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姜楠的回复，章老总算是松了口气，当即爽朗地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那感情好啊，这事儿咱就这么说定了！”
两人谈完公事，章老突然注意到了姜楠手中提着的纸袋。
“这玉兰丫头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小气，那么贵的衣服卖出去，竟然就只拿这破纸袋装着。”
“你这一次来云裳阁，恐怕花了不下七位数吧？”
姜楠低头看了一眼，纸袋里面装着的正是那件价值2，000万的旗袍。
“倒是觉得兰姐活得通透，在这一点上反倒是体现出了她自由随性的一面。”
“我还得感谢兰姐，这一次他可算是帮我解决了一个大难题。”
避开衣服的价格不谈，姜楠巧妙地转移了话题。
要是真顺着章老的话说下去，那才是真傻了。
别看章老嘴上嫌弃，但他对沈玉兰显然是极为看重的。
从他俩打交道的细节来看，沈玉兰就跟章老的亲闺女似的。
他俩本就是一个圈子的，恐怕说沈玉兰是章老从小看着长大的都不为过。
至于衣服的价格几何这种事情，就更没必要在章老面前班门弄虎了。
人家随随便便画的一幅画卖出去都价值上千万。
区区两千万而已，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提了，反倒显得他有些小家子气了。
“哦？什么大难题？”听到姜楠这话，章老眉峰轻挑，露出了几许兴趣。
“说到这里，那就不得不提我比赛的事情了。”
“您老也知道我这不是马上快半决赛了吗？说实话，表演的曲目是准备好了，但服装这一块，我一直迟迟没有主意。”
“要看到店里的那件白色旗袍，这才让我灵光一闪，打定了主意。”
姜楠也不隐瞒，直接将这件事情的始末简单的叙述了一遍。
“可是那件雪蚕丝制成的旗袍？！”章老脸上露出了几许震撼之色，脱口而出道。
闻言，姜楠含笑着点了点头。
“哎呀，是我低估你了。我前面还说你花了不下七位数，这何止七位数啊？”
“那件旗袍我知道，那玉兰丫头可是要价两千万啊！”
“衣服是好衣服，就是太素了。”
“现在燕京大多都爱宋锦，讲究的是一个繁花似锦，艳而不俗。”
“那玉兰丫头的这件旗袍虽然面料也是极好的，但确实是有些寡淡。”
“你这孩子怎么偏偏就选了这件呢？”
章老一脸惋惜的摇了摇头，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到底是年轻人，还是对市场的变化没有一个全新的认识。
在他看来，与其花2000万的价格买下一件由天蚕丝制成的旗袍，倒不如换一件更为珍贵且流行的宋锦来得划算。
要知道，大部分人买这一类的衣服，可不仅仅是为了好看，更是因为其具有极高的收藏价值。
有着这种想法的人大有人在，这也是为何那件旗袍搁置在云裳阁那么久的原因所在。
现在他只当是姜楠不甚了解，这才做了笔赔本的买卖。
看到章老一副为他惋惜的模样，姜楠也是有些哭笑不得。
“章老，您说这作画是选一张洁白无瑕的纸好，还是选一张早就经过精雕细琢的画好呢？”
姜楠没有直接回答章老的问题，而是抛出了另外一个问题。
闻言，章老微微一愣。
这话是什么意思，根本牛头不对马嘴啊？
选择洁白无瑕的纸好，还是选一张经过精雕细琢的画好.....
这两者之间和衣服又有什么关系？
这般一想，章老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种可能来。
几乎是一瞬间，他的双眸陡然亮堂了起来。
只见他激动地看向姜楠，迫切地询问道：“难道说你打算在旗袍上作画？！”
姜楠笑着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章老的猜想。
见状，章老整个人顿时变得亢奋了起来，激动的连说话的语调都高昂了几分。
“好！好！好！果然是后生可敬啊！”
“将旗袍与国画合二为一，这种想法也只有你才敢想。”
说着，章老伸出手用力拍了拍姜楠的肩膀。
“要是真做出来，这绝对是行走的艺术啊！”
“快说说看，你是怎么想到的？”
对于一个毕生追求艺术的人来说，姜楠的这个想法绝对称得上是惊世骇俗。
现存的所有绘画技法基本上都是沿袭着前人留下来的画法，很少会有人作出创新。
就算是作出创新，也只是开辟一个新的绘画流派。
还从未有人想过在绘画的形式上做文章。
毕竟在所有人的惯性思维里，作画一般都是用纸才对。
对于章老的赞赏，姜楠并未骄傲，只是含蓄地笑了笑。
“当我在兰姐那看见这件白色的旗袍的时候，我心里面就突然在想。”
“如果说我以旗袍为载体，再配上华夏国画，两者之间岂不是会产生文化的碰撞？”
“我把自己的这个想法叫作手绘旗袍。”
说这话的时候，姜楠在心底默默地对张大千说了声抱歉。
毕竟这想法还真不是他原创，开辟这一条道路的人正是前世非常有名的一个画家张大千。
但可惜的是，在旗袍上作画与在纸上作画区别还是很大的。
在前世，自张大千之后，就鲜少有人能够创作出手绘旗袍了。
而在这个世界里，没有张大千，更没有手绘旗袍。
既然如此，就让他在这个世界重现国画与旗袍相融的美丽吧。
章老听到这番话后，脸上的神采愈发灿烂了起来。
看向姜楠的眼神中也带上了浓浓的欣慰。
“有你这样的年轻人在，何愁华夏文化不昌盛啊！”
说完，章老将拍在姜楠肩膀上的手放了下来。
此时的他，心情变得莫名感慨了起来，就连眼眸深处都隐隐闪过一丝泪光。
这其中有震撼、激动、欣慰......
一时之间，各种各样的情绪莫名涌上心头。
为了强压住内心的情绪，他伸手拿起放在一侧的烟斗，点燃了烟丝，深吸了一口气，缓慢地吐出了一个烟圈。
烟圈在空气中荡漾着，最终消散在了空气之中。
在一番情绪的波动过后，章老逐渐冷静了下来。
只见他沉吟片刻后，抬眸看向姜楠，语气略带凝重地说道：“你的想法确定很好，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