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两人真的打了起来，闻骏赶忙想要过去帮忙。
但不等他迈出脚步，直接被沈稚欢拦了下来。
“你要敢过去，就连你一块打。”
沈稚欢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手里突然捏了一根针。
闻骏瞬间吓得呆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他想起刚才那一幕，他好像，打不过这小姑娘……
宋寻英扯头发之余朝着这边看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
“狗还知道护主呢，你生下的好大儿看着你被揍得嗷嗷叫，却连屁都不敢放一个，孝顺，真是太孝顺了。”
“知道的是你生了个儿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生了个长不大的巨婴，真不知道你哪来的脸在这狗叫。”
见曹彤雯还想逼逼赖赖，程远方直接自告奋勇上前帮忙抓住了人。
宋寻英好不容易腾出手来，直接抡圆了膀子，大嘴巴子一个接一个，哐哐往曹彤雯脸上扇。
没一会功夫她的脸就被扇成了一只猪头！
她一张嘴就疼得厉害，连话都说不出来各种嗷嗷叫。
谢澜深连手都没伸，闻骏却被他死死地“挡”在身后，眼睁睁看着他妈被打得鼻青脸肿。
看戏也就算了，他还看得特别有沉浸感。
曹彤雯被扇一下，这个好大儿要么“嘶”地倒吸一口凉气，要么“诶呦”上一声。
知道的他是在心疼亲妈，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给宋寻英和程远方加油鼓劲。
急救室门口乱成了一锅粥，医院的工作人员都没空过来理会闻家母子这两个奇葩。
本来医院就忙，手术室里程婉的情况又那么危急，他们压根分不出人手来。
偶尔有几个病人家属听到动静出来看热闹，还没等瞧出什么门道来，就被沈稚欢笑着劝住了。
“家务事而已，人家当亲妈的收拾恶婆婆呢，不用大伙插手。”
“一家人，都是一家人。”
一听说是家务事，原本还犹豫着要不要帮忙的围观群众瞬间转身就走。
任凭曹彤雯怎么呼喊求救都不带回头，甚至还有人小声嘀咕道：
“别看了！快走吧！好心帮忙事小，万一咱们把人救出来了被反咬一口，说是我们打的她叫我们赔钱就糟了。”
“是啊，那个死老太婆一看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曹彤雯气得脸都抽抽了，却也无济于事。
不知道过去多久，哭成的人已经从原本的程湘灵变成了肿脸的曹彤雯。
只是人家小姑娘年纪小，哭起来梨花带雨的还能惹人心疼。
曹彤雯本来就长得不咋地，又格外刻薄，肿胀的脸上五官挤成一团，还要被泪水冲刷着，看着格外辣眼睛。
宋寻英打人都打累了，见曹彤雯被自己揍得这么惨。
这才总算觉得出了口恶气，意犹未尽地停了手。
“我们两家的事情不算完，婉婉今天要是出什么事，你给我走着瞧！”
她嫌弃地用纸巾擦了擦手，任由曹彤雯瘫在冰冷的地板砖上，转头跟程远方一起担忧地盯着手术室大门看。
“都这么长时间了，婉婉怎么还不出来啊？”
程远方没有说话，只握住了妻子冰凉的手，眼神同样焦急不已。
正当大家忍不住胡思乱想，高度紧张的时候，急救室门终于打开了。
一辆担架车从里面推了出来，程远方强忍住心里的紧张，鼓起勇气上前一看。
虽然面上仍旧没有丝毫血色，但程婉脸上并没有蒙着白布，旁边也吊着各种各样的仪器和输液瓶。
她的胸膛缓缓起伏着，气息十分微弱，但好歹是保住了一条命。
程远方激动的眼神都快要下来了，赶忙拍了拍妻子的手，低声宽慰道：
“我就说婉婉这孩子福大命大，不可能会有事的，你快看看，她人还好好的。”
宋寻英听了这话，才从那种肝肠寸断的感觉中缓过来一些。
正好这时医生从急救室出来了，两人赶忙抹了把脸上的泪水，凑上前殷切地问。
