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墨看到朱小云活蹦乱跳的，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只是他有些尴尬——朱小云这孩子直接挂在他身上，搂得紧紧的。
周婉瑜在旁边瞪大了眼睛，脸都红了。
她偷偷打量着朱小云因为裙子绷紧而显露出来的娇臀，再比划了一下自己的，暗暗点头：嗯，还是我的大一些。
方墨轻轻拍了拍朱小云的肩膀：“还不快下来，有人看着呢。”
朱小云娇躯一震，忽然想起周婉瑜还在边上，顿时臊得无地自容。
“我…我……”
周婉瑜则是眯着眼睛，紧盯着方墨，脸上写满了怀疑：
“你的意思是，没人的时候你们经常这样干？”
方墨差点被口水呛死：“别胡说，此处禁止开车。”
此时朱小云低着头躲到一边，脸上红得像个发光的西红柿。
方墨捯饬了一下自己凌乱的衣服和头发，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小云，我是来接你离开流云宗的。”
此话一出，周婉瑜和朱小云都愣住了。
周婉瑜急道：“小云现在已经拜我师尊为师，你为什么还要带她走——”
忽然意识到，那段过去可以选择淡忘，但是宗门弟子的流言蜚语对朱小云造成的伤害却是致命的。
总不可能把弟子全杀了吧？
只要那些人还在，朱小云就会不断地被揭开伤疤，永远无法忘掉过去，甚至以后还可能会产生心魔。
这几天她也能看出来，朱小云一直在强颜欢笑。
暗地里不知道有多痛苦。
周婉瑜的眼眶逐渐湿润。
“为什么，明明小云师妹才是受害者，为什么他们还不肯放过她？”
方墨没有解释，只是看向朱小云：“当然，如果你选择留下，我也会支持你。”
之前他救朱小云，不过是随手为之。朱小云没有开口，他不会救。
但现在不一样，朱小云因为他而被人揭开往事，他觉得自己有责任带朱小云离开。
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想灭掉朱家。
朱小云脑袋懵了许久。
他知道了。
是了，那些流言传播得如此厉害，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也许他从一开始就知道。
从那天，在醉仙楼，她说出“特殊服务”四个字的时候。
朱小云感觉很羞耻，很崩溃。
在方大哥面前，她感到无地自容。
她多想让方大哥只看到她美好的样子。
可偏偏，方大哥全都知道了。
她那些丑陋、不堪的过去。
她痛恨自己，为何如此弱小，痛恨朱有财，为何如此待她。
从十岁开始，她就开始经历惨无人道的摧残，那段黑暗的岁月里，她从惊恐，到无助，最后逐渐麻木。
这八年来，她仿佛一具行尸走肉，早已忘记羞耻为何物。
直到今日，方大哥唤醒了她沉睡已久的羞耻心。
之前被人揭开黑历史，她只是觉得痛苦，现在在方大哥面前，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自卑。
她不知道为何会这样。
她只知道，自己的过去很肮脏，不配出现在方大哥面前。
可偏偏，方大哥就站在她面前。
她忽然很想逃，逃到方大哥看不到的地方，躲在阴暗、无人知晓的地方，卑微地活着。
方大哥就像照进深渊的一束光，给了她活下去的希望。
可她只是一个遍体鳞伤、无比肮脏的卑贱女子，如何敢迎接这束光？
她本该死在烂泥里，受尽那些臭男人的蹂躏和摧残。
可是，方大哥发现了她，带她逃出深渊。
在醉仙楼那次，方大哥接受了她的请求，毫不犹豫地带她离开。
而现在，方大哥又一次向她伸出援手，她怎能退缩逃避？
她曾经发誓要努力变强，成为方大哥的底牌！
可现在却因为那一点可笑的羞耻而打算退缩。
难道自己要让方大哥失望吗？
不！她朱小云不能放弃！她不能逃避！
她要努力变强！
被人羞辱又如何？被人看不起又如何？
只要方大哥没有看不起她，这就够了！
嗡——
朱小云精神一震，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然后滑落到下巴，最后滴落在泥土里。
那些过往，那些屈辱，那些辛酸，都随着那滴眼泪滑落，埋进泥土里。
朱小云的眼神里开始有了光。
“想好了吗？”
方墨的声音很轻，很温柔。
他怕一不小心，会刺痛朱小云那颗伤痕累累的心。
朱小云回过神来，郑重地点头：“方大哥，求你带我走吧！”
方墨露出和煦的笑容：“这次不是你求我带你走，而是你自己选择跟我走。”
上次朱小云是醉仙楼的奴隶，别无选择。
这次朱小云是自由的，她可以选择留下，也可以选择离开。
周婉瑜面露纠结。
她很希望朱小云能留下，又不想让她受到伤害。
也许离开才是对的吧。
周婉瑜暗自叹息，忽然发现方墨正笑吟吟地盯着她。
“你想干嘛？”
“周老板，你也不想让这件事让别人知道吧？”
“你们放心吧，我不会说出去的。”
方墨直接抛出一个问题：“到时候你师尊问起来，你怎么回答？”
周婉瑜沉默了。
忽然眼睛一亮：“小云师妹自己跑掉的，关我什么事？”
方墨见她已经想好了说辞，于是放下心来。
如果可以的话，他不想连累周婉瑜。
“你们打算去哪？”
周婉瑜说着突然想到什么，从储物手镯里取出一枚传音符递给朱小云。
“还没想好，可能会去中洲。”
反正去哪都比待在流云宗强。
以朱小云上品灵根的天赋，还怕没人要？
方墨突然发现，朱小云竟然有储物袋。
不愧是亲传弟子，待遇就是不一样。
朱小云以为方墨想要，于是就给。
方墨摇摇头，让她自己留着用。
周婉瑜脸上写满了不舍：“中洲很远的，连传音符都用不了。”
传音符只有在一定范围内能联系上。
方墨还打算让吞天鼎吞噬灵脉，并不打算马上就走：
“其实，我们并不是马上就走。”
两个女孩惊讶地看着他。
方墨有些尴尬地挠挠头：“我还有点事需要在流云宗待几天……”
除了灵脉以外，还有朱家的子弟。
他可是听说了，朱家很多子弟都在流云宗，尤其是上次在秘境掏出元婴老怪护身符，差点把他打死的“朱师兄”。
朱家他现在惹不起，只能挑宗门里那些软柿子捏了。
周婉瑜一听他不急着走，连忙拉起朱小云的手：“那小云就先待在流云宗吧！”
朱小云无助地看着方墨。
“别看我，你自己决定。我可能需要几个月的时间，如果你不想待在流云宗的话，我知道一座古墓非常隐蔽……”
周婉瑜顿时脸一黑，古墓是啥玩意儿？
你就打算把小云师妹这么一个年轻貌美的小姑娘扔进古墓里和棺材作伴？
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小云师妹还是跟着我吧，你一个糙汉子肯定照顾不好她。”
她突然对方墨很不放心。
方墨表示不服：“我这么唇红齿白面如冠玉肤白胜雪的美男子，居然被你说成糙汉子，我哪里糙了？”
朱小云则是弱弱地表示：“其实我已经十八岁了。”
大家都是十八岁，为啥说是你们照顾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