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栀夏发火之前，江烬寒很识趣儿地放开她，然后表明来意。
“你最近在找唐晚晚，她失踪了对不对？”
沈栀夏一愣，随即迫切地抓起他的袖子：“你知道晚晚下落？”
江烬寒摇摇头，目光悄悄落在他袖间那双青葱玉手上。
闻言，沈栀夏神色瞬间沉下来。
就在气氛快要冷下来时，江烬寒移开目光，轻声开口：“我可以用我的人脉关系帮你找，她的失踪，跟钱家那位小姐脱不了关系。顺着这条线索，不出半月，定会有结果。”
沈栀夏怔然，她没想到江烬寒会如此关注她的事，甚至提前做了调查。
毕竟，他们已经分手。
但她不会傻地以为江烬寒纯粹是为了帮她博好感，他从来不是肯吃亏的主儿。
于是，她理智且冷静地问：“江律师帮我这个忙，有什么条件？”
江烬寒略带意外地看向她。
他忍不住脱口而出：“夏夏，越来越有大人样儿了。”
沈栀夏嗔他一眼，收回手又变回之前的冷漠。
“江律师还是直说的好，我们谈好价钱，以后做事也方便！”
江烬寒不怒反笑，他拿出一根烟点上，吸了一口，又将烟圈儿吐到她脸上。
那姿态放在别人身上可能会觉得浪荡，但是江烬寒做出来却给人一种成熟男人独有的英挺风流。
沈栀夏堪堪别过头，以防自己又掉进他的风流陷阱。
他将她的慌张尽收眼底，随即低低笑了起来。
接着，他很不要脸地说：“我帮你找到唐晚晚，你回到我身边。”
沈栀夏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毕竟最近他表现的这般明显，分明就是还不想放手。
她什么也没有，江烬寒愿意跟自己谈条件，无非就是想要她的人和身子。
虽然不甘，但沈栀夏也知道目前只有江烬寒有能力帮她找到晚晚，也只有他有能力和胆量，敢跟钱家对上。
为了晚晚，她愿意，再次回到那个旋涡……
即使会深陷，可能再也出不来。
……
她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平静开口:“我答应你，江律师。”
江烬寒也爽快，他将烟熄灭，当着她面就给陈特助打电话。
“你去查一下唐晚晚下落。”
电话那边，陈特助一愣。
江烬寒瞄一眼沈栀夏的苍白小脸，淡淡吩咐：“从顾谨尧那个未婚妻身上查，唐晚晚失踪，跟她脱不了关系。”
陈特助消化了半天。
良久，忍不住问：“那个顾总会为了唐晚晚跟家里决裂吗？”
陈特助知道唐晚晚是沈小姐的挚友。
如今江律师为了帮沈小姐，不惜得罪顾、钱两家，看来两人虽然分开，但沈小姐在江律师心里的位置从未改变过。
想明白这些，陈特助自然百般上心。
江烬寒开的免提，陈特助的话沈栀夏自然听到，她忍不住探过头，想知道江烬寒会怎么说。
江烬寒浅笑一声，笃定开口：“不会！顾钱两家最近在合作一个百亿项目，这两家的老狐狸谁也不信谁，只有联姻才能让他们睡得安稳，如果顾谨尧在这个时候悔婚，都不用他爸妈出手，顾家其他利益相关者都能将他活剥了！”
再说，这两日调查让江烬寒看清了顾谨尧的为人。
他，没那么纯情。
顾谨尧上一段婚姻也是商业联姻，结果那女方家里一倒，他还不是一纸离婚诉状直接上了法庭，就连还没出生的儿子都不要了！
这人，够狠够辣！
沈栀夏心里发酸，她怎能不知顾谨尧根本不会娶唐晚晚，只是因为那人是晚晚，她仍抱有一丝虚妄，希望晚晚能得偿所愿……
电话挂断，江烬寒抬眸看向沈栀夏。
方才那段话，虽然是对陈特助说的，但也是讲给她听的。
她必须早点认清现实，否则等到真相揭露那一天，她恐怕又要受不小的打击。
沈栀夏情绪低落，没心思招待他。