“医生，我们女儿和她的孩子的情况怎么样啊，大概要多久能够痊愈？”
孙医生一边摘着口罩，眼神凝重地给他们解释。
“产妇大出血，导致肚子里的胎儿也受到了影响，刚才接生下来时已经憋得浑身青紫，没有了呼吸。”
“孩子没保住，产妇也因为病情元气大伤，几乎被折腾去掉半条命，还有三天危险期，必须留在集中观察室密切观察。”
宋寻英瞬间心疼哭了，踉跄着凑到病床跟前，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女儿那消瘦的面庞。
“婉婉，是爸妈没用，没能保护好你，让你受苦了。”
只这么匆匆一瞥，甚至都来不及多说几句话，程婉就被推走了。
看着女儿再次离开的背影，宋寻英和程远方忍不住苦苦哀求孙医生。
“孩子没了没事，婉婉她还年轻，只要人还在，以后有的是机会。”
“求医生救救我们女儿，不管怎么样都要治，费用的事情不用担心，我们就是去借钱背债，也一定要把她治好。”
医生听得动容，也格外能够理解他们的情绪，赶忙宽慰了几句。
“你们放心，既然病人已经送到了我们医院，我们全体医护人员就一定会尽全力救治的。”
旁边还瘫在地上的曹彤雯，一看孩子没了瞬间气坏了。
趁着刚才休息了会积攒了些力气，她一骨碌站起身来，扭头就走的同时还不忘冲着一群人放狠话。
“你们给我等着！今天动手这事我跟你们没完，等我哪天心气不顺了，一定报公安抓你们！”
“医药费别跟我要，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们的！你们害死了我孙子，我不找你们赔偿就不错了！”
宋寻英和程远方被气得牙痒痒，只恨刚才他们下手还是太轻了，没把曹彤雯也打进医院住几天。
一看到他们杀气腾腾的眼神，曹彤雯吓得一缩脖子。
她生怕自己被抓住一顿胖揍，赶紧往外走了几步。
半路上想到什么，她又扭回头来，伸长了脖子问孙医生。
“对了医生，那死掉的孩子是男是女啊？程婉她怀的是我的大孙子对吧？”
一想到他们老闻家的根就这么没了，曹彤雯就心疼惨了。
孙医生都被她死皮赖脸的样子给气笑了。
“你儿媳妇出来到现在，不见你关心上一句半句，反倒是对着一个不确定性别的孩子一口一个大孙子的喊着。”
“怎么，当初普及男女平等的时候没普及到你？”
曹彤雯被教训了一通，脸上挂不住，小声嘟囔了句：
“不说就不说，整得谁稀罕似的。”
沈稚欢一直在旁边冷眼观察着曹彤雯和闻骏这两人的状态，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要是换作一般人，知道自己的无心之失差点害死一个人，心里肯定怕得要死。
但她看这两人的反应完全不紧张，反倒更多的是心虚！
沈稚欢眸色一冷，直接扬声将程湘灵叫了过来。
“湘灵，报公安！这两个人有问题，我怀疑他们是故意想要谋害程婉！”
程家人自然很相信她，一听这话，程湘灵、程远方和宋寻英更是愤怒到极点。
自从程婉嫁到闻家以来，一直跟他们说在大杂院这边过得还不错。
他们虽然知道她跟曹彤雯有些磕磕碰碰，但自古以来婆媳关系很难和谐。
身为娘家人，也不好太干涉过多，却没想到曹彤雯和闻骏这母子俩居然这么畜生。
把程婉欺负成这样，真当他们程家没人了！
宋寻英当机立断道：“湘灵，你去报公安，今天这事没完，我听说婉婉出事的时候，已经联系了我们娘家的人。”
“现在他们已经在路上了，马上就过来。”
“好好的女儿嫁到你们闻家，却被折腾成这样，我绝对要跟你们讨个说法。”
宋寻英实在是气不过，想到自己弟弟宋明谦虽然不知道具体在做什么。
但是既然都是保密工作人员，那便是国家体制内的人，比他们要更有办法。
“湘灵，你再顺便打电话，想办法联系你舅舅，他最近应该休假快回来了，让他帮忙熟悉的人问问，咱们家这种情况具体该咋办！”
程湘灵没想到常年见不到人的舅舅也能来。
舅舅是家里最厉害最有主意的人，她心里瞬间踏实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