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绾音在打游戏的时候就看到另一部手机上弹出来的消息。
趁着游戏内英雄人物被击杀的时间，看了一眼手机。
是谢璟辞的消息。
刚打了两个字要回复，游戏内的人物已经复活，立刻把两个手机换了过来。
等这一把游戏结束，苏绾音才重新拿起了手机。
盯着屏幕上的消息看了一会，把刚刚输入在对话框里的的内容删掉。
若是以前，她会怎么回复？
她会把那条链接发给谢璟辞，然后回复一个“在吃瓜”。
可现在指尖按在键盘上，大脑有些空白。
回了一句“还没睡，在打游戏”后，又接着发出去了一条消息，“这就准备睡了。”
这条消息发出后，紧接着就收到了回复。
【不知道该备注什么：绾绾，热搜上的那些内容，都不是真的，每一个字都不是真的。】
苏绾音回复了一个“嗯”。
【不知道该备注什么：我和程月没有任何关系，剩下的更是无稽之谈。】
苏绾音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几行字，觉得自己有很多话要说，只是手到了键盘上，生出了想要逃避的念头。
这个没有任何关系，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无稽之谈，是现在还是以前？
当年学校里传的吵架，矛盾和出国，又是因为什么？
她很早之前就想问谢璟辞的，只是每次话到嘴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光是想，就需要花费很大的勇气。
在领证那天，她问谢璟辞有没有情感方面的纠葛。
他说没有。
她本该继续问，以前有吗。
到底是没有问出口。
苏绾音深呼吸一口气，“我困了，等你回来再说。”
-
谢璟辞到家已是凌晨两点。
他原本订的第二天中午的机票，和谢云帆一起回南城。
看到热搜后，决定自驾回去。
卧室的灯是关着的，他开了手机的手电筒，轻手轻脚的进门。
床上被子平整，一看就没有人。
谢璟辞开了床头灯，下意识的拿起手机就给苏绾音打电话。
没有人接。
正准备去次卧，就看到了躺在沙发上睡着的人影。
谢璟辞眉心紧蹙，快步走向沙发。
女孩蜷缩在沙发上，眉头紧锁，鼻尖红红的，睫毛微微有些湿润，看起来像是哭过。
胸腔处一股疼意汹涌翻滚。
他反反复复不知道看了多少遍苏绾音的那个贴子，文章中那小心翼翼的不安的原因，似已逐渐明了。
谢璟辞弯身横抱起苏绾音。
“你回来了？”
苏绾音今天本就睡的浅，谢璟辞站在沙发边上的时候，她就已经有所察觉，意识是清醒的，只是没有睁开眼。
“嗯。”谢璟辞的声音中带着些许哑意以及微不可闻的疲惫。
苏绾音也清醒了一些，“不是明天吗？”
昏黄灯光下氛围宁静，谢璟辞眸光氤氲缱绻，眼中的光芒温柔如水，轻声开口，“想你了。”
聊天的时候，他就觉得苏绾音的情绪和态度都不对。
-
等谢璟辞简单的洗漱一下，苏绾音也清醒毫无困意了。
两点多，热搜广场上随便一刷新，实时上都能出现好几条。
不过极少有带着苏绾音名字的微博出现，首字母缩写倒是能搜出来一些。
“绾绾。”
听到叫自己的名字，苏绾音下意识的转头看向谢璟辞。
目光相遇碰撞，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
“我和程月没有任何关系，更没有婚约以及订婚这种事。”
苏绾音看着谢璟辞，直直的盯着他的眼睛，“谢云帆是你堂弟？”
“是。”
“我记得他在上学那会，就常说，你和程月，青梅竹马，家里长辈给定的亲。”
苏绾音声音轻缓从容，面色平静，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谢璟辞听苏绾音说完，那团笼罩在谜团上的薄雾似在散开。
是因为谢云帆说的那些话？
谢璟辞看向苏绾音，一字一句，十分认真，“小时候，家里长辈确实在闲谈的时候说过这样的话。”
苏绾音只是听着，一言不发。
“最开始提起来这件事的，是程月的祖母，当时我祖母给程月祖母的回答是，等两个孩子长大，若是有意，那自然是极好。”
“我那个时候也就五六岁，都不知道有这些事情，等到了十岁左右，在一块玩的小朋友们就开始传，我和程月将来是要结婚的，那会我妈妈才跟我说当年两家长辈有意结亲这件事。”
“我在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就明确表示过拒绝了，我只当程月是朋友，是妹妹，从未生出过别的心思。”
“还有谢云帆说的那些，都不是真的，他只是爱拿我是事情去跟同学们吹牛，显摆我和他关系亲近，我当时有跟他说过不要胡说，也跟身边的朋友们解释过。”
“那个所谓的婚约，连口头承诺都没有，从来都只是一句空话。”
苏绾音听谢璟辞带着解释的意味说完这些话，只觉得整个人如坠深海，压迫感直冲心脏，胸腔剧烈起伏，凭空生出了一股窒息感。
从未有过的承诺。
空话。
那么多年小心翼翼的喜欢，似是在这一瞬间得以窥见天日。
她纠结于追星与暗恋之间的情感，而压在这之下的是她从不敢去求证的传言。
她有好几次梦到谢璟辞解除了婚约，每次醒来后，她都会觉得这样的自己实在是有些卑鄙，竟生了这样的心思。
越是有这种想法，她就越想逃避。
直到那天借着醉意，清醒的坠落。
唇瓣被咬的几乎没了血色，如玉的肌肤更显苍白。
“绾绾。”
谢璟辞伸手将苏绾音搂在怀里，小心翼翼如呵护世间珍宝，生怕把她碰碎。
苏绾音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从眼窝涌出，一滴一滴的顺着脸颊滑落。
她闭上了眼睛，强忍着哭，眼泪却是不争气地往下掉。
“吧嗒”一声，落在谢璟辞的肩膀，晕染开来。
肩膀开始泛疼，沿着经脉血液一路疼到心底。
“绾绾，对不起，应该早些跟你说的。”
应该早在六年前就跟她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