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如今在气头上，他说的话，你也不必太在意......你的武功，定然有办法挽救，我们先把伤病养好，日后再慢慢调理内力。”
叶暻闻言微微一怔，对于他自己的武功，他早有最坏的打算。
可这一次，他在顾翎昭的话语中，清晰感知到了爱意，那时一种久违的、能几近化为实质的体贴呵护......
叶暻胸口柔软处被毫无防备的戳了一下，刚有平复的心湖再起波澜，鼻子也跟着酸了起来。
于是他抬起手臂，向前毫无征兆地抱住顾翎昭。
“诶，你干什么？药还没喝完呢。”顾翎昭怕药碗被打翻，只能扬着右臂，将碗远远举在一边“你别闹，快起来，就剩小半碗了。”
“我就是想抱一抱你。”叶暻将头靠在顾翎昭肩膀上，放肆地呼吸着她的气息。
“先喝药，待会儿再抱。”
叶暻耍赖，不肯动弹：“昭昭，药太苦了......”
“刚刚不是说不苦......好啦，不许胡闹，必须先将药喝了，快起来！”
顾翎昭语气渐渐严肃，叶暻不敢再拖延，只好松手坐直了身体。
下一刻，他的唇上突然印来一吻，柔软温凉的触感先是令他脑中空白，紧接着便是心房颤动，仿佛有烟花在他眼前炸开，让一切事物都显得不那么真切。
这个吻，触之即离，清清浅浅......却令叶暻久久不能回神。
眼看叶暻神色恍惚，顾翎昭没再继续磨蹭，而是趁着他呆愣的时候，快速将药匙送到他嘴里，让他机械地将药吞下去。
即便只是唇与唇的轻轻触碰，但顾翎昭还是尝到了那汤药的恐怖滋味，只是一点点，那苦涩味道就已让她舌根发木。
这下她对叶暻更多了几分怜悯，同时也对濮闻敬畏心满满。
用了将近两刻钟，这一大碗汤药终是见了底，顾翎昭放下碗，深深松了一口气：“总算喝完了，我去给你倒杯水来。”
“昭昭，别走。”叶暻语气紧张，牢牢拉住她的手，不让她离开床榻。
“不想喝水？”
“不想，我只想你在我身边。”
“我现在就在你身边。”
叶暻这时已上了些困意，脑袋发沉地倚靠在顾翎昭身上，轻声道：“我想你一直在我身边，昭昭，搬回来陪我吧，好不好？”
“可以。”
“真的？！”
“嗯，答应你的，就一定是真的。”顾翎昭摸了摸他的脸，柔声道：“不要再患得患失了，我在蔽日山里就曾许诺过，只要我们能活着走出来，我就原谅我们之间的一切错误，可惜你那时候正昏迷着，什么都没听到。”
“......我听到了。”
“听到了？”
“你在我耳边说的话，我都能听见。”
“都能听见？那你为何不提此事？”顾翎昭实在诧异，觉得这一点都不符合叶暻的作风。
叶暻懒懒一笑，闭着眼回答道：“人在情急之下的许诺，大多只是一时冲动，不曾有过深思熟虑......我若以此为据向你讨债，岂不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顾翎昭沉默了好半晌，声音泛哑道：“你真的很有长进。”
叶暻受到表扬更加开心，但药劲带来的困倦也越发明显，他迷迷糊糊地抱着身边人，口齿不清道：“这碗汤药里是不是加了蒙汗药？”
“困了就睡吧。”
“我醒来，还会看到你吗？”
“当然能看到，放心吧。”
“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