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红眼瞳的黑色鸟儿在天空鸣叫。
声音之惨烈让季末都被吸引。
季末抬头望去，无数根漆黑羽毛从空中落下。
“不对！”
明朗的天空变得漆黑一片。
浓稠的黑液覆盖在天空之下，恶心至极。
天地陷入一片死寂。
时间定格，周围所有人都陷入一种怪异的呆滞。
落叶停滞于空中，微风显露出青色的线条。
如梦似幻。
季末僵持在原地，他的大脑飞速运转。
动用全身所有力气，甚至催动【损不足以奉有余】，想要轻微运动自己的身体。
却发现这都是毫无用工的做法。
哪怕是记录中的王基都已燃烧殆尽，季末也无法挣脱现在的状态。
他的身体一动都不能动，只有思绪还可以正常运转。
“糟糕。”
“这是怎么回事！”
季末心中隐隐有了绝望。
这样的手段，这样的能力，将所有人定格于此，世间万物停滞。
如此强大的能力绝非凡人所为。
六转？不对。
夺天地之造化，这样的手段绝不是六转可以达成。
季末还清楚记得前世死亡前的景象。
那时的他与诸多正派互相对峙于青丘山。
其中最差的都有六转，更别说还有七转巅峰的苦厄跟崔山河。
这绝非是六转，七转，可以制作的场景。
除非，那些记忆是虚假的，那只是青鸢编织的一场谎言。
亦或是，现在是一场幻境，有人精心编织的梦魇。
季末不清楚现在是怎样的状况，也不清楚这精心的谋划是否是针对自己。
一个商队，怎么会被这样的大佬所盯上。
难道说，自己身上的【命运之书】在不经意间泄露。
季末不断思索。
却想不出一个所以然，现在的情报太少。
这些事情都有发生的可能，无法推断，也无法排除。
突然间。
海浪声从季末耳边响起。
起初，他以为是自己幻听。
出现在这样迷幻的场景中，似乎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足为奇。
海浪声越来越大，汹涌的大海仿佛就在季末身后。
他却无法转身，去查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突然间天空一闪，覆盖于天空之上的浓稠液体被炽烈的阳光破开。
宛若天启的光芒照射地面，将一切污浊与漆黑毁灭。
明亮的光芒照射于季末眼瞳。
无穷高的天空之上仿佛有一轮光影。
季末看不清她的轮廓，却又能完全知晓，那是一个女人。
炽烈的太阳在她身后，撒播着温暖，炙热，炽烈，毁灭的光芒。
世间万物牢牢汇聚于她的手中，不忍伤害，也无法抵抗。
只有一抹如同烟雾的黑气从她掌心溜走。
突然间，那轮太阳再度照亮，无穷尽的光芒不断绽放。
季末已经无法看清其中发生了什么，只有光芒涌入他的脑海。
他的意识被光芒侵占。
“唉·······”
一声轻叹从季末耳边响起。
他来自于天边，虚幻且飘渺。
却又像在季末耳边轻轻呢喃。
“你好······”
温柔的男声在季末耳边浮现。
他是如此的熟悉，仿佛从亘古以前就听过无数遍。
白烈的光芒化作破碎琉璃，从季末脑海中炸碎。
世间万物再度浮现于季末眼前。
季末的身体早已脱离白水山下。
来到一处无穷尽的大海之上。
大海是如此的平静，没有一丝涟漪，海水都处于一条平行线。
迷茫的季末发现此刻已经可以活动。
可望向这从未来过的地方，他有些慌张。
“青鸢，青鸢！”
季末在脑海中不断呼喊，企图找寻多日未见的青鸢。
向她询问这是怎样的情况。
可一无所获，世间万物仿佛早已与季末切断联系。
他走在海面上，却掀不起一丝涟漪。
天空中炽烈的白日再度闪烁光芒。
仿佛要将世间化作一片空白。
于此同时，季末脚下的大海，映射出来自于天空中的白光。
就像是新一轮白日从海下升起。
在两轮光芒的照射下，季末失去意识。
“嘿，这位爷，您醒醒，有需要的法器吗？”
朦胧的声音从季末耳边响起。
季末意识逐渐浮现，他的眼瞳微微睁开。
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男人站在季末对面，谄媚的笑着。
“嗯？”
“什么？”
“这位爷，您看了这么久，有需要的法器吗？”
季末的意识逐渐回归，他再度出现在那张木桌旁。
玉牌被他紧紧握在手中。
木桌上的茶水早已冰凉。
“哦，哦”
“没有我需要的，刚才有些入迷了。”
“商队中的货物是如此的繁多，让人应接不暇，真是长见识了。”
中年人笑了一下。
“这位爷，您的茶水凉了，我给您再换一杯，您再慢慢看，怎么样？”
“嗯，好。”
季末颔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他还是稳住了现在的局面。
季末双手放到木桌上，紧握的玉牌也已松开。
季末只觉得有些头痛，他右手轻轻揉着太阳穴。
脑中不断思索刚才发生的事情。
“那是什么？”
“炽烈的太阳，宛若明镜的大海，浓稠的黑液？”
季末只敢思索看到的场景，不论是太阳前的女人，还是耳边呢喃的声音，季末都下意识的忽略。
就像是看到了无比恐怖的东西，来自于本能的畏惧，不敢思索，不敢直视，亦不敢思考。
季末闭上眼睛。
耳中响起青鸢温柔的声音。
“你去哪了？”
“嗯？”
“我去···哪了？”
季末回归识海。
青鸢双手放于后背，脸上带着疲惫的笑意，歪着头看向季末。
“你去哪了？”
季末与其四目相视，翠绿色的眼瞳将季末目光吸引，季末的意识仿佛来到无边无际的深海。
又仿佛来到一棵参天古树之下，无数长着多条尾巴的狐狸在树下乘凉，打闹，嬉戏。
还有化作人形，长着狐狸耳朵跟尾巴的人类盘踞于一块，互相依偎。
“你···去哪了？”
青鸢的声音在季末耳边响起。
无数回音附和。
“我···。”
“我···”
“不知道。”
不知来自于何处的画面破碎，就像梦境结束一般，季末意识再度回归。
他揉着呆滞的头颅，目光不知去了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