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白领着沈砚辞就想走安全通道。
结果突然被他给拉住了。
“哥哥，你干嘛啊？我们要去的是六楼，不是二楼唉。”
秦白转身，双手环胸挑眉看着他。
“那你想要干嘛？飞上去啊！”
“电梯啊，我们坐电梯。”
沈砚辞说完，就攥着秦白的手腕，往医院后勤部走。
他身后的秦白抬眸看着他圆润的后脑勺，无奈地叹了口气。
也是，现在他来去自由，随他去吧……
很快，沈砚辞便站在了供电室门前，他将秦白按在一边，轻声道，“哥哥站着别动，我来处理。”
秦白点了点头，在一旁站得挺拔。
“哐当”一声，门板被掀了。
“本大爷驾到，通通闪开！”
“噗，哈哈……”
秦白看着沈砚辞沙雕的话语，不禁笑出了声，他探头朝里面看了过去。
一只身穿工作服的丧尸乖乖地靠在墙边，一副迎接主人的架势。
“砚砚，他这么说也是你的小伙伴，别这么凶啊。”
“才不是，没有凶……”
沈砚辞微垂着脑袋，头顶上的呆毛都耷拉了下来，声音闷闷的。
啧……
秦白只是第一次见驯尸场面，难得觉得新奇，口嗨了一句。
他抬手，揉了揉沈砚辞浓密的黑发，尽量将声音放轻柔。
“嗯，没有，砚砚很温柔。”
瞬间，失落的大狗狗便像是得到了主人的安慰，身后的尾巴重新扬了起来，差点晃成了螺旋桨。
沈砚辞重绽笑颜，迈腿进去一阵捣鼓。
“好啦，哥哥，我们走吧！”
为了展现他的温柔，出去时他贴心地将地上的门板竖了起来，给那位丧尸老兄留了一点隐私。
电梯里，楼层层数在不断上升。
叮咚！六楼到了。
秦白突然扯住了沈砚辞的手腕，眼神警惕地打量着昏暗杂乱的室内 。
电梯口处，堆满了残肢断骸，血液浓稠的发黑，空气里泛着作呕的气味。
眼前并没有出现秦白脑海里所想的那般尸山尸海的场景，反而异常安静。
唯一怪异的地方，就是那分类摆放整齐的尸体碎块。
就像小孩玩积木玩具之前，会先将积木碎块按照不同形状，不同颜色严格分类堆叠好。
“怎么了哥哥，有什么问题吗？”
沈砚辞扒着挡在自己胸口处的手臂，侧眸问道。
秦白满眼凝重。
“这里有古怪！”
“古怪？是地上的“积木”吗？”
秦白点了点头，低声道，“这里有没有高级丧尸？”
“高级丧尸？怎么个高法？是这样吗？”
沈砚辞说完，对着一旁的黑暗里嘶吼了两声。
突然就传来一阵“踢踏踢踏”声，由远及近，在空旷的室内回荡，缥缈空灵。
秦白稍稍屏住呼吸，幻想着黑暗里会走出个什么样的怪物。
“……额……这是个什么东西？”
秦白一脸黑线，扭头看向身后的沈砚辞，不解问道。
“哥哥，你可别小瞧了它，它虽然不高，但是它厉害啊！”
沈砚辞含笑道，踏出电梯，伸手将那小玩意给提溜了起来，在秦白面前晃了晃。
“吼吼吼……”
被扼住命运后颈的小丧尸不满嚎叫着，眼神凶狠狠地瞪着沈砚辞。
“再叫，打你屁屁信不信！”
沈砚辞恶狠狠威胁道，扬起巴掌在它面前挥舞着。
“嗷呜~呜呜……”
小丧尸瞬间像打了霜的茄子，蔫耷耷的。
秦白摸着下巴，认真端详着沈砚辞手里提着的小丧尸。
这丧尸看起来约莫7岁，皮肤青黑，眼睛大而圆，瞳孔也是浅灰色，呲着嘴，露出的小虎牙上染着血渍，倒是没有什么腐烂的地方。
“这一层，就只剩它吗？”
秦白表示自己不能理解，这么个小布丁，怎么会进化得这么快。
“嗯哼，就它了，哥哥，它可是一只即将到达四阶的丧尸，比上次那只口器哥还要厉害呢！”
说罢，沈砚辞将不停扭曲的小丧尸放了下来，低声道，“去玩吧，不许过来打扰！”
“嗬嗬嗬，哼！”
一眨眼，那小丧尸就撒腿跑得没影了。
沈砚辞拉过秦白的手腕，将人带到了一处比较干净的医护人员工作室。
“哥哥，坐，我慢慢和你说啊！”
沈砚辞将秦白按坐在干净的凳子上，然后一屁股坐到了他旁边。
