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几乎是嘶哑了声音的祈求。
“魇蛇，你知道的，对不对？澈儿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你也很清楚，如果再动用魔气，他会完全丧失理智的。”
良久，魇蛇都没说话。
墨染绝望了。
这结界，他破不开！
魇蛇终是开了口，“我知道，但我不能让你也去送死。”
墨染一惊。
“什么意思？”
魇蛇再不肯多说一句。
他只是坐在地上，靠在门外。
“墨染主人，主人他只有用这种办法护住你的安全，你不要怪他。”
墨染气到狠狠地攥着拳头捶向门框。
“魇蛇！你糊涂了！如果是水蟒，你能心平气和地接受他去死，而你却什么都做不了，等着别人带回他的死讯吗？”
“魇蛇，如果死的是水蟒，你还会好好活下去吗？”
魇蛇摇头。
“可是主人的话我不能不听。”
墨染直接骂了一句，“你他娘的什么时候听过话？这会子倒是听话了？”
“给老子打开，否则，回了中界，老子第一个弄死水蟒，我可告诉你，他现在打不过我，弄死他，分分钟的事。”
魇蛇直接跳起来，“你怎么和主人一样威胁人？！”
墨染一愣，“澈儿也是这么威胁你的？”
“是啊！”魇蛇咬着牙根，“他也说，如果我看不好你，就下去弄死水蟒。”
烦躁地踹了门柱一脚，“我他娘的真是欠了你们的。”
墨染略带抱歉。
这还真是澈儿能说出的话。
而且是说弄死就弄死，很诚信的那种。
魇蛇挣扎的声音还在继续，“啊———我当初就不该选这么个腹黑的主人！”
“可我也就不能认识水蟒了……”
跟疯了一样，来回踱步。
“你放了我，我不会出卖你。”墨染蛊惑道：“只要我活着，就不会让澈儿伤害水蟒，你信我。”
最终，魇蛇甩出一张符篆。
“这是我在主人书房找到的，应该有用。”
符篆稳稳地贴在结界上，随着一道炸裂声，结界被破。
墨染瞬间冲了出去。
魇蛇在后面喊，“你等等我，你知道他们在哪吗？”
墨染停下脚步。
看向空荡荡的院子。
几乎所有能调动的人手都上了战场。
墨染甩出一个飞行法器。
魇蛇在一旁絮絮叨叨，“这次是围剿，也就是说，之前就已经安插人手在西域。”
“擒贼擒王，他们就打算把几个刺头给拿下，其余的小喽啰再一网打尽。”
“咱们这边的大能两对一，人手足够。”
墨染心里担忧，“玄瑾呢？”
魇蛇眼神闪躲。
墨染一下子就急了，揪着他的衣领，“你说啊！”
魇蛇被晃的头晕，“玄瑾他勾结赵心语，勾结魔物，早就入了魔，等级比主人还要高。”
后面的话没听清，墨染只知道这一次，玄澈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势头。
没有人能杀死魔。
只有更高等级的魔可以杀死低级的魔物。
可是玄瑾不管是在修为还是魔物等级上，都要高出澈儿大半。
即便是和昊天老祖一起，也最多平手。
“澈儿他，是和师父一组吧？”
魇蛇往后挪了挪，“昊天老祖要对付别人，要不然人手不够。”
墨染猛地看向他。
恐惧在心底蔓延。
“你是说，澈儿他一个人单挑玄瑾？！”
魇蛇点点头。
墨染忽然笑了。
笑到眼泪也流了出来。
“他是自大狂吗？还是自信过了头，他凭什么认为可以一个人打败玄瑾？”
魇蛇小声道：“有没有可能主人他就没打算活？”
“还用你说吗？！”墨染攥着手心，浑身都在发抖。
止不住的怨气夹杂着恨意，在血液翻腾。
滋啦滋啦的作响。
化作火焰，灼烧每一寸皮肤。
无休止的痛在绵延……
…
西域，虚无渊。
玄澈和玄瑾静默地对立着。
玄瑾周身翻涌的魔气比苍冥的还要浓郁，也更加纯正。
玄澈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弄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你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这么短的时间，魔修等级比你还高？”玄瑾一袭红衣，配上那双赤红的双眸，带出了浓浓的阴柔之气。
玄澈蹙眉。
他还是有点好奇的。
玄瑾勾唇，“因为我吃了上千个魔修。”
他舔了舔唇角，“味道，和普通修士还真是不一样呢。”
玄澈拧眉，往后退了退。
真恶心！
“你怎会堕落至此？”
闻言，玄瑾的眸色一沉，冷了声音，“你说为什么？明明我比你先出生，我也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
“可是你出生后，他们立刻就把注意力全都转移到你身上。”
玄澈敛眉，厌恶的表情，“你不用在这跟我诉苦，我是问，你怎么会入魔？”
“那你呢？你不也是入了魔？！”玄瑾上下打量着玄澈，“不过你等级没我高，今天死的人只会是你。”
“真是可笑，曾经高高在上的玄家，如今堕落为魔物！”
玄瑾又咒骂了一句，“都他娘的该死！”
魔气涌动，阴森冰冷。
玄澈冷眼看着他，“自作孽！”
玄瑾挑眉，“别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你就算心怀天下又怎么样？你如今是魔，天道也留不得你。”
说完，眼眸翻涌血色，猛地出拳，卷着强悍的魔气，击打虚空。
满眼尽是凶狞之色。
玄澈嫌恶地拧眉。
旋身躲开。
魔爪破空声不断传来，割裂空气一般。
周围瞬间宛若坠入冰窟的冷意。
是玄瑾的寒之领域。
魔气在他的领域之下更加暴虐四溢。
每一次出手更加狠厉。
而玄澈被领域之力压制，只能使出七成的实力。
墨染说的对，在上界，玄瑾可以不断突破修为，甚至是原来的两倍。
身上的抓痕越来越多。
玄瑾的笑也逐渐变态狰狞。
玄澈心一横。
似是有万千厉鬼攀爬而出，以他为中心，形成一个旋涡，滚滚的魔煞之气咆哮而出。
卷起漫天黄沙，肆虐骇人。
玄瑾笑得癫狂，露出森白的牙齿。
“玄澈！你真的成魔了？！”
“啊哈哈哈……你就算今日能活下来，这个世界也容不得你！”
玄澈冰冷了双眸，“我本就没打算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