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晴没想过婆婆会来找自己。
她做着生意呢。
季母时不时过来小摊这边搭把手。
顺便帮她带女儿。
赵母就是这时候过来的，还买了一罐子八宝粥。
多稀罕啊，能看到她给孩子买东西。
以前，吃火腿都要背着大房的孩子，生怕被要了去。
赵母把八宝粥塞给小小，道，“我路过附近，寻思过来看看你们，小小拿着，这是奶奶给你买的。”
赵母本来以为孩子看到零食会高兴。
可谁想。
赵小小看了眼八宝粥，赶紧递回去躲进外婆怀里，龇牙咧嘴：“不要！”
“小姨…”
“拿坏人，东西，会被妖怪，吞了。”
季母客套一句，“亲家，孩子不缺吃喝的，你拿回去吧。”
如果是以前，季晴可能会感动婆婆的行为。
但现在波澜不惊。
毕竟分家后。
老四老三都轮流给孩子买东西。
八宝粥，娃哈哈，菊花茶，时不时就带孩子出去吃一顿。
老四时不时开个车带孩子出去溜风。
老三吃的喝的穿的。
季月给孩子买头花玩具打扮。
季语在沪市会买些衣服给递回来，还有童话书之类的。
连季小姑陶夕住在这边这段时间，对这俩孩子也是能给啥就给啥。
出租家里有那么一处隔楼，放的全是孩子的东西，堆不下了都。
季里这一辈，也就季晴生了孩子，几乎所有人宠爱都给了子闻和小小。
眼界养高了。
自然也就不会别人给点东西就被感动，还得被骂一句大谗丫头。
赵母被孙女惊讶到，要是家里的孩子，早就抢起来了，抢不到还得嗷嗷哭。
这老大媳妇把孩子养得可真懂事。
季晴道，“妈，小小不缺吃的，你给拿回去吧。”
赵母尴尬极了，“季晴你是个好的……”
季晴愣住，“妈，你是有什么事吗？”
赵母站起来，迟疑的道，“我想和你说说就是关于我和你爸养老的事。”
季母目光都看来。
季晴也惊讶。
赵母局促的挤出个笑，假装若无其事的道，“是这样，咱不是分家了吗，老二两口子想接我们去住，但是老二也是一个人养一大家子，我和你爸有三个孩子，总不能只在老二那长住…”
说着，她心里的不安也驱散，希冀的看着季晴。
季晴真的呆了，半张着嘴，万万没想过婆婆会来提这个问题。
她脾气是好。
但不代表，啥脾气都没啊。
当初分家做的那么绝，不就默认了，不养老了吗，现在又来提养老。
“老大媳妇你是个好的……”赵母说道，“你看这事你和老大商量着，怎么个处理法。”
她想到了季晴进门后的好脾气，除了帮扶娘家点确实没什么毛病。
要是她孝顺能答应下来，劝服老大。
搞不好，老大的新楼建起来，她和老伴也能去住。
赵母心里这么一想，轻松起来。
季晴和母亲对视一眼。
季母出声道，“亲家母啊，这养老责任是大事，季晴哪里能做得了家里的主，等女婿回来再说吧。”
季晴也道，“妈，这事我得和赵财商量。”
她没答应下来。
作为家里的老大她帮扶习惯了，当初丈夫出事，公婆能帮着带孩子和愿意付医疗费，她很感激，但之后的行为属实，对于季晴来说，男人能保住命，她已是感谢万分。
但男人被伤透了心，她是看在眼里的。
所以她不会替赵财答应什么，更不会为了外人伤自己男人的心。
赵母见她没一口答应下来，有些失望，“那你和赵财好好说说。”
季晴把头一点。
等人一走。
季母就给她说道，“这事你不能替你男人作主…”
女婿和亲家是几乎不走动了的。
过年都不往来了。
可见当初的是伤得多深。
季晴连忙点头。
等早上的生意做完，下午她的奶茶干脆休一天不出生意了。
到老四店里去：“老四回来了吗？”
季雯正在试师傅的新菜，道，“没呢，他今儿去市里那边，估计要明天才回，咋了？”
季晴看着老四，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有点事。”
季里是第二天傍晚回来知道养老这事的。
季晴先把情况给他说了下。
季里不动声色的道，“大姐你的意思是？”
他带了几分试探。
季晴犯愁的道，“我是想说，让你安慰安慰你姐夫，叫他不至于为这事上火，当初那边做的太绝，你姐夫以前本来是个孝顺的性格，硬是被磨得和那边不往来…”可见伤得多深。
有些事，女人不好劝。
男人好劝。
季里想问的不是这个，“大姐你对养老是怎么看的？他们到时候真要住新楼，你就给他们住？”
季晴诧异的道，“养老又不是非得让他们来一块住，现在他们不是还能好好的养自己吗，老了没自理能力的时候带三餐出点钱就是了还要咋样，不过这还得看你姐夫的意思。”
让来住新楼。
季晴没动过这样的念头。
这新楼。
是她和赵财打拼的。
娘家帮扶的。
和婆家有啥关系啊。
季里眉头一皱，还带三餐。
要他说不吐口水都是良心大发了。
但考虑到季晴从小到大都是这种好脾气的性格，要不是这种性格当初姐夫受伤，大姐也不能顶起这个家，有好有赖。
不能啥都只想要好的一面，哪有这好事。
不过姐夫这边……
季里道，“大姐，这事我来提，你别提。”
当晚饭桌上，季里就出声把赵母找大姐的事给说了下，板着一张脸，“姐夫，这事你怎么想的？”
季雯差点被点炸。
季母拉了她一把。
赵财怎么想的？
赵财其实心情很差，他其实很满足当下的日子，把之前受伤的事也渐渐忘了，也父母却好似非要提醒他当初自己是怎么被家里人抛弃的。
季里直接了当的出声道，“姐夫，我大姐心肠软，她的意思是毕竟是你的父母，想由姐夫你来做主，你想养老就养老，但这点我不同意我大姐。”
“当初你工地出事命都差点丢了，你家里人那状况，和舍弃你也没什么区别了，是我大姐日夜照顾你，最终你才得以出院。”
赵财回想起那时的情况，眼眶也泛酸，忍不住牵住了妻子的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