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关芮反复考虑，最后还是给苏一鸣打了个电话。
他知道她星期天回去找父亲商量，但是他没主动打电话来问情况，有两种可能，第一种，等她的回复；第二种，欣康不是他的唯一选择，他并不太热衷关芮回家后的结果。
可是关芮目前不敢怠慢他。毕竟，韦志杰这里没有谈妥，还有，今天参观了韦志杰的公司之后，她总觉得有一种神秘感。具体什么原因，她也说不上来。
情感的天平在韦志杰这边，但事业的天平，她觉得在苏一鸣那边。
矛盾啊。但时间不等人，机会不等人。她必须得为厂子争取最佳的机会。
“苏总，您现在方便吗？”
“可以。”
“我昨天回我爸那了，把您的方案简单地和他说了说。他目前还没有确切的答复，主要是在股份比例这一块，他有些难以割舍。他说要好好考虑一下，但我知道，他其实最大的愿望，是把厂子做大做强。所以，只要是真正有利于厂子发展的合作，他应该都会慎重对待合作方提出的条件，只是，需要一点时间考虑。”
“理解。”
就两个字？两人的通话中间出现了都不说话的空白。都在等着对方说下文？
还是关芮先接了话：“那我过几天再和您联系，好吗？”
“行。”
又只有一个字。
唉，遇到这种交流对象，关芮觉得身上的担子好重。一不小心就冷场，一不小心就尴尬。
“嗯……88。”关芮其实想说点什么，但又不知道要再说点什么为好，最后，只能88。
韦志杰后天要再次去厂里的事要不要告诉苏一鸣？她好犹豫。如果告诉了，苏一鸣会更主动一些或者在合作条件上会有所让步吗？
苏一鸣正在办公室和赵晨、冯烨、崔明宇开会。
别看他三言两语打发了关芮，其实，他一直在等关芮的回复。他们今天开会的内容就是关于欣康项目的碰头会。
他挂了电话，赵晨忍不住八卦地问他：“谁啊，怪怪的。”
“关芮。”
“哦？那边什么反馈？”
“他爸还在考虑当中。”
“老关舍不得吧？”
“情理之中。”
“苏总，这是根据您的运营计划做的投资分析表，您看一下。”冯烨将报告发给苏一鸣。
“也就是说我们的主要资金投入期就是今年，到年底生产线可全面开启。”
“是的。包括股权投资、研发等，都集中在今年的二、三季度。真正资金回收期要到明年。当然，这是理想状态。如果中间出什么差池，或者工期延误，那就不好说了。现在是五月，七月之前完成搬迁及升级改造，八月完成Gmp验收，四季度才能正式投产。对比我们目前找别的工厂代加工的话，只要十五天的时间就可以出成品。”
“不能这样比。这个周期只是暂时的，建成之后，我们也是十五天，甚至更快嘛。并且有更多的自由度。”
“总预计投资为一千五百万。”
“现在南城那边开发区的工业用地多少钱一亩了？”
“一百五十万。涨了不少。我认为目前不是买入的好时点。”崔明宇调到投资部，正式进入角色。
“是有点贵。郊区那边有的不到一百万。远是远一点，但是，省了不少钱。”
“这样一来，如果要见效快，和欣康合作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还有，那边开发区的房子也有不少优惠措施，甚至还可以以租代售，这样，等于分期付款。只是，县城的地，增值潜力不大。”冯烨补充道。
“如果考虑到最坏的结果，厂房装修及环保投入等，近四百万是一次性投入并且不能搬移的，其他机器设备倒是可以变卖或者搬迁。”
赵晨瞪了崔明宇一眼：“说的什么话，还没开始你就说这个。”
“往最坏处想，向最好处努力，老大教给我的名言。”崔明宇辩驳道。
“哈哈。好吧，你是得了老大的真传。难怪你走了一个多月了，老大还没找到新助理。”赵晨打趣道。
“总而言之，该项目短期内是没有收益的。不过，长期来看，对于我们公司整体的发展，有重大的意义。还有，虽然厂子在外地，有短板，但，当地的资源，却是加分项，关键是如何好好地利用。”冯烨经过缜密研究，她认同了苏一鸣的观点。
赵晨突然拍了一下大腿：“老大，上次不是说蔚蓝的韦志杰也带人去过厂里，老关那里，不会想和韦志杰合作吧？”
苏一鸣的眼皮跳了一下。刚才关芮最后挂电话时，似乎欲言又止，她是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苏一鸣想也没想，对赵晨说：“约关芮出来。”
“我？”
“当然。”
“现在？”赵晨懵了，大晚上的。
“是的。”苏一鸣很果断。
“这……好吧。”赵晨准备打电话，突然一回头，问苏一鸣：“约哪啊？十点了。这个点，要我去约一个女孩子出来，人家不会以为我图谋不轨吧?”
冯烨和崔明宇都笑了，苏一鸣没有笑，而是指示赵晨：“就她家附近。”
“我又不知道她家住哪里。”赵晨一边发牢骚一边拨关芮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他立马变了腔调，带着笑意，语气温柔。叫他笑面虎果然没错。
“喂，关大美女吗？在哪呢？”
关芮没想到这个点接到赵晨的电话。
“赵总好，我在家呢。”
“还没睡吧？”
“没有。早着呢，还在赶设计图呢。我是夜猫子。”关芮自嘲道。
“是吗？那要不要出来宵个夜？”
“宵夜？我们俩？”关芮觉得这电话有些突然。大晚上的，虽然和赵晨也算是熟人，但还没熟到可以随便约宵夜的程度吧？
“如果你觉得我一个人不合适，那就再加一个苏总呗。”
“啊？这，啥情况？”
“没什么，今天我们一直在开会还没吃晚饭，想找你再碰一碰。”
“行啊，没问题。在哪呢？”
“就你家附近呗。你一个女孩子，我们当然就着你。”
“行，我订好了地方发位置给你们。”关芮没想到赵晨和苏一鸣会主动约她。刚才苏一鸣的态度还是不冷不热，难不成，有什么转折？
现在让她为难的是，她要不要说韦志杰那边的情况？从今天她和韦志杰的聊天来看，明显韦志杰的投资是保守的，估计目前也还没有长远发展的方案，可是，苏一鸣他们的方案看上去又很激进，不被父亲认同。
她夹在中间左右为难。