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什么表情？”陌倾泽有些不解的看向黑瞎子。
“瞎子我从未因为换衣服而感到疲惫过。”黑瞎子拎着一堆购物袋东歪西倒的跟在陌倾泽的身后。
“多来几次就好了。”陌倾泽又扫视了周围一圈，目光又落在了一家店面上：“跟上。”
黑瞎子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看到陌倾泽朝着一家卖兜帽卫衣的店走去：“啊？不是？还买啊？”
“别废话。”
“欢迎光临，请问先生是要卖卫衣么？”
“嗯。”陌倾泽找到了合适的码数，将看顺眼的卫衣都取了下来递给了导购。
黑瞎子气喘吁吁的站在一旁，目睹了这一切，都是适合张麒麟的码数，看陌倾泽那取衣服的动作，少说拿了百来件，几乎是想将店面搬空的程度。
“一共六万九。”
他想要阻止，却被陌倾泽一记眼神刀制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陌倾泽再次掏出了黑卡递给导购：“都包起来，刷卡。”
“好的，先生您先坐会。”
陌倾泽看向黑瞎子，思量了片阿：“能否送货上门？”
导购回道：“能的，先生可以留个地址。”
“京城解家。”
“原来是解家的贵客啊，我一会便让人送过去。”导购立马变得恭敬极了，这整座商场可都是解家的。
“嗯。”
如果黑瞎子没有猜错的话，那些兜帽卫衣都是买给张麒麟的吧，他有些幽怨的看着陌倾泽：“不归阁下。”
陌倾泽对上了黑瞎子的视线：“对，是买给张小哥的。”他顿了顿：“你既然如此幽怨，想必是我买的不够。”
他又唤来了导购：“劳烦将他身上的购物袋也一并送到解家去。”
“好的先生。”
黑瞎子刚解放了自己，闻言想要逃却被陌倾泽眼疾手快拽住了后衣领：“我还要带着他去下一家。”
“先生慢走。”导购一脸笑意的送走了二人，然后对店员吩咐将衣服送上门。
“不归阁下，你还是放过瞎子我吧。”
陌倾泽无视了黑瞎子的表情，拽着他就朝着下一家店面走去：“一件衣服都已经有补丁了还不舍得换，该说不说，你不愧是个铁公鸡。”
“所以，不归阁下这是在心疼我？”
“心疼？你已经不是小孩了，用不着我心疼。”陌倾泽眸中滑过一抹晦暗。
“那你为什么要给我买新衣服？”
“你旧衣服太破，碍着我眼了。”黑瞎子那黑夹克下的黑背心也旧了，这小子怎么过的越来越穷了？
在德国的衣服，洗洗居然还能穿到现在，他也当真是个人才了。
“先生，一共消费一万三。”
“刷卡。”
“先生一共消费四万六。”
“刷卡。”
“先生...”
“刷卡。”
“先...”
“刷。”
当二人从商场出来的时候，街上都没人了。
“不归，我不懂。”墨镜底下，银色的眸中满是复杂，明明他和哑巴与这不归不熟。
“不懂最好。”陌倾泽看了一眼路边还开着的一家饭馆：“带零钱了么？”他只有黑卡，没带现金。
黑瞎子顺着陌倾泽的视线看去：“带了，你这是饿了？”
“嗯。”
“这好说啊。”黑瞎子抬手搂住了陌倾泽的脖颈：“看在你给我买了那么多东西的份上，瞎子请你吃青椒肉丝炒饭。”
“嗯。”
“老板，来两碗青椒肉丝炒饭。”
“好嘞。”
黑瞎子直接进屋拿了两个凳子出来：“不归，坐这。”
陌倾泽坦然的坐了下来：“你好似经常来这？”
“那是，之前忙完回来，便和哑巴来这吃饭，一来二去，便和这老板混熟了。”
“你明明接着活计，拿到的钱也不少吧？怎么整日里过的如此抠搜。”
黑瞎子闻言叹了一口气：“你以为我想啊？”他自顾自的倒了杯热水：“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做活计我都只能拿到定金，至于尾款，唉...”
“哦？还有人敢欠你尾款啊，你为什么不去要呢？”
“我也想要啊，可是我总不能去地底下要吧？”
陌倾泽眉头微挑，仔细一琢磨便也知道了黑瞎子为什么这么穷：“那你还真是够倒霉的。”
黑瞎子盯着陌倾泽看了许久：“说实话，不归，你有点像我的一位故人。”他将手边已经放温的水递到了陌倾泽的手边。
“是么？”陌倾泽神色平静的端起了杯子：“你的那位故人是谁啊？”听那语气中好似真的有几分好奇。
“他救下了十几岁的我，后又在d国的学院重逢，他和你一样，有着一头长发。”黑瞎子瞥了一眼陌倾泽那绑头发的潦草蝴蝶结：“他系的蝴蝶结很精致，比你系的好看。”
陌倾泽喝水的动作微顿，他垂下了眼帘遮住了眼底一闪而逝的悲伤：“那他应该很幸福吧。”在d国的那些年，他从未给自己系过蝴蝶结，这些事情都是汪瑾之一手操办的。
黑瞎子点了点头：“他确实过的很幸福，若不是他未婚夫严防死守，我高低也想撬墙角。”墨镜底下的眸子滑过一抹怀念。
“还有呢？”
“他很有礼貌，整日里文质彬彬的，不会像不归你一样动不动就怼人。”
“嗯。”陌倾泽抿了一口水，将杯子放在了桌上。
“二位的青椒肉丝炒饭。”老板端着两盘炒饭放在了桌上。
黑瞎子将勺子用热水烫了一下递给了陌倾泽：“快趁热吃，这青椒肉丝炒饭就是要趁热吃才香啊。”
陌倾泽接过勺子舀了一勺炒饭送入口中。
“味道怎么样？”
“尚可。”陌倾泽平日里都是自己做饭，鲜少出门吃，但偶尔吃一次还是别有风味的。
待二人吃完饭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情了，黑瞎子付完钱后便带着陌倾泽离开。
“不归，你想不想去别的地方逛逛？”
陌倾泽微微摇头：“京都没什么好逛的，况且我这般戴着面具的，总归过于引人注目了。”
“那你为什么不摘下来？”
“我样貌丑陋，不堪见人。”
“原来是这样，之前是我冒犯了。”黑瞎子也不再多想。
“没关系，我们回去吧。”
“不归，你的脸是天生的，还是？”
陌倾泽沉默了片刻，决定编下去：“我之前也是干你这一行的，你也知道下斗的危险性，我只是恰巧毁了脸。”
“那还真是可惜了。”
“你呢？你又为什么一直戴着墨镜？”
黑瞎子抬手扶了扶墨镜：“我么？我也是因为下斗才把眼睛弄坏了，见不得强光，不过，越黑的地方，我看的越清，也算是一种好处吧。”
陌倾泽往黑瞎子身后瞥了一眼，看清了他背后的东西：“嗯。”他莫名觉得有些手痒，这或许便是陌家安魂者的职业习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