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聿的脸上闪过了各种情绪。
悠言已经可以预见他发怒，甚至掐住自己脖子的场面了。
她当然是害怕的。
但这一刻她依旧没有后退，只站在那里跟他对视着。
让她意外的是，没有。
陆聿在跟她对视了一会儿后，回答，“我不在乎。”
这个回答， 完全出乎了悠言的预料。
她忍不住愣了愣。
某一瞬间，她甚至觉得自己面前的 人……或许根本不是陆聿。
似乎知道了她的想法，陆聿很快又笑了笑，再说道，“李悠言，你以为……我想要的只是一个干净的女人吗？”
“如果是，这些年我早就有了很多个。”
“但我一直没有，从前我以为是我对这些事不感兴趣，但直到重新见到你我才知道……不是。”
“我想要的，仅仅是你而已。”
陆聿的声音中，带了几分嘶哑。
但他看着她的眼神却又是那样诚恳认真，灼热的眼神更是让悠言的身体一震！
“我……不值得你这样。”
悠言慢慢找到了自己的声音，“我没什么特别的，只要你愿意，多的 是像我这样……”
“没有了。”
陆聿垂下眼睛，轻声说道，“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李悠言，这一点，我比你更清楚。”
“我知道你现在还不能原谅我，但言言，你不能否认我对你的爱。”
悠言彻底说不出话了。
而陆聿也在这个时候起身。
当他朝她靠近的这一步，悠言却好像是受惊的兔子一样，直接往后退了好几步。
那看着他的眼神，依旧警惕。
陆聿却没有再继续往前了。
在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后，他轻笑了一声，“我说了，我不会再伤害你了。”
话说完，他也直接转身，“我现在就走。”
“你……好好休息。”
陆聿的话这样说着，但他的脚步却放的很慢。
因为他一直在等。
等着悠言可以开口……挽留他。
但直到他走到门口，悠言还是没有说任何的话。
最后，他只能开门出去。
“咔哒”一声，门被关上了。
悠言也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后背靠在墙上，整个人开始一点点的下滑。
最后，瘫坐在了地上。
关于陆聿说的话，她心里说没有触动……那是不可能的。
可是，她应该给他什么反应？
她又能给他什么反应？
他说想要她爱他。
可悠言比谁都要清楚，现在的自己已经无法再去提“爱”这个字了。
一次次的欺骗，一次次的丢弃，让她的心早已溃烂。
这样的她，又如何去爱一个人？
纠缠到最后，他也只能是失望。
所以……没有意义。
只是为什么？
她的心明明都已经死了麻木了，但那现在却为什么还会觉得疼？
悠言慢慢抱紧了自己的身体，下一刻，她也感觉到了自己脸上的凉意。
等她抬起手时才发现，自己已经是……泪流满面。
这一个晚上，悠言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
醒来时，外面的天已经亮了。
悠言刚打开房门就闻到了食物的香味。
“醒了？我买了早餐，你看……你的眼睛怎么了？”
当看见悠言那红肿的眼睛时，李母顿时愣住，“怎么弄成这样？”
“没事。”
悠言伸手挡了一下，“昨晚太晚睡了。”
李母也没有揭穿她这蹩脚的谎言，只转身去冰箱中拿鸡蛋，“我煮两个水煮蛋给你敷一下。”
“不用。”
悠言这么回答着，但李母还是坚持煮了鸡蛋。
等悠言洗漱完出来时，她已经将鸡蛋包好给她，“敷一下吧。”
悠言没再拒绝。
当她刚闭上眼睛滚着鸡蛋时，李母的声音却是传来，“昨晚……陆总是什么时候走的？”
悠言的手一顿，然后回答，“不知道 。”
“你回来的时候他不在了？”
“嗯。”
“那……他为什么会来这儿？”
悠言知道，这才是她想要问的重点。
虽然那是自己的母亲，但此时悠言却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
就在悠言沉默着的时候，李母又继续说道，“其实我觉得……他比小沈要好多了。”
“虽然我之前跟你说过，这是你自己的人生，你想要跟谁在一起，妈妈都不会干涉，但有些事情作为过来人和旁观者，我看的却是比你要清楚。”
“陆聿他对你是真的喜欢，那种眼神和态度，是藏不住，也骗不了人的。”
“而且这段时间，小沈甚至连个 面都没有露过，你说是他工作忙，但我不相信一个人能忙到给自己老婆打个电话都没有，我倒是宁愿相信你们是吵架，甚至是……分开了。”
悠言慢慢将手放了下来，也睁开眼睛看她。
知女莫若母，李母看见她这样子瞬间 明白了什么，“真分了？”
悠言嗯了一声。
“那你之后……打算怎么办？”
悠言也不知道。
因为她不知道现在陆聿是什么想法。
按照她对他的了解，她知道他是不可能放过自己的。
但之后他们的关系会如何，陆聿似乎真的将选择权放在了她的手上。
这才是让悠言觉得不知所措的地方。
“还是等孩子生下来再说吧。”
就在悠言有些恍惚的想着时，李母突然说道。
悠言这才回过神，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慢慢的点了一下头，“好。”
“你舅舅那边……我昨晚去看了一眼，说是你表哥在镇上投的餐厅想要扩大规模，但还差点钱，昨晚才会上门来。”
悠言沉下了声音，“房子的事情我们之前已经签过协议了。”
“我知道，但就是……”
“陆聿也不可能再给他们钱的了。”悠言知道她在想什么，直接说道。
李母显然还放不下那一点亲情，但在跟悠言对视了一会儿后，终于还是垂下眼睛，“行吧，那我回头就跟他们说。”
悠言也没再说什么。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是新闻软件自动推送给她的新闻头条。
当悠言点开的这一瞬间，心里的那一点纠结彻底消失不见。
照片上——杨嫣正挽着陆聿的手，笑容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