但毕竟是有求于他，沈栀夏还是耐着心思对他真诚地说了一句谢谢。
江烬寒没有应，微微轻身跟她靠紧，他一手揽过她的肩，另一只手轻轻揉捏她的耳垂。
他的嗓音比任何时候都要温柔——
“夏夏，有些东西你还是早点看清的好，在巨大的利益面前，顾谨尧不会选择唐晚晚，唐晚晚对于他那样的人来说，只不过是心头的一滴蚊子血罢了。我能帮你找到人，但他们的感情我帮不了。”
沈栀夏恍然，点头说她明白。
但是，她又忍不住想，他说唐晚晚是顾谨尧心头的蚊子血，那她沈栀夏在江烬寒心里又算什么呢？
这个问题，她不敢深想，她怕最终的真相更残忍。
沈栀夏心思复杂，太多事情压在心头让她无法安稳，良久，她从他怀里小心翼翼出来，轻声说：“江律师，今天我累了就不请你上去了，改日，我……搬回公寓。”
她的态度不同于之前的冷漠疏离，江烬寒知道她这是为了唐晚晚在讨好他。
但他并不生气，反而笑吟吟地放手，下车。
……
沈栀夏回到家，跟沈从说了她和陆言分手的事情。
沈从沉默了好久，才淡声说：“既然没有缘分，那就不要勉强了。”
沈栀夏轻嗯一声。
下午，护工带沈从去医院做康复。
沈栀夏又给温姐打了个电话，告知她陆言的事。
温姐倒没说别的，反而还挺愧疚地：“这事怪我，我应该事先跟你说一声的，我舅妈那人确实有些不好相处！”
说完，温姐欲言又止。
其实她已经接到了陆太太电话，陆太太知道沈栀夏是她介绍给陆言的，自然是要找她出气，还将江烬寒的事情给抖了出来，但现在沈栀夏不提，温姐也不好多说以免惹得她心里不快。
沈栀夏挂了电话。
她忽然觉得心里很空很慌，一方面是因为陆言，更多的是为晚晚担忧。
她索性起身将公寓打扫了一遍，又点了一支茉莉花香薰。
傍晚，鸟雀归巢。
沈栀夏想到自己不顺的感情，心结淤堵，她索性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窝在小阳台上浅浅喝了起来。
微醺时，陆言打来电话。
沈栀夏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电话接通，两人沉默了许久。
最终，陆言沙哑开口。
“夏夏……”
他犹犹豫豫的，似乎斟酌许久，半天才低声说了一句话。
“夏夏，我们真的没有可能了吗？”
沈栀夏浅浅地呼出一口气，没有回答。
她无法说出拒绝的话，但两人缘尽于此也是事实。
她知道陆言也不好过，所以即使分开了，她也愿意对他释放善意。
电话那边，传来一声苦笑。
陆言失魂落魄地说：“挺好的。”
“我可能要订婚了，是我妈那边一个亲戚家的女孩子。”
沈栀夏愣了。
这速度，她确实没想到。
但震惊过后，她很快就明白了。
那个女孩其实一直存在，只是之前陆言跟自己在一起，所以很抗拒。
经过今天这件事，他接受了。
沈栀夏淡笑，送上祝福。
陆言哑然。
他不禁想，或许沈栀夏从未喜欢过他。
他的出现，只是时机得当，在她跟江烬寒分手的时候，填补了她生活的空白。
而他陆言，从未真正走进她的内心……
挂断电话，沈栀夏的心情更糟糕了。
倒不是多伤心，而是觉得陆言都要结婚了，她想找个合适的人怎么就这么难。
她忽然想到江烬寒，他说要帮她，前提是回到他身边。
她没有后悔答应，只要能救晚晚，就算他说现在结婚她也会同意。
只是这样的感情不是她想要的，不够纯粹，全是套路……
她心情差极了。
反正今天家里不会有人，喝醉也没关系。
夜深时，沈栀夏醉了，躺在沙发里昏睡。
就在此时，公寓的门咔嚓一声开了。
江烬寒手里拿着一把新配的钥匙，一身矜贵地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