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枭的行为看懵了众人，谁都没想到，她居然真的会朝刘小箐出手。
除了凌双。
凌双挪动长枪，带离枭枭的匕首，一起扔到了一旁。
“你疯了？！”喻幼菱反应过来扑向枭枭，将她死死摁倒在地，受伤的眼角滴出血水，落到少女苍白的面庞。
刘小箐疼得眼泪直流，却不敢回头，颤抖着不断给姜婷输入生机。
李凝依和唐梧同时站到喻幼菱身边，防止枭枭反扑。
可枭枭压根儿没有动作，她静静地躺在地上，目光呆滞，不知在想些什么。
叶去何看不下去，他沉声道：“你们几个在做什么？！队长一出事就闹内讧？就你们这样的队伍，凭什么对战【天使】？到头真正直面敌人的，也就她们两个。”
“你这话什么意思！？”白荔枝也听不惯，忍着头晕站起来，“你以为……”
“荔枝。”唐梧挡在她面前，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小队众人面色各不相同，但都很难看，心情也格外复杂。
这是【天渊】所有人聚齐的第一战，她们借助【SSS级】装备在使徒与亡灵军团中横扫，所向披靡。
甚至不需要太多所谓的团队配合，各自只需要在各自的领域中，发挥自己的极致就好。
她们凭几人之力，成功阻截了大军，让防护罩完成了修复，最大程度上减免了敌人对己方造成的损失，将人员伤亡降到有史以来的最低。
可对于她们真正的敌人——【天使】，她们除了旁观姜婷和枭枭战斗，什么都做不了。
甚至连旁观都近不了身。
说什么是专为对抗【神级】力量而组建的小队？
到头来【神级】只有【神级】能对抗。
这道难以逾越的天堑横在她们队伍中间，如同姜婷身上无法愈合的血洞一样，怎么都补不足。
多么可笑。
见众人都沉寂，叶去何无声叹了口气，走过来询问治愈系异能者：“伤口无法愈合，如果不断注入生机，能保住她的性命吗？”
“可以是可以……但这只是无用功啊。”一名异能者抬起头，脸色已经泛白，“这就像个无底洞，注入多少生机都是枉然。而一旦停下，用不了多久，死亡气息就会将她的生命全部吞噬。除非……”
“除非什么？”
“能有庞大到超越这股死亡之气的生机瞬间注入，才能经得住抵消，让伤口快速愈合。”
“我知道了。你们几个分组，轮流以最低限度的生机给她注入进去，把命吊着。”叶去何吩咐道。
这世上能够不被这庞大死气吞噬的生机，他脑中只能想到一个。
只要姜婷撑到那个人赶过来，应该就没事了……叶去何心里这般想着，却不知为什么，总有一种难以名述的不安感。
……
白茫茫的空间。
姜婷躺在红色花海，静静望着天空。
天空什么都没有，一片苍白。
彼岸得到无尽死亡气息的滋养，花海范围无限延展，杳无边际。
姜婷灰眸空洞，里面什么色彩都没有，一眨不眨，了无生气。
“彼岸……”
她淡淡开口，周身红花摇曳，积极回应。
“还要多久？”
“再等等——”
彼岸的声音悠远绵长，好似从四面八方传来，又好像在耳畔轻语。
“要等多久？”
“很快了——”
“我好困。”
“再等等——再坚持一下——”
“……好。”
姜婷缓缓闭上眼，从白茫茫的世界中醒转。
“呼……呼……”
她猛然坐起身，大口喘息，胸口的剧痛让她每一次呼吸都艰难无比，冷汗瞬间浸透全身。
她摸了摸胸前，完好无损，一点受伤的痕迹都没有。
渐渐的，她瞳孔聚焦，无措抬头，看见唐梧正坐在身前，紧张地握着自己另一只手。
“唐唐？”
“你感觉怎么样？”
“我……”她浑身都难受，又说不上究竟为何难受，“我没事……”
唐梧松了口气：“小箐刚给你渡完生机，在隔壁休息，我去叫她。”
“不用，”姜婷阻止道，“我已经没事了。”
可她还是有些不放心：“【第一席】说，他只能帮你修复伤口，可你体内的大量死气，很难驱散。”
姜婷微讶：“无时来了？”
“没有，”唐梧摇了摇头，“【神舟】计划正进行到关键一步，他走不开。他叫你爷爷带来他储存在容器里的大量生机，以及派来一位医学博士，给你治好了伤口。”
“我爷爷也来了？”姜婷立即担忧起来。
“他见你脱离生命危险，就返回S市了。”唐梧知她顾虑，安慰道，“放心，他没看到你的伤势。等医生治疗结束，才让他进来的。”
姜婷点点头，放松些许：“我睡了多久？”
“七天。”
“啊……才七天啊。”她还以为自己至少躺了半年，那白茫茫的世界实在是太漫长了。
唐梧顿时被她这话气笑，忍不住“啧”了一下：“你还想躺多久？七天还不够你睡的？我们日日夜夜都提心吊胆，生怕你醒不过来……”
“不会的。”姜婷笑了笑，“只要我还没被夺舍，就一定不会死。”
“你……”唐梧一时语塞，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无论死亡还是夺舍，都不是她想看到的。
姜婷拍了拍她：“我现在不是好好活着。”
只是体内死亡之气浓郁得化不开，遍布她身体里的每一个角落，让她时不时就觉得自己好像一具没有活力的尸体，僵硬又沉重。
但这些感受她不能说出来。
姜婷脸上露出惨白的笑容：“我想出去走走。”
她没有力气下床，唐梧只好给她找来一个轮椅，又坚持把隔壁的刘小箐叫醒，确定了她不是装的，才把她推出去。
“这几天什么状况？”姜婷询问。
唐梧边推着她，边说道：“每天都有仗要打，他们的使徒和亡灵大军源源不断。不过【天使】没有再出现，【神之光】的火焰巨剑也被收了回去。”
姜婷胸口隐隐发痛，被巨剑贯穿的触感一直萦绕在她心间，时刻就会回想，惊惧不断。
她抑制住真实情绪的外露，轻轻“嗯”了一声，又问道：“她们呢？”
“她们……在训练。”
姜婷疑惑。
唐梧笑了笑，略有些苦涩：“每个人都想尽快提升自己的实力，毕竟作为【天渊】一员，我们都太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