸上露出一副难以启齿的表情，徐舟野匆忙解释：“他说报一年的可以随便上什么课，还可以拿到大专学历。”
沈淮序擦干手，转过身像看傻逼一样看着他：“你缺大专学历？”
徐舟野瞧着对方这说话平静，但每句话都带着咄咄逼人语气的样子，一颗心都被利爪攥住了。
他声音有点小：
“我不缺，但是，我可以选择上什么课，就算是已经进行着的课都可以，那样才可能跟你一个班。”
沈淮序不太明白徐舟野这莫名的固执感是从哪里来的。
他胸中太疑惑了，各种情绪缠绕在一起，胀鼓鼓的，弄得语气也生硬起来：
“你跟我一个班干嘛，说实话，我不太明白你为什么要过来，你直说吧，到底有什么企图，说出来，只要我沈淮序能够办到，我一定不留余力去办，我只有一个要求，我们的交集，就停在这里好了。”
空气过分安静了。
听得到教室的方向学生们下课之后的脚步声，谈话声，嬉闹声。
秒针也许走过一格。
也许走了一圈。
徐舟野有些分不清了，他只觉得沈淮序说出这句话之后，时间是如此的清晰难熬。
沈淮序一向有耐心，他看着徐舟野眼底几经变化，就站在原地等着他开口，似乎只要对方一开口，他们就能立刻划清界限一样。
下了课的学生有的要上厕所，脚步声越来越近。
徐舟野知道有些话不能再拖了，这才开口：
“我说的要求你会立刻拒绝我，所以我不说。”
沈淮序要气笑了。
此时的徐舟野跟个赌气的小孩子一样，固执得很。
“什么要求，你就知道我会拒绝你？”
“我不。”
两个字，每个字都很沉重。
“两清不了。”
沈淮序眸色冷了下去。
“我的要求就是，我不要跟你两清，我要追你，我要重新和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