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
一个在门内压抑着默默哭泣，一个在内外用手臂遮着眼睛默默流泪。
许久。
听着门内渐渐平稳的呼吸声，顾决知道，他又睡着了。他现在身体不好，精力不够，这样大的情绪波动，不会坚持很久。
听着里面平稳的呼吸，顾决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很久，才离开。
阁楼外，空地上，封叔正在等着顾决。
见顾决出来，上下打量了一番顾决，眼神满含奇怪。
虽然身上的气息还是那样恐怖。但是，好像有哪里变了，又好像没有，很奇怪的气息。
想了想，封叔还是开口了。
“既然你已经听到了，那你应该明白，他的人生在朝堂，在为国为民上，不在这个小小的侯府，更不在这小小的房间里。”
“玲珑，他生来便是属于朝堂，属于百姓的，他不能只属于你一个人。”
“他有大好的前程，那样才华横溢的人，成了解元，下一步便是状元，再下一步便是在朝堂站稳脚跟，做出对百姓有利的事，推行利国利民的政策。”
“玲珑，沈灼属于史书！”
“史书会记载他的事迹。他会被后代世世歌颂。”
“玲珑，你不能因为自己的私欲，折断他的翅膀把他关在这里。”
“他属于天下百姓，你要把他还给天下人！”
“朝堂可以没有任何人，百姓也可以没有任何人，但是沈灼，百姓不可以失去他。”
“只有他，才能真正切实的为百姓着想，也只有他，才能毫无私心，无所顾忌的实施利国利民的政策。”
“玲珑，他是沈灼。是那个年幼时便名扬大燕的沈灼，更是王府的世子，皇帝最疼爱的侄子。”
“他无私，善良，明理，谦和，温润，有着高贵的家世，却没有那些贵族子弟的缺点。”
“玲珑，大燕应该感谢他的出现，感谢他成长成了一个如此优秀的人。”
“有他的出现，大燕只会越来越好，朝堂上不便推行的政策，不配合的政策，有他，就能得到很好的实行。”
说着，封叔认真的看着顾决通红的眼睛。
“玲珑，我们不可否认，沈灼是大燕的不可替代。”
“只有他的身份才可以肆意的去做他想做的事。值得庆幸的是，他同样的爱民，同样的善良、无私、包容、心胸开阔。”
“玲珑，放他走吧。”
说完，封叔才发现顾决已经泪流满面，晶莹剔透的泪珠顺着眼角缓缓滑落。
许久，才听到一句带着沙哑哭腔的声音，“我只是想要一份爱，一份独属于我的爱。”
封叔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失控的顾决，却不知道该怎么做。
良久，封叔像是妥协了一般，叹了一口气。“这样吧，按照以前的习惯，咱们用拳头决定。你输了，放他走；我输了，不再管这件事，立马走人，怎么样？”
顾决其实心中已经有了决定，心脏痛的快要死掉了。
练武场，周围没有人，但各个角落里却站满了人，都是在看顾决和封叔打架的。
顾决和封叔之间一直有个规矩。只要站上了练武场进行比试，那便抛弃所有身份，不留余力的较量。
所以，两人一上场，便都出了全力。
感受到顾决的内力和力度，封叔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奇怪。
但是很快，封叔便被激起了斗志，不再留余力。以前便经常输给她，这次，他便看看，她到底成长到了何种地步。
顾决自然能感受到封叔的变化，只是此刻的她，有点打不下去了。
满脑子都是封叔说的话，以及沈灼不停颤抖的身体，不停掉落的泪珠，以及那压抑的啜泣。
于是，当封叔使出全力的一击，击向顾决的肩膀时。
顾决放弃了抵挡，张开了手臂。
其实，死在这里也挺好的，她本来就欠封叔的，欠所有人的。
封叔也看到了顾决突然转变的动作，瞳孔放大，想收回时，却已经晚了。
大掌碰上肩膀，那处本就受了伤的地方被大力击中。
顾决的身体就像断了线的风筝，飞了出去，撞到墙壁后才被动停了下来。倒在地上便开始忍不住的大口吐血。
五脏六腑像是移位，原本已经止血的伤口再次裂开，甚至更严重，血流不止。
身体里的气息不断翻涌，顾决，晕了过去。
周围暗处的人都惊呆了，他们也是亲眼目睹的。
虽不明白，但还是下意识的奔向顾决。
城城和红红也在，两人眼睛瞬间就红了，止不住的颤抖。
特别是红红，瞬间便哭了出来，惊声呼喊:“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