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房间。
经纪人徐欢和李一童正对而坐，正在进行最后通牒。
“小雪，我和你都说过了，公司对这首歌评估的潜力是不可限量，不能再拖了，必须尽快拿到版权。”
“可是……”
“没有可是，那个陈涵的手机号发我一下，我先来探探底。”
李一童见状有些犹豫。
“哎呀，别磨蹭了，你顾忌什么啊顾忌？赶紧给我，我还能害你不成？”
“前期国税总司的领导不是给过你他的联系方式吗？”
“哎呀，这么长时间早都找不到了，赶紧给我吧。”
李一童无奈，只好把陈涵的号码给她。
看到徐欢当着她面拨通了电话。
不知为何，看到经纪人即将和陈涵这么赤裸裸地谈利益，她莫名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电话很快拨通。
“陈科长，您好，我是徐欢，是李一童的经纪人，也是帝都传颂娱乐经纪公司的艺人部主管，冒昧打扰您了。”
陈涵一听是李一童的经纪人，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礼貌地答复。
“徐总您好，找我有什么事么？”
“嗨，这不是，这段时间我们家一童承蒙您的关照，她整天都和我讲，遇到陈老师真是撞了大运了，您不仅编剧、写歌是一绝，各个方面都是才华横溢，而且这段时间把这么复杂的拍摄沟通各类事情安排地井然有序，连靳导都说您不当导演屈才了，国税系统果然卧虎藏龙，竟然还藏着您这么一座真神呢。一童能得到您的指点真是三生有幸啊。”
李一童在旁边听着，尴尬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从“陈科长”到“陈老师”，这女人一套连招不简单啊。
陈涵在电话那头被这一串高帽戴得一身恶寒。
但社会就是这样，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陈涵总不好说“你快拉倒吧”，毕竟人说的都是好话，只好客气道：“您过奖了，都是我分内之事，不足挂齿。”
但陈涵体制内混了这么多年，什么风浪没见过，也没往下接茬。
徐欢心道一声“小狐狸”，这小科长年纪比李一童还小3岁，居然这么老油条，就等着我主动说呢。
形势比人强，她只好道出自己的目的。
“陈老师，我都见了，在您的大力指导下，我们家一童的唱功最近大有进步，真的是太感谢您了，我们董事长听了都赞不绝口，特地嘱咐我从帝都带了点吴裕泰的茶叶，不对外卖的，是他们老总送给我们董事长的。您什么时候方便，我给您送过去。”
“不好意思，真的不太方便，您的好意我心领了。”
陈涵也没说什么时候方便，直接说不方便，让徐欢几近抓狂。
徐欢深吸口气，耐着性子道：“陈老师，我们也听说了，您是省局办公室的顶梁柱，这几天还得等您有时间了当面向您道谢。”
“都是工作，职责所在，真的没什么，我平时都不怎么忙。”
徐欢被噎得差点过去，却不知道陈涵真没忽悠她。
陈涵自从有了系统，每天时间充裕得很。
总之就是不接茬。
李一童看着吃瘪的经纪人，已经在一旁快要笑尿了。
徐欢放弃抵抗了，开门见山了。
“对了陈老师，我这次来也是带着公司的任务来的，公司非常看好您写得这首歌，想要购买这首歌的版权，不知道您有没有意向出售呢？条件一定给您最优的。”
他们公司岂止是看好，而是简直觉得这首歌惊为天人了，徐欢也没有把底牌亮出来，就等陈涵自己提了。
在她看来，体制内一个小副科长而已，无非就是想卖个好价格。
谁知陈涵根本没有给她机会。
“徐总，实在不好意思啊，这个事情我也做不了主啊，毕竟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属于职务创作，我得先请示一下国税总司宣传局。而且您看我们都免费让李老师唱这首歌了，效果不也一样么。您说是吧。”
【一样你妹】。
徐欢彻底打败了，体制内精英多就多呗，但也不能成精啊，什么材料啊这是一块。
一旁李一童脸憋得通红，十几年训练的精湛演技全用来憋笑了，还很辛苦。
陈涵真的就是在扯淡，这件事无论剧本还是歌曲，本来都没他什么事的。
是他装逼装过了，结果让靳小川见猎心喜，上报了国税总司宣传局张启副局长。
张启这才拍板用陈涵的剧本和歌曲。
体制内的确等级森严，讲究上命下从。
陈涵这次的剧本创意、歌曲，单位用也就用了，毕竟是公益性质的广告，给陈涵钱也是不合适的。
但这也仅限于这个广告。广告之外，版权当然是陈涵自己的。
这么多年法治社会，体制内没有谁会贸贸然侵犯陈涵的着作权。
再说，国税总司这样的强势部门，差他那仨瓜俩枣的，不怕外界笑话。
所以陈涵说自己做不了主，纯粹是托辞，和她扯淡呢。
徐欢彻底无语，最后还是撑了一句。
“陈老师，我们公司真的很看重这个版权，给您添麻烦，您受累请示一下上面，行个方便呗。而且我们公司说了，这个版权费用不低于200万。”
公司的底线就是200万拿到这首歌版权，对这歌评价很高没错，但商业价值还是个未知数，传颂娱乐定的底线也是承受了很大的风险的。
没想到徐欢绷不住，直接就把底牌给撂了。
陈涵在电话中“为难”地道：“好吧徐总，贵公司抬爱了，我请示一下领导，如果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您。不好意思我这边还有点事，您看？”
“陈老师您先忙您先忙，我们恭候您的消息。”
“好的，拜拜。”
陈涵说罢挂了电话。
非亲非故的，让他们用就不错了，还想要版权，怕是在想屁吃。
陈涵一脸不屑地笑笑，接着看小说。
徐欢酥胸上下不断起伏着，脸色涨红。
李一童见她快要气炸了，也不敢再憋笑了，等她深呼吸一会儿稳定了情绪，她决定给他透露一点事情。
“徐姐，其实，要是拿钱买陈涵的版权，恐怕这个办法不会很灵光。”
“哦？为什么，他不就是个普通公务员吗？不爱钱吗？”
“爱不爱钱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陈涵好像……嗯……很有钱。”
“什么？”徐欢没想到这个小科长还是个有钱人，追问道：“他有多有钱？”
李一童抓抓脑袋道：“具体我也不清楚，但他开的车是300多万的大G，住的是亿达文华酒店包月的豪华套房，第一天见面他自己掏腰包接待我们光一顿饭就吃了十几万。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大家都传说他是个富二代。”
“我擦……”
徐欢心中飞过无数匹一种叫做草泥马的哺乳动物。
半晌过后，徐欢认真地对李一童道：“小雪，实在不行，你还是色诱吧。”
李一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