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长凝哭着摇头。
她不能说，这是最后的底线，说了就没办法回头了。
顾景舟欺上去捧住她的脸，强硬固执，“长凝，说爱我。”
“不……”
“为什么不！！”
“我不可以骗你，我没有爱上你我就不可以说这句话！！”
盛长凝大哭，依偎进他的怀抱。
“是你说过的，我们这样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我爱你？”
“那你呢，你爱我吗？”
顾景舟说不出话来。
他爱她吗？当然不爱。
爱是多么可笑的字眼，他怎么会爱她。
盛长凝哭够了，坐起身来看他，“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对你你才会开心，我，我已经尽我所能想对你好，我真的没有想过要惹你生气。”
“可是我太笨了，我不了解男人，我不了解你，我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让一个男人开心快乐，你就不能包容我，给我时间去学习吗。”
盛长凝抬手擦一把眼泪，仰头看他。
“你每次发火我都好害怕，你每次威胁说你不要我，我都难过，”
“如果你真的不要我，那就让我走别让我回头，你这样，我总是担惊受怕，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她的声音，一点点嘶哑。
盛长凝小心的伸出手，揪住了他衬衣上的扣子。
“景舟……你再给我机会，我会做好的。”
顾景舟眼眸一黑，猛地扑上去，将她压在自己身下。
他一遍遍吻她，又抱她在怀里。
再有两三个小时他就要走了，现在闹成这样。
月凉如水。
女孩子哭累了，在顾景舟怀里沉沉睡去。
她或许是不安，是害怕，就算是睡着，她也一直紧紧抓住顾景舟衬衣上的那颗扣子。
那是部队里发的制式衬衫，印了顾家军的徽章，人人都有，没什么稀奇。
可盛长凝把它当救命的稻草。
顾景舟觉得自己失控的厉害。
他不是这样的人，面对一个小姑娘强迫她说爱。
她不爱他才正常，否则认识这么短时间就爱他，那她也可以轻易的爱别人。
她不爱他，也不爱郭令世。
可是她能在自己怀里乖乖睡觉，她能和自己做那些禁忌的事，郭令世不行。
顾景舟轻吻盛长凝的头发，那些死在战场上的话都是骗盛长凝的。
他不会打败仗，这一仗也不会输。
“少帅要是真这么自信，那我们就争一争，看今天救她的情分，到底是你来还我，还是她来还我。”
脑海里想起那天晚上在小诊所，郭令世对他说过的话。
争一争吗？
争一争就争一争。
他从没打过败仗，这一仗，他也绝不会输给郭令世。
五点半天就亮了，该走了。
盛长凝还在睡，长长的眼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儿。
顾景舟后悔，他明知道他的小姑娘什么都不懂，他不该把别的男人的错发泄在她身上。
顾景舟想起身，盛长凝还抓着那颗扣子不放，顾景舟毫不犹豫扯下那颗扣子，然后轻轻的起身，把小姑娘的头放在了枕头上。
“盛长凝，等我回来。”
他弯腰亲吻她，心中有牵挂。
可还是转身，离开了她的房间。
等房间里重新恢复寂静，躺在床上睡的好好的盛长凝，忽然睁开了眼睛。
她看着帐子顶，双眼无神。
打开手心，那枚扣子带了顾景舟的体温和香气，仿佛他还在身边。
……
顾景舟去了边界，很快热火朝天的操练起来。
他那些个炮弹，仿佛是不要钱一般，哐哐哐的朝对面阵地上发，没完没了。
吴文耀被对面的响动弄的心底直发毛，还要防着高林帆偷袭，着实狼狈。
愤怒之下，吴文耀派了人来见顾景舟，要和顾景舟讨个说法。
顾景舟人倒是见了，但顾景舟态度蛮横的很，“我在我自己的地界操演，吴督军是不是管的有点宽？”
“有这个空闲，吴督军还是想一想，之前他的炮弹落到我姜州境内，炸死我两个老百姓这事该怎么赔偿。”
“我可有言在先，我们姜州是穷地方，人命金贵的很。如果吴督军抠抠搜搜的不愿往外掏钱，下一次，这炮弹可就不是让你们听个响动这么简单了！”
吴文耀的人把话带了回去，吴文耀当然知道这是顾景舟在警告他，可他没想到顾景舟这兔崽子吃软不吃硬，他本意是逼顾景舟站队，现在看来不可能了。
第二天早晨起来，吴文耀在桌上发现一张纸，上面写着“顾景舟到此一游”。
吴文耀头发根子都要立起来。
他甚至来不及穿鞋就往外跑，大声喊着勤务兵，可哪里有人应他。
而正该站岗的两个门卫，倒是昏死在他门口。
边界上没个宁静，姜州城里同样也没个宁静。
郭令贤到了要启航的日子。
盛长铃得了消息，哭哭啼啼来送。
美国路途遥远，郭家本来打算让郭令世去送郭令贤。
可眼下郭令世走不开，只好由郭家的管家和郭夫人一起去送郭令贤。
盛长铃拉着郭令贤的手直哭，心里却惋惜郭令贤走了，就少一个肯对付盛长凝的人。
“阿贤，我真舍不得你，”
“你要走了，留我一个人，还不知我那妹妹要怎么对付我！”
郭令贤想起四哥的话，忽然发现盛长铃每一次和她说话，内容都是盛长凝。
郭令贤一把抓住盛长铃的手问她，“阿玲，你告诉我老实话，你可曾给盛长凝下过让她血崩的药？”
盛长铃一惊，但她很快遮掩了神色，“怎么会啊，阿贤，在你心里，我是这样恶毒的人吗？”
盛长铃情真意切的抹眼泪，郭令贤就有些犹豫。
可如今她要走了，也不能再帮她了。
于是郭令贤握住盛长铃的手嘱咐她，“那我走了你万事小心，我们再见面，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
盛长铃抽泣，可怜兮兮道，“阿贤，你可不可以跟你四哥说说，如果我有事，我可以找他帮忙吗？”
盛长铃一脸害怕，“我只是怕你走了，我一个人，我妹妹要害我。”
郭令贤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那你等着。”
盛长铃眼看着郭令贤跑去郭令世身边，也不知说了什么，郭令世朝这边看，一面点了点头。
转眼间郭令贤跑回来，痛快道，“你放心吧，我四哥同意了。”
盛长铃的一颗心几乎飞起来。
如果她可以得到郭令世的好感，继而做了这郭家的四少奶奶，那这一辈子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欣喜之下，盛长铃转头看向郭令世，郭令世也看她，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郭令世好像在笑。
盛长铃晕晕乎乎的，仿佛美好的生活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