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知乔没有理会湛嬴的不解，目光幽幽的看着玄藜。
“原来你知道。”
玄藜也有些始料不及。
但诧异之后，一丝嫉妒迅速从眼底划过。
“看来你是真的很宝贝这个徒弟，连他毁了你的计划都可以不计较。”
湛嬴：“……”
又来了又来了，朔篱究竟何时才能明白，师尊对他根本没有那方面的意思！
众人：“！！！”
师…师徒？
他们不是父女吗？
“他的所作所为，可远不及你狠。”
言知乔没兴趣跟玄藜掰扯这些无用的东西，但玄藜偏不进入正题。
他不仅没因言知乔的话感到羞愧，反而一副受到赞赏的样子。
“同为你的徒弟，师尊你应该感到骄傲才对，培养出了如此优秀的我们。”
众人：“？？？”
什么玩意儿？？
仙王也是言知乔的徒弟？
不知情的人，一个个都瞪圆了眼睛，仿佛有天雷滚滚，不断从他们头顶落下。
可言知乔听完玄藜的话，只露出一抹嘲讽的笑。
“你还真是恬不知耻。”
明明跟她活的一样久，现在居然在这装嫩。
“师尊这般评价弟子，真令弟子心寒。”
言知乔有被恶心到，厌恶的移开目光。
如此反应，看的玄藜眸光微暗。
所有人都有可能被阿乔另眼相待，唯独他…
没关系，等他们都死了，等他完成了阿乔想要毁灭三界的愿望，到时她能看到的，就只有他了。
“仙王和魔尊都是言姑娘的徒弟…”
清虚掌门自认为心理承受能力很强，但这一出接一出，搞得他人都快麻了。
“那…那言姑娘究竟是谁？”
见师徒之间的气氛不对劲，他小心翼翼的打破僵局，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玄藜压下思绪，目光却未从言知乔的侧脸移开。
“尔等可知，这个世界是靠什么才得以运转？”
虽然疑惑这个问题跟言知乔的身份有什么关系，但大家还是很配合的猜测道。
“灵力？仙力？神力？还是某种不为人知的力量？”
在场的众人都活了一定岁数，但真要细究起来，他们还真不知道确切答案。
即使在场有好些大乘期的修士，也无法完全窥探到有关这个世界的一切。
“我等愚钝，还请仙王解惑。”
玄藜没有故弄玄虚，去吊大家胃口。
“是本源之力。”
众人一愣，而接下来玄藜的话，更是彻底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也就是她。”
众人：“！！！”
什么？？？
“鸿蒙之初，因父神开辟了天地，所以大家都认为在他羽化以后，还一直用那身神力供养着苍生，直至今日。”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是因为有本源之力，这个世界才得以存在，父神才会诞生，神族，仙族，乃至如今的人妖魔三族，才能一直繁衍生息。”
末法时代距离正法时代太过久远，期间又经历过大屠杀和诸多纷争，致使历史传承早已断代。
所以才导致不管正道修者如何去查，都查不到言知乔的真实身份。
当然，玄藜的话，他们也无法去论证真实性。
不过他们显然是信任玄藜的，也发自内心认为玄藜没有必要欺骗他们。
面对众人投来敬畏又好奇的目光，言知乔本来不想搭理，但身旁的江辞渊也将相似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乔乔…他说的都是真的吗？”
言知乔微抬眸，一脸坦然的迎上众人的目光。
“是。”
又是阵法，又是戳破她的真实身份…
她大概能猜到玄藜想做什么了。
只可惜能对她产生威胁的神族早已覆灭，至于玄藜这个漏网之鱼，不管他有什么心思，都不成气候。
就算暴露了真实身份，对她而言也没有太大影响。
反倒是他们…
她很好奇，这群人知晓她的真实身份以后，会生出怎样贪婪的心思。
湛嬴是在场所有人中，最接近神的存在。
可玄藜说的这些，他通通一无所知！
但他并没有去质疑玄藜的话。
因为在他看来，也只有这样的身份，才配得上言知乔拥有的强大实力。
不过…
本源之力…
他的师尊只是一股力量…
难怪没有情丝，还那么不近人情，原来她都不是个人！
每当大家以为接收到的消息已经足够震撼人心时，言知乔却能屡次刷新他们的认知。
一开始大家以为她是先天灵体，结果没过多久又爆出她能妖灵双修。
当大家好不容易接受她的天赋异禀，谁知转头她又跟魔族扯上关系，成为了魔尊之女，妖魔灵三修，还受天道庇佑。
然而大家还没完全消化这一“残酷”现实，她又摇身一变，成了魔尊和仙王的师尊。
现在又来一个本源之力…
怎么忽然感觉言知乔很像洋葱，伪装一层套一层的？
看着众人因震惊过度而逐渐变得麻木呆滞的神情，言知乔又接着说道。
“这世间万物虽非我创造的，但皆因我的力量供养，才得以诞生，生存，繁衍。”
“小到你们的每一次呼吸，大到轮回转世，还有你们修炼的这一身身修为，都是通过消耗我的力量换来的。”
回应言知乔的，是死一般的寂静。
旁人有何感想，江辞渊不知道。
但他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数日前言知乔曾说过的话，迅速在他脑海里浮起。
难怪她会说三界众生在她和天道眼中并无任何差别。
难怪她会说世间万物每存活一秒，在她那里都带着不可饶恕的罪孽。
也难怪她会厌烦众生，说他们太过贪婪，总是贪图不属于他们的力量。
——这世间有很多人不甘屈服于命运，选择逆天而行去追求长生，追求强大的力量。
在普罗大众眼中，它被定义为“我命由我不由天”，被大多数人奉为真理，并鼓动着大家向自己的命运发起挑战。
可殊不知，他们认为正确的道路，在言知乔这里却是一种真真切切的伤害。
更别提这样的人并非一两个，而是多如繁星。
那言知乔想要毁灭三界众生，完全合乎情理。
再想到与言知乔“作对”的天道，难怪连祂也拿言知乔没辙。
因为祂也依附于言知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