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淮砚冷哼了一声，后撤身子，转身进了浴室。
许蓁继而低头看到左手，不自觉地想起了什么，笑容逐渐消失，喝了一口红糖水压惊。
浴室传来低吼声，臊着许蓁连红糖水都喝不下了。
过了许久，叶淮砚赤着上身出了浴室。
宽松的裤子懒懒地挂在腰口，露出块状分明的腹肌，线条流畅。
拿着毛巾随手擦着短发，眼神随意地看向许蓁，勾唇，“红糖水要洒出来了。”
许蓁回神，见自己杯子里的红糖水已经喝完，她怒瞪了他一眼。
逗她呢？
叶淮砚收到眼神笑了笑，走到衣柜处，拿出衬衫穿上，边系扣子边说：
“欠林科一的人情，帮你还回去了。”
穿好衬衫，他走到床边，亲了下许蓁的额头，眼眸幽深地看着她，“不要再见他了好吗？”
许蓁：“你哪那么多醋吃？”
叶淮砚的唇边扬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等价交换，以次换次，见一次做十次，直到你下不了床，见不了他为止。”
许蓁一巴掌呼他脑袋上，“滚。你搁这立霸王条约呢？”
“那我打得他下不了床也行。”
“......”
……
接下来几天，许蓁在家休息，叶淮砚回到公司工作。
安排了个保姆在家照顾许蓁。
清晨，许蓁坐在阳台的秋千上，裹着毛毯，晒着暖冬的阳光。
在那本记事本上继续捋着思路。
到现在为止只剩下最后一个，也是最终的死亡节点。
她凝眉思考。
必须尽快找出凶手来，阻止自己的死亡，不然前面的努力白费。
她在记事本上写下一串关键词。
第一世、凶手、叶淮砚、她。
——对不起，我没想到他会来找你。
第一世叶淮砚所说的话。
寒风凛冽，吹得许蓁立马惊醒。
这些关联，只有9岁报警。
人贩子案！
许蓁坐正了身子，拿着手机搜索着关于十多年前的人贩子案。
那个轰动全国的人贩子案件，在十多年前舆论控制还没那么严谨时，会披露许多细节。
比如被拐儿童的名单，姓名会用化名展示。
许蓁在那些照片和名单上，一一掠过。
她一眼就找到了叶淮砚，瞳孔微缩，心中刺痛。
目光又移向其他儿童的照片和名单。
倏然，一个马尾辫小女孩映入瞳中。
她的脸是标准的鹅蛋脸，很小，便出落的亭亭玉立。
主要是那双眼睛，让许蓁很熟悉。
也是染着阴翳，那么年幼，眼神却那么深沉，早熟。
随后许蓁看向名字，黎月。
电石火光间，许蓁想起了叶淮砚高考那年，她撞上的那张桌子。
那个女生的眼神！
就是这个小女孩的眼睛和眼神。
因为刻意看了一眼准考证信息，所以她还能记得名字。
那个女生叫黎静。
也姓黎，不知道两人是不是同一个人。
如果是的话，黎静也是被拐儿童，是受害者，杀她完全不成立。
所以想要线索，还得从黎静的身世下手。
许蓁在记事本上写上了关于黎静的查找线索思路。
她想，她或许需要去见一见这个女生。
但眼下首先要去确认这个黎静是不是黎月。
许蓁给许母打了个电话。
“妈。”
“怎么了，蓁蓁。”
“你在一中有认识的人吗？”
“我想想，有，小时候抱过你的李涟阿姨在，蓁蓁要找谁？”
“妈，你还记得吗，我在一中有一个很好要的朋友，我还来找过她呢。”
“好像是有，她怎么了。”
“她十年前落我这了1000块钱，没还上，当时你管得严，我也没人家联系方式，她现在搬家了，找不到人，这钱怎么办？”
许母比较精，问道：“十年了，你现在才想还？中间空的那四年，良心喂猪啦？”
许母在学校是一副严师模样，这会怼女儿，嘴皮子利索起来得理不饶人。
许蓁打马虎眼：“妈，我这仅剩的良心还得用来给你养老呢，别嚯嚯了。我那不是想见见人家吗？”
许母又问：“突然想见还是突然有事？”
许蓁不可能把真相告诉母亲，徒增烦恼，只好沉默，希望母亲谅解。
许母神情一顿，半晌开口：“蓁蓁大了，会自己解决问题了，我等会打个电话给你李涟阿姨。“
“谢谢妈。”
“这有什么好谢的，最近和淮砚相处得怎么样？”
“挺好的，晚点我过去看看你们俩。”
“哎呀，别过来了，你才几天没来，爸妈还有二人世界呢。”
“好勒妈，我接受能力强，你可以再生个二胎三胎。”
“少贫。”
......
许蓁跟保姆打了声招呼，就出了门。
她有些后悔自己没考驾照，当初整个寝室就她没考。
她还信誓旦旦扬言自己是个宅女，用不上车，停车还要找停车位。
叶淮砚习惯自己开车，没请司机。
说要给许蓁配个司机时。
许蓁一番旧辞重提，她是个宅女，司机搁着只能摸鱼。
坐在出租车上，许蓁看见了还有那条熟悉的小吃街。
刚开始她吃煎饼果子时候，不能吃肉她就放泡菜。
叶淮砚讨厌吃泡菜，最后两人争执了半天，她不占理，只好吃皮，泡菜给扔了。
有一天开始，叶淮砚不让她扔了，别扭着说：“其实味道还行。”
明明吃的时候，她感觉到了自己的眉头拧成麻花了。
她在6年后的今天，似乎才感觉到了叶淮砚年少时的喜欢。
是那么的别扭和青涩，又让人悸动。
许蓁脑子里走马灯似的闪过许多画面，
经过熟悉的绘画用品专卖店。
恍惚间，她好像又明白了当时为什么叶淮砚会那么护着那幅自画像。
许蓁的眼睛湿润了起来，她坐在出租车里，仰了仰下巴，试图将眼泪憋回去。
前面的师傅通过后视镜看见许蓁红着的眼睛。
出声道：“姑娘，哭啥，可以跟叔说说，那些不好说出口的话，叔保证嘴巴紧闭，等你下了这个车，叔就忘了这个事。”
许蓁将眼泪抹掉，笑着说：“师傅，我这是高兴炸了。”
师傅：“......，姑娘你确定地址是一中，不是三中？”，三中精神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