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馆“五行居”闭门谢客的第七日。
后院被改造成了临时作战室,长桌上铺满了地图、古籍和各式各样的古怪仪器。
吴天真熬得双眼通红,将一叠泛黄的县志推到桌中央:
“敦煌以西三十里,确有‘第三烽燧’的记载,但只是残篇。”
他指着其中一行模糊的篆书:
“‘夜有红光自地出,如血染沙,三日乃灭。
行者闻地底有声,若万人诵经,然其辞不可解。’”
“万人诵经……”
解小花沉吟:
“会不会是古神意识的‘共鸣’?
像在昆仑山祭坛感受到的那样?”
胖子凑过来,指着地图上一个用朱砂标记的点:
“这地方我去过,前年跟一伙土夫子踩盘子。
表面就是个大沙丘,底下有汉代戍堡的残垣,但没啥值钱的玩意儿,当时就没下铲。”
“没下铲是对的。”
张麒麟忽然开口。
他从角落里站起身,走到桌边,将一本用油布包裹的线装册子放在桌上。
册子封面已朽坏大半,隐约可见“张氏族录·禁篇”几个字。
“张家世代看守的,不只是昆仑山一处封印。”
张麒麟翻开册子,指着一幅手绘的星图,“古神‘巴格沙斯’。
这是它在最古老文献中的真名。
形骸被肢解镇压在七处‘地脉节点’,昆仑山是主枢。
但它的意识……”
他翻到下一页,是一张复杂得令人头晕的经络图,无数细线从中心辐射出去,连接着密密麻麻的符号。
“意识分裂成‘种子’,寄生在与之相关的古老器物中。
青铜、玉石、骨器……凡承载过它力量的,都可能成为‘种子’的温床。”
张麒麟的语气依旧平静,但眼中压抑着风暴:
“每一次盗掘、每一次考古发掘、甚至每一次无意的触碰,都是在给这些‘种子’输送养分。
当养分足够……”
“它们就会发芽。”
张浩接话,掌心那道焦黑的痕迹隐隐作烫:
“像那个男人一样,成为古神意识复苏的‘容器’。”
屋内陷入沉默。
只有窗外西湖的风,吹得屋檐下的青铜风铃偶尔轻响。
自那日后,风铃的声音总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警醒。
“所以我们要做的!”
霍秀秀整理着思绪:
“不是再去昆仑山那样的‘主战场’,而是要找到所有可能寄生‘种子’的古物,在它们‘发芽’前……摧毁?”
“或者‘净化’。”
易飒补充道,她手中拿着一块从昆仑山带回来的黑色碎石,正用特制的溶液擦拭:
“张浩的始麒麟血脉配合五行之灵,或许能驱散‘种子’的污染。”
“但天下之大,古物之多,怎么找?”
胖子挠头:
“总不能把全国的古墓都掀了吧?”
吴天真忽然眼睛一亮:
“那个男人临死前说‘它在召唤’……会不会,这些‘种子’之间是互相感应的?
当某个‘种子’即将成熟,或者某个‘容器’出现,其他的‘种子’会产生共鸣?”
张浩和张麒麟对视一眼。
“有可能。”
张浩走到窗边,望向西湖对岸的雷峰塔:
“如果‘种子’之间有类似‘共振’的联系,那么……”
他从怀中取出五行之灵的核心。
五颗鸽卵大小、颜色各异的晶石,悬浮在掌心缓缓旋转。
在昆仑山融合后,它们与张浩血脉相连,已成为他力量的一部分。
“五行之灵能感应天地能量异动。”
张浩闭上眼,将心神沉入晶石中:
“如果‘种子’的苏醒会引发地脉波动,或许我们能‘定位’。”
晶石光芒流转,投射出淡淡的五彩光晕,笼罩整个房间。
光晕中,隐约可见细如发丝的能量流在空气中游走。
那是常人无法感知的“地脉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