“哥哥，你知道这末世是怎么来的吗？”
听他这么说，秦白隐隐猜到了一点。
“人为蓄意造成？”
“对的！哥哥真厉害，哥哥真聪明！”
看沈砚辞这副狗腿子的模样，秦白哭笑不得，他伸手将某人凑过来的脑袋推开，故作生气道。
“说正事呢，干什么插科打诨！”
“夸哥哥，怎么就不是正事呢？”沈砚辞眨着眼睛，认真说道。
秦白被看得心头陡然一软，嘴角微微上扬，沐如春风。
他揉着对方的乌发，眼里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宠溺，“好，砚砚所说皆是正事。”
————
而后的时间里，沈砚辞将大概已知剧情，以及一些不为人知的内幕，梳理一番告知给了秦白。
秦白安静地听着，精致的眉眼渐渐笼罩上一层淡淡的阴霾。
实验、小孩、进化者、新人类··· ···
字字缠绕在一起，织出了一张蒙骗世人的兜网。
而他那受众人敬仰的好父母，究竟有多么丧心病狂，才会在这污泥里掺上一脚。
“哥哥，你若是成功活着离开六楼，那到时候，他们会将你送去实验室的。”
秦白垂眸微微思索了片刻。
按照沈砚辞的说法，那兄弟三人暗中与实验室勾结，为他们提供实验体，品质越优良，得到的报酬也就越丰厚。
而这医院的任务，也不过只是一个幌子。
他们安排那些普通人独自面对危险。
只是为了激发他们体内的潜能，成功活下去，就会迎来实验室多日游。
病毒的传播，空气中多了许多不明物质，吸入对人体无害，但潜藏在人体内，总会产生超乎寻常的影响。
而这也是促成人类和丧尸进化的一小部分原因。
“哥哥，你觉得这末世怎么样啊？”
沈砚辞看着秦白优越的侧脸，开口问道。
闻声，秦白飘飞的思绪被拉回。
他抿唇沉默了几秒，开口道，“很脏，脏到呼吸的每一口空气都带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秦白的瞳孔很黑，是那种近乎墨池般的颜色，面无表情盯着你时，会有种在凝视深渊的感觉。
沈砚辞从他的眼里，看到了深深的厌恶，是那种灵魂深处的反感。
末世里，脏得不止是满地狼藉，更是那不被规矩束缚的人性。
沈砚辞望着秦白微微颤抖的睫羽，伸手将人搂进怀里。
“沈砚辞会永远陪着秦白，不离不弃，朝朝辞暮。”
闻言，秦白抬眸看着沈砚辞。
“真？”
“真！”
“啪嗒啪嗒”，慌忙地脚步声传来，房门突然被用力推开。
瞬间打破房内两人暧昧缱绻的氛围。
沈砚辞微眯眼眸看着门口处的小豆丁，气得咬牙切齿。
这臭小子……
可人家小丧尸哪想得了这么多啊！它迈着小短腿，跑到沈砚辞面前，扒拉着他的裤腿就往上爬。
“哼哧哼哧……”
废了它好大力气，可算爬上去了。
“嗬嗬嗬嗬，吼！”
小孩拽着沈砚辞的衣领，急哄哄地吼着。
“嗨呀，别急别急。”
沈砚辞拎着它的后脖领，将它给提溜下去，抻了抻褶皱的领口，一副轻描淡写的模样。
气得小丧尸跺脚直叫。
“好了！你就在这里玩吧，没人会来抢你的玩具房的。”
沈砚辞被吵得头疼。
这只小丧尸是当初实验室里舍弃的试验品，无意间被咬了一口后，直接一路开大，迅速升级，也贼能吵吵。
他从空间里拿出了几枚晶核，递到了小丧尸面前。
小丧尸顿时喜笑颜开，捧着晶核一溜烟就消失不见了。
“砚砚，它这是怎么了？”
秦白扯了扯沈砚辞的衣角，开口问道。
沈砚辞扭头看了过去，笑着握住了他的手腕，轻快道，“没多大点事，就底下那三人放大招，让它害怕自己的地盘被抢走而已。”
“唉，哥哥，你想不想下去看看其他人情况如何啊？”
秦白闻言本想拒绝，但转念一想，便点